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冲忙着让三位战士往屋里去,说准备了点饭菜,大冷天的要让他们几个去暖暖肚子。
蒋小鱼不高兴了,说张冲太没眼色,人家都说原地待命了,真要让这几位暖肚子,也应该把桌子给搬出来,在外面吃嘛。
张冲一拍脑袋,转身就要回去搬桌子,被马小青拦住了。这几个人太热情了点吧?吃个东西,用得着把桌子都给搬过来吗?
蒋小鱼解释:“我是怕兄弟你们几位在这儿chuī着海风受了凉,屋里我下了点儿热汤面,你们要是不方便过去,我就给你们端过来!”
马小青犹豫了,旁边牛天水怯怯地对王峰说:“王哥,这会儿这风chuī得身上是有点儿凉……要不咱们先回屋里坐会儿?”
王峰想想热汤面,也有些动摇。
蒋小鱼一拍王峰的肩膀:“要不这么着,鲁炎,你去仓库那边把着风,我带着几位弟兄去屋里坐会儿,你一看他们有要开完会的意思赶紧报信儿!”
鲁炎一声答应,往仓库奔去。
王峰、马小青一看这种情形,也就势跟着蒋小鱼往宿舍去了。
在宿舍里,蒋小鱼他们已经摆好了一大桌的海鲜美食。一看到桌子上的菜肴,就听见牛天水咕咚一下咽了口口水。
看来这马小青、王峰和牛天水三个大头兵也是太久没有见识过如此这般的美味了,蒋小鱼一招呼,他们立刻坐下甩开腮帮子大嚼起来。
吃着,还不忘夸赞蒋小鱼他们的手艺。蒋小鱼也毫不客气地揽着马小青的肩膀,以后只要肚子里没油水了,随时可以来海训场,保证让他吃舒坦!
此时鲁炎从外面回来了,说瞅仓库里那架势,演习部署会三小时完结不了,让三位放开肚子尽情吃。
听见提到演习,马小青一肚子气,说这次要不是遇见三位热情的战友,这演习参加得可真叫冤!
“谁说不是呢!一说也是参加演习,人家都问你在演习中属于哪支部队,负责什么任务。我怎么说?我们仨自己一支部队,啥事儿不用gān,任务就是让人家跟宰猪似的捆结实扔在那儿,等着人家来救!”牛天水吐出一根鱼刺,发起了牢骚。
蒋小鱼摆摆手,理解而又饱含同情地说:“别说了,都是苦命的人!我就不明白了,都是一个娘生的,凭什么咱们就得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大家都是一身的武艺,谁也不比谁差到哪儿去,王哥,你说我这话对不对!?”
王峰点头,这话说到他心坎里去了。又听蒋小鱼说,虽然咱有时候成绩不如那些人吧,其实那是咱根本不屑跟人家争!
“说得太对了,太对了!”马小青简直觉得遇见了知己,咱哪是没能力啊,压根儿不是那争qiáng好胜的人。
蒋小鱼拍拍他,语重心长地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这话没错,但不能都当将军吧?总得有人当士兵吧!要不打起仗来都在那指挥,谁去冲锋陷阵啊!反正一句话,让咱们当人质不是咱自己不行,而是世人对我们的偏见!”
王峰一把攥住蒋小鱼的手,眼泪汪汪:“小鱼哥,啥都别说了,理解万岁啊!”
就在三个“俘虏”吃得肚子溜圆,跟蒋小鱼亲热的几乎要jiāo头换颈的同一时刻,龙百川正在慷慨激昂对战士们做战前的最后的部署:
“演习开始前一个小时,我们进入无名岛安营扎寨,凌晨五点钟,演习准时开始。敌方大本营的位置在我们西南30°的沉舟岛上,中间隔着四十五公里的开阔海域。对方的战术、装备可能都是我们闻所未闻的,这对于我们海军陆战队侦察兵大队来说将是一场空前艰难的战斗!”
