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龙百川脸色变了,他顾不上再跟蒋小鱼说什么,疾步跑向了自己的越野车。
敬业的蒋小鱼后面还追着喊:“叔,叔!您留个名片手机啥的也好常联系啊,要房子找我,要坟也找我!”
回答他的,是龙百川发动汽车的声音,随之,车扬起一阵尘土,开走了。
2
在深山老林的山道上,奔驰着两辆摩托车。前面那辆车上坐着两个武装gān部,后一辆摩托车上骑着的是当地村子的村长。
走到一个垭口,三个人下车来,村长举起大喇叭,面对着苍茫的林海叫道:“张冲,张秃子……”喊声像一阵风刮过,旋即消失在茂密的丛林中。
“快,村长快过来!”旁边的一名武装gān部忽然发现了什么。
村长赶忙跑过来,看到武装gān部正在研究一头成年公láng的尸体。láng头上有块月牙状的白色毛发,很是显眼。村长吃惊道:“这……这不是二道沟那条吃过人的公láng吗?”
另一名gān部也惊叫:“它的脖子……竟然是被生生掐断的。”
发现公láng的gān部问村长:“你说,这是不是张冲gān的?”
村长叹了口气:“整个大兴安岭,除了张冲,谁还能徒手杀láng呢?”
“到底他跟láng有啥仇?”gān部好奇地问。
村长跟他解释,张冲的义父原来是个护林员,有次巡场时被二道沟的头láng给咬死了,打那儿以后,张冲三天两头往山里头钻,铁了心要给他义父报仇。
闻听此次张冲进山已经两天也没任何音讯,几个人不免都为他感到担心,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了一声凄厉的láng嚎。
村长脸色一变,拿起望远镜向传来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山林的一片空地上,一人一láng正展开激烈的搏斗。
尽管那身影十分模糊,也可断定此人就是张冲。三人迅速向那片空地赶去!
赶到空地的时候,眼前的情形让人不禁倒抽一口气。刚才还雄起搏斗的饿láng已经变成了一具躺倒的尸体,旁边一个jīnggān小伙子正坐在石头上。他丝毫没有在乎手臂与脖子上沾满的鲜血,而是慢条斯理地啃着手上的冷馒头。
村长叫道:“小秃子,这两位是县上征兵办的,快跟我们走。”
张冲面无表情地看了看面前的几个人,继续啃手里的gān粮。
一个武装gān部忍不住了,声音提高了些:“张冲,部队里的领导上家里家访,都等着你呢!”
张冲终于开口了:“我不去!”
村长急了:“我说你小子别犯浑!应征入伍是大事。”
张冲毫不理会这几个人的劝告,仍旧一口一口地吃完馒头,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说道:“等我宰了那只头láng再说。”
武装gān部觉得张冲这话不太现实,周边好几百座山头,他上哪儿找那只头láng去?
张冲指着不远处的小土丘,说道:“窝在这儿,它跑不掉。”
gān部们走上去看,天哪,土丘上的草丛中掩藏着一个láng窝。
村长先抽了口冷气:“守着这么大一láng窝,你小子不要命了!”
“老子就是来要它命的……”张冲昂着头,野性十足地回答道。
话说了一半,张冲像是听到了什么。他忽然竖起耳朵仔细分辨着,而后猛地扭头朝对面的树林里冲去,随着他的行动,前方一条黑影嗖地消失在众人视线中。没错,那是一条láng。
村长大叫:“秃子!站住!”回答他的,只有飞速的脚步声。
三人互相看看,赶紧追上前去。
在密林深处,一只láng与一个人的身影一前一后地追逐着,shòu与人都喘着粗气,在暗淡的光线中,融为一体。
村长与两名武装gān部追着张冲到了一个断崖处之后,láng和人的痕迹都神奇般地消失了。
一个gān部擦着汗津津的额头,四处打量着寻找张冲的身影。
村长则蹲在地上,捡起了一缕沾着鲜血的毛发。
“这是啥?”gān部紧张的声音有些发抖。
“láng毛。”村长说着,眼睛望向前方的断崖。几个人心里同时涌起了心照不宣的预感。此时再懊悔刚才没有拦住张冲已经没有用了,他们决定回村叫人。
村部门口停了一辆军牌越野车,村长三人经过时,脚步略微迟缓了下。
村部内,会计正陪着武钢他们说话。顾不上跟客人打招呼,村长心急火燎地吩咐:“快叫民兵集合,带上手电筒和矿灯!”
看见村长这个样子,会计惊慌起来:“出什么事儿了?”
“秃子……张冲那小子掉下山崖了!”
一个gān部补充说:“估计是追着那头láng的时候,脚下踩空掉下的。”
闻听此话,一旁的武钢腾地站起身来!
“走!找去!”他大声命令道。
一行由越野车打头,摩托紧随其后的队伍,在即将到来的夜色中向密林中出发了。还没走出多久,车灯视野里出现了一个人,魁梧的身材,光头。坐在前排的村长眼尖,惊喜地叫了一声:“秃子!没错,是张冲!”
武钢一个急刹车,几个人钻出车厢,只见张冲手提条láng尾巴,正大步朝他们走来。灯光里,他身上衣服多处被撕破,到处可见斑斑血迹。
见他的伤口多在胳膊、胸口之上,村长忙问:“你这伤……”
“皮外伤,死不了!”张冲咧嘴,满不在乎地说。
会计插话:“张冲,赶快回去包扎一下,部队领导等你一下午了。”
孰料张冲一扬手里的láng尾巴,说:“仇报了,我要跟义父说一声。”说罢,也不理会会计在背后急切的喊叫,径直往家走去。
武装gān部看得直摇头,对武钢说:“您听我一句劝,这小子一身的野性,哪儿能当兵啊?”
武钢倒是笑了:“我们那儿的兵都野,要么怎么叫shòu营呢?”
“啥?shòu营?”gān部一愣,似乎没听明白。
武钢一字一顿地说:“shòu营,野shòu的shòu。”
再说龙百川驱车来到体育大学后,径直走进了学校的游泳馆。他的眼睛在游泳馆的一面墙上挂着游泳队的记录榜扫过,看到榜首无一例外都是同一个名字:鲁炎。
此刻在泳池的一面,四个游泳队队员蓄势待发,一场队内的比赛即将展开。
随着一声清脆的哨音,三名队员一跃而下,还有一名行动稍微迟缓了一些,等前面几名队员已经游出了二十米开外,他才跳入了水中。
龙百川盯着这条矫健的身影,他在水中的行动宛如一条游鱼,自然、舒展、优美。很快,此人便超过先下水的三位队员,并且率先抵达了终点。
方城领着一名教练过来,向龙百川介绍:“马教练,这位是陆战旅的龙队长,出差顺道过来看看。”
龙百川伸出手和教练握了一下,用眼睛扫了一下那个最先抵达终点的队员,问马教练:“他就是鲁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