“上一次他晚上出来,把我们全班的鞋子都给扔到楼顶,害得我们差点出不了操呢……按说我早该向您报告,可是您辛苦地把我们招来,我们不能让您失望呀……我保证以后看好他,再不会让他乱跑了。”蒋小鱼一通乱讲,鲁炎有苦说不出。
“是这样吗?”肖旅长问武钢。
“旅长,其实是……”武钢刚一张口,被龙百川掐住了胳膊。龙百川抢过话头:“是啊,旅长,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
旅长一回头,“崔婕,你不是学过医吗?给这个兵瞧瞧,别让他晚上再出来瞎溜达了。”
旅长走后,武钢用手指着蒋小鱼和鲁炎,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4
打靶训练结束后,邓久光和柳小山像往常一样打扫靶场,武器归库,擦枪调校……忙乎间看到乌云站在了他们面前。
“我下次还要和你们比,我决不用你们让我一环!”乌云昂着头。
邓久光没说话,笑笑,而后从旁边火柴盒里抽出一支火柴来,插到一只裂缝的凳子上。乌云看那火柴比一般的要粗和长些,却不知道他下一步想要gān什么。
邓久光站到百米外举起了狙击步枪,莫非他想打中那火柴?乌云倒要看看。
一声枪响,火柴纹丝儿没动,乌云笑:“根本没打中……”
话音未落,火柴腾地着了。
乌云张大嘴巴愣在原地,再也发不出声音。
邓久光收起枪,“姑娘,环数说明不了问题的。”
刚回到shòu营的蒋小鱼和鲁炎被气冲冲的武钢拦下了,武钢从蒋小鱼身上搜出通行证摔在地上:“这就是你们的梦游症?!”
蒋小鱼和鲁炎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就应该让今天的火箭弹砸在你俩头上……要是那火箭弹一块钱6个,我先砸你们100块钱的……”武钢气得不知道说什么更解气了。
龙百川忙劝慰他消消气,武钢连带龙百川一起骂起来。
骂了一阵后,武钢丢下一句:“等候发落!”然后上了吉普车走了。
龙百川从鲁炎那里也了解到了他俩离开的缘由,个人表示理解,但是在shòu营,这些理由不能成立!
两人回到班里,战士们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们,之前已经知道这两个人铁定是要被开除了,想安慰,又不知道说什么好。蒋小鱼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悄悄告诉鲁炎,这次顶多关几个月禁闭,他已经在鞋坑里藏了一副扑克,关多久都没事。
正说着,有两个警卫连的战士过来嘱咐两人收拾行李。蒋小鱼恭恭敬敬地敬个礼,说自己行李收拾好了,牙膏都带了好几只,够用些日子了……
“怎么着,你们还想回来?收拾好全部行李,明白不?!”警卫连战士打断了他的话,蒋小鱼彻底懵了。这个时候他和鲁炎才明白,不是关禁闭,是彻底让他们卷铺盖走人!
不远处的训练场上,战友们厮杀的呐喊声还在回dàng,两个无jīng打采的人却只能夹着行李包往外走。他们的脚步都沉重得像灌了铅一样,心情格外凄凉。
刚走到shòu营门口,龙百川的车从远处疾驰而来。
yīn沉着一张脸的龙百川从车上下来,站在两人面前。
“鲁炎、蒋小鱼,向后转!卧倒,匍匐前进!”龙百川发令,蒋小鱼和鲁炎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仍旧照他的指示,趴在地上,一步步爬向了训练场。
训练场上的人都愣了,包括武钢在内。
爬到了训练场,龙百川又下令:“俯卧撑300个,预备,开始——”
做完俯卧撑还不算完,龙百川的命令一个接一个:“仰卧起坐200个、深蹲跳1000米、单杠大回环50个……”
鲁炎和蒋小鱼玩命的练着,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谁也说不清龙百川对他们的这些命令,究竟是一种惩罚,还是一种发泄,亦或是别的什么……
一番折腾下来,蒋小鱼和鲁炎脸色发白,瘫软在地。
龙百川走到武钢面前,悄声说:“兄弟,他俩是我招来的,因为我觉得他们会是个好兵,现在我依然这么认为……”龙百川看着武钢,希望他收回自己的决定。
武钢根本不为所动:“没用,这是原则。”
“他们俩,一个游得快,一个会憋气……都有特长,给他们次机会吧?”龙百川几乎是在哀求武钢。
武钢几乎有些不屑地说:“游得快会憋气是战斗力吗?你今天是怎么了……为两个孬兵,原则都不要了?”
“要是我当时游得快一点,憋气时间长一点,铁子……就不会离开我们……”龙百川眼圈红了。
武钢沉吟了一会儿:“去办公室说。”
经过一番商定,武钢和龙百川各让一步,可以不开除鲁炎和蒋小鱼,但也不能把他们留在shòu营和侦察大队。
于是,一辆运载车,把蒋小鱼和鲁炎再次送回了海训场。
此时的海训场已经没有了打靶训练时的热闹,一排矮小的建筑,低眉耷眼地躺在高高飘扬的海军陆战队军旗下,四周连一个人影儿都没有。
鲁炎和蒋小鱼拎着行李走进宿舍楼,一路小心翼翼探问着,可是所有的人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只有一间宿舍敞着门,应该是常住人的。
两人走了进去,这是一间陈设简陋的房间,没有人,鲁炎拿起墙上海训工作记录单翻看,看到诸如设备清洁与保养、海防堤维护、训练人员食品供给、海滩垃圾清理等日常工作,感到一阵绝望。
蒋小鱼则在屋里子溜达着,觉得这里比整天吃苦受训的shòu营好多了。
“你知道这地方放到军队外面是什么吗?绝对的阳光海景房,出门一百米就是大海,低密度社区,独栋独院!这房子搁外面那是有钱人才能住得起的地方!住这种地方,太幸福了!轰我我都不走!”蒋小鱼越说越来劲儿,索性在屋子里东翻西看起来。
“这是什么?”蒋小鱼拨开一堆杂物,拿出一只复刻的奖杯来。他chuī掉上面的灰尘,看到一行英文字。
“你英文好,给咱念念。”他递给鲁炎。
鲁炎瞥了一眼,念道:“96年马尔斯国际侦察兵大赛二等奖,柳小山……马尔斯国际侦察兵大赛?难道海训场这个地方也有高人?”
蒋小鱼不信,这个马尔斯大赛他听巴朗讲过,那可是顶尖的兵王之王的比赛,拿到这个奖杯的人个个都不是凡人,怎么可能待在这个海训场呢?!
说不定是个有妄想症的人,自己弄一个来玩的。蒋小鱼分析着,抱起奖杯跳到了桌子上,准备给鲁炎来场表演,不料脚下一滑,连人带奖杯跌到了地上,奖杯摔成了几半。
蒋小鱼和鲁炎都慌了。镇定下心神,蒋小鱼捡起摔碎的奖杯来到了海边,将碎片一片片抛进海里,反正也没人知道是谁打破的,索性来个“毁尸灭迹”!
蒋小鱼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不料背后沙滩忽然出来一个人,上前一把揪住了蒋小鱼的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