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到了,瞧见不?就前面那一棵大树!”蒋小鱼停下脚步指给众人看。
大家一看,那不过是一棵再普通不过的樟树而已,和周围的树木比起来,毫无任何特别之处。
这就是神雕树?当年金庸就是见着了这棵树,才写出了《神雕侠侣》和《she雕英雄传》?众人纷纷表示疑惑。
蒋小鱼手一拍:“当年这棵树上,可是住着一只大雕呢。翅膀张开3米多长,那鸟窝,跟张双人chuáng似的。”
“那现在雕呢?”青年男子兴趣又来了。
“死了。”
“死了?”
“是啊,你们想金庸先生今年多大?90多吧?他年轻时见的雕,能活到现在,那还不成jīng了?”蒋小鱼认真地说。
乱草跋涉,蚊虫叮咬,走了这么远,就为看这么一棵破树!一时间众人都有被捉弄的感觉,又无法指责蒋小鱼,只能忍气吞声。只听蒋小鱼又说:“既然都走到这儿,诸位不妨再去看看前面的彩虹海,保证你们见了就不想走……”
青年男子问:“请问什么是彩虹海?”
“彩虹大家都见过吧?那没啥稀奇的。可你们谁见过海面上同时出现二十多道彩虹?一道叠着一道,那颜色款式都不带重样的!”
众人一听,这可够稀罕,既然不远,那就去看看。蒋小鱼又带头朝前走去。好不容易走出了密不透风的林子,又踏上了泥泞的滩涂。
十来个西装革履的“观光客”走了不到两百米,脚下锃亮的皮鞋全都陷到淤泥里去了,一个个寸步难行láng狈不堪。再加上海风又冷,一路行来,这帮趾高气扬的大公司董事们吃尽了苦头。
“蒋班长,能看到彩虹吗?”青年男子忍不住问。
蒋小鱼装模作样地朝远处的天空望了望,回头说:“太阳落山之前要是下了大bào雨,应该就能看见。”
“什么?要等下雨?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刚才被捉弄的感觉混合现在被欺骗的情绪,青年男子简直被气爆了。
蒋小鱼嘿嘿一笑:“风雨之后见彩虹,三岁小孩都知道嘛,你啥时候见过大晴天出彩虹啊?”
青年男子意识到自己被耍了,正要发作,那位提着皮鞋的方董疲惫不堪地开口了:
“时间不早了,我看咱还是抓紧时间回去吧。”
其他人赶忙说是,一群人láng狈不堪地从泥泞的滩涂上返回。身后蒋小鱼还在招呼:“别急着走啊,好不容易来一趟,南边还有个仙女dòng呢,不然一起去瞧瞧……”
任凭他怎么喊,“观光客”们头也不回,直奔大巴停放的地方。张冲见他们回来,抡起一块砖头要砸车窗玻璃,被蒋小鱼拉住,他热情地朝大巴上的人们挥手:“不送了,有空再来!”
车上的人灰头土脸的,没一个人看他。
此时鲁炎和邓久光也驱车回来,得知两人被轰回来后,蒋小鱼自告奋勇,准备第二天亲自上阵去跟那帮大妈们谈谈。
留在枪械库的乌云整天都没闲着。早上,她独自开着叉车把训练用的圆木给运到海边。由于操作不熟练,圆木在半路都滚了下来,她只能自己一根根抱起木头,重新放回车上。运完训练器械,乌云又一头钻进了shòu营的枪械库。
搬运弹药箱、擦拭保养各种枪支、打扫仓库卫生。很快,乌云手上脸上抹得全都是黑色的机油,可她连洗一洗的功夫都没有。
就这样一直忙到天黑,把枪械库收拾齐整了,乌云才有空靠在墙根喘了口气。打开带来的饭盒,饥肠辘辘的乌云大口大口吃了起来。也许是太累了,饭菜尽管已经凉透了,她还是吃得很香甜。
深夜,乌云不顾浑身的酸痛与疲惫,又来到了战术训练场。此时偌大的训练场上只有她一个人,安静得有些吓人。
乌云绑好沙袋,深吸一口气,向四百米障碍发起了冲击。
夜幕中,那孤独而倔qiáng的身影一次次摔倒在泥泞的训练场上,又一次次地爬起来!
早晨的shòu营餐厅里,新兵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吃饭,乌云拿着自己的饭盒走了进来。只见她身上涂满了一块块黑色的油污,露在外面的胳膊上青肿着,手上还包着纱布。
“你们猜她还能坚持多久?”展大鹏悄悄说。
“我赌她一周内走人。”马明亮把自己的苹果往餐桌中间一推,阿甘也加上了自己的。
乌云从新兵身边走过,并不理会他们的议论。刚走出餐厅,就见巴朗跑了出来,默默地把一瓶红花油塞给她,转身走开了。
吃完早饭的蒋小鱼和张冲走在龙头村的小路上,渔村熟悉的气息让蒋小鱼想起了自己的家乡。
路边有几个孩子,叽叽喳喳地不知道在议论什么。蒋小鱼凑上去问路,顺便问他们在做什么。
领头那个一指旁边的树:“俺姥姥给俺做的风筝,挂在那儿拿不下来了。”
孩子们正七嘴八舌讨论着如何才能把它拿下来。
蒋小鱼乐了,一指张冲:“瞧见这位大哥哥了吗?他能飞檐走壁跑马摘花,人送外号横跳江河竖跳海,万丈高楼脚下踩。你们想要风筝,就赶紧求他。”
孩子们一拥而上围住了张冲,扯衣角拉手臂地要他帮自己拿风筝。张冲只能答应下来。他让孩子们让开,弯腰把两只鞋的鞋带系到了一起,然后轻舒猿臂,眨眼间就灵巧地爬上了树梢。
张冲取下挂在树梢上面的风筝后,飞身跳下了树。蒋小鱼把风筝从张冲手里拿过来递给孩子们,说:“叔叔没骗你吧?这位大哥哥多厉害啊!”
拿到风筝的孩子们欢天喜地地叫着:“大哥哥厉害!”
张冲回过神来:“臭鱼,你这是拐着弯占我便宜啊。”
正说着,龙头村的刘主任从面前经过,看见两个穿军装的,脸色一变,往前紧赶两步,却听见有人叫:“姥姥,这大哥哥帮俺们把风筝勾下来了!”
刘主任这次停下脚步,回过神打量了下蒋小鱼和张冲,问:“你们是海训场的吧?”
彼此说明了身份,刘主任带蒋小鱼回到了村委会。其他的大妈委员们也都到齐了,照样各自都带着手里的活儿。
不待刘主任开口,蒋小鱼先问刘主任:“婶子,您今年四十几?”
“啥四十几哟,我都五十五了。”刘主任抿嘴儿笑起来。
“那你看着可不像,”蒋小鱼上下打量刘主任,“您跟俺娘一般大,属jī。”
刘主任脸色缓和了下来。她问两个人是否还是为了海训场租地的事儿?要是为这个,趁早别开口。
蒋小鱼不慌不忙地说:“婶子,啥事都瞒不过您,我们还真是为了这事儿来的。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您千万别把地租给海训场了。”
闻听此话,不光刘主任瞪大眼睛,连那些正做活儿的大妈们都抬起头看着他。张冲急了:“蒋小鱼,你胡扯啥?!”
“为啥这么说呢,俺们家也住在海边,晓得现在鱼不好打钱不好挣。婶子,不能因为部队的事情就断了咱们村里的财路,对吧?”蒋小鱼诚恳地对刘主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