说完,他扫视了一下全场,每个人都是一脸严肃的神色。
宿舍里的“战斗”也接近了尾声,王峰费力地接过蒋小鱼递过的一只螃蟹,可是他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塞不进肚子里了。今天这顿饭,把过去几年的亏欠都弥补了,还有面前这个叫蒋小鱼的战友,真是相见恨晚,相见恨晚啊!
又听蒋小鱼说:“……我们理解你们!这一场演习下来最受罪的就是咱们当人质的,gān的是人的活儿,受的可是牲口的罪,到最后一身风光奏凯歌的是他们,忍气吞声受憋屈的是咱们!”
牛天水简直要给他作揖了,句句话都是这么动人,这么让人听着心里舒服。人家演习,咱当俘虏,我们不憋屈谁憋屈?!
蒋小鱼话锋一转:“这话又说回来了,要是没了咱们,演习毫无意义嘛!没了咱们,所有人那就不都成了被耍的猴儿,所以咱们可是一场演习的无冕之王!”
王峰一把攥住蒋小鱼的手,小鱼兄弟的话咱们可太爱听了!
真爱听的话,一人再吃俩螃蟹!蒋小鱼又给他们递了过去,三人再次放开了大吃起来。那边,张冲又搬来一筐野菠萝,给他们做饭后的水果,谁敢说人家照顾得不周到那简直是良心叫狗吃了!
第二天凌晨,东方还未破晓,海滩上已经灯火通明,所有的人都忙成一片。侦察兵大队全体整装待发,全体队员已经各就各位。
龙百川在人群中走来走去,查找几个俘虏的下落。昨晚他们明明还在这里待命,今儿怎么就没影了呢?
眼看F国野láng突击队那边就要派人来接俘虏了,龙百川赶忙派人去找三个俘虏。
就在野láng突击队的直升机在海训场上空准备降落的时候,派去找俘虏的人回来了。三个人跑肚拉稀了一个晚上,现在个个瘫软地跟一堆泥似的,根本没力气出来集合。
龙百川看到野láng突击队的队员已经从直升机里走出来,向羽正跟他们jiāo涉着,他着急寻找替补的俘虏,但苦于没有一个闲人。
忽然,龙百川的眼睛落在远处帮战士们搬运器材的蒋小鱼、鲁炎和张冲三人身上,他一招手,示意三人过来。
三个人放下手里的东西快速跑了过来,龙百川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挥手道:“快换衣服,上直升机!”
“怎么?直升机还给我们留位置了?”蒋小鱼笑着问。
“那边,”龙百川指着远处的野láng突击队的直升机,“你们去做俘虏。”
“我不gān!每次当俘虏都得掉三层皮,你们赢了还好,输了我们还得被‘撕票’。再说了,我们还得留在这里看场子呢,我们走了这后勤保障的工作谁负责啊?总之一句话,这活儿谁爱gān谁gān,反正我们不gān!”蒋小鱼头摇得跟拨làng鼓似的。
龙百川眼一瞪:“我说去就得去,其他的你们都不用管!”
就这样,蒋小鱼、鲁炎和张冲三人,好像很不情愿地上了野láng突击队的直升机。在机舱里,几个人相互看看,笑了起来。
得意过后,鲁炎指责蒋小鱼手太黑,野菠萝配螃蟹,再qiáng壮的身体都顶不住。何况“风马牛”那仨小子,据说足足拉了一个晚上。
蒋小鱼嘿嘿一笑,他下手还是有分寸的,顶多让那仨哥们儿泻泻火,他们本来就对要当俘虏满肚子的不痛快嘛。
既然“风马牛”三人不想当俘虏,而蒋小鱼三个想当俘虏的又当不上,那不如出个招换换。尽管手段有点上不了台面,但目的是好的呀,老天爷一定会赏罚分明的,蒋小鱼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