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你的意思是你比老前辈还要拽咯?”
“倒不是这样,夏洛子爵大概也是可以进阶到‘时间零’的,但是未必高阶言灵一定比低阶的言灵有用,譬如你双手握着两把博莱塔手枪,填满了银弹,在黑暗中和敌人对抗,那么第一时间带回情报的‘镰鼬’就会比‘吸血镰’更加有用,准确地判定敌人位置之后,jīng确she击就能解决问题。当你进阶到‘吸血镰’的时候,镰鼬们会疯狂地向敌人发起进攻,它们一旦飞离,就再不回来。”
路明非有点懂了,点点头,“那‘死侍’呢?死侍怎么回事儿?看起来很废柴,一群人围着马车都不敢上。”
“废柴?”校长一愣,“我在某些中文论坛见过这个词,似乎是贬义词,但还不完全了解它的意思。
“废柴就是不能打的意思,‘能打’是我们最高的评价,‘不能打’就是废柴,就没法要了,比如中国发神舟飞船,成了,就是很能打,韩国发‘罗老号’火箭,掉下来了,就有点废柴。”路明非得意洋洋地解释,对于校长这种活了一百多年的老家伙老说,中文能说得那么利索已经很不容易了,不过好歹这件事上路明非还能教教他。
“我明白了,”校长严肃地点头,带着十二分鼓励的口吻,“那么明非,你一定要努力学习,争取不当废柴啊!”
路明非沉默了很久,抹了一把脸,“不知道怎么的,怎么有教小孩子吐口水,却被小孩一口吐在脸上的感觉……”
“你说什么?”
“哦哦,接着说死侍吧。”
“所谓死侍,就是镜中的我们。”校长低声说。
路明非一愣。
“这个学院里,每个人的龙族血统都在50%以下,而理论上,龙族血统比例越高,越是可能出现天才,对于言灵的感应能力也越qiáng。”校长说,“你有没有疑惑我们为什么从不招收那些50%以上的学生?”
“我听过一点,他们会… …会转而支持龙族?”路明非隐隐的记得,入学的时候福山雅史和古德里安说到过。
“不是支持谁的问题,不是政治立场,而是血统归属。一旦超过50%,血统很容易变得不可逆。”
“不可逆?”
“因为龙族基因是远qiáng于人类基因的,他们虽然是爬行类,却是爬行类进化的终极状态,他们的基因凶猛,具备很qiáng的进攻性,甚至能够吞噬或修改其他种族的基因序列。生物学告诉我们,碱基对的序列,决定了基因的不同,比如你和一条狗的基因都是由差不多的成分构成的,但是但是碱基对的次序不同,决定了你是汪汪叫还是直立行走…”
“我觉得自己好像被骂了但不太能还口的样子… …继续。”路明非听了这个比喻后,一头黑线的插嘴。
“混血种就以为这存在不同种族的碱基对序列,从而遗传了不同种族的特质,通常情况下,这些碱基对的序列是一生不会改变的,也是因为碱基对序列的稳定,你不会早晨起来突然发现自己变成了一条狗。”
“骂人骂一次就可以了,笑点被戳爆了我也会尴尬的… …”路明非低声嘟囔。
校长没有理睬他“但是龙族的基因非常特别,一旦比例超过50%,龙族基因有能力改变基因中人类的那部分。对于这种侵略性极qiáng的基因而言,人类的基因是低等的,爬虫一样的,要从屋子里被扫出去的。龙类基因一次次的修正之后,最终混血种会变得非常接近纯血种,人类的部分被吞噬掉,龙类的部分益发觉醒。”
“结果会变成…纯血龙族?”
“无限接近,但是永远难以抵达。”校长叹了口气,“这也是悲哀的族类,他们很想纯血种,但是和真正的龙类又有差异。真正纯血的龙类只有古龙族裔,古龙族裔把这些人看作仆从,驱使他们,却又不承认他们,他们外表很想人类,混在人群中难以被觉察,有些又因为血统缘故寿命极长,纯种龙族会从中选拔一些人,改造他们的身体,令他们介乎生死之间。他们在一代代的人类中隐藏身份,等待着龙王们复苏,为迎接而做准备,事实上他们才是我们最棘手的敌人,只要准备充分,把一头即将复苏的龙王杀死并不算难,可过程中一旦被死侍gān扰,就很危险了。”
“那些死侍的血统纯度那么高,我们怎么打得过?”路明非不由得担心。
要记住山彦的话啊,其实不只用龙类才有力量,”校长微笑,“人类,从来不是弱小的种族!”
“1900年09月21日,蜥骨在解剖中苏醒,初代或二代种,旋即遭预谋的突袭,截止这次记录时,”甘贝特侯爵看了一眼金质的“爱彼”怀表,记录下当时的时间,“凌晨01:23:45,战斗仍在进行,我方准备不足,对方人数约计500,死侍出现,对方可能包含纯血种。”
他的手在颤抖,往那支随身十几年的百利金钢笔上呵了一口气之后,但继续书写,他的心脏在狂跳,这只白金合金笔头的名笔落在纸上又重又瑟。
“蜥骨编号19000666,来自中国,成jiāo地德国汉堡港,jiāo易对方姓名不明。”
“蜥骨具备人类外形,具备爬行类特征的膜翼,表体似有鳞片,经受压迫力达到前所未有的程度,靠近会感觉到qiáng烈的震撼,使人产生幻觉,并发虚弱感。”
他用双指按摩太阳xué,喃喃自语,“快快,想想还有什么,卡尔,冷静!冷静!还有什么要记下来的,快想起来!”
卡尔是他的名字,他的全名是卡尔?冯?甘贝特。在密党长老会中,他是唯一一个从未上过战场的,因为他没有相关的能力。他的言灵能力是“天演”,一种qiáng大的堪比手摇式计算机的qiáng大计算能力,他能够在脑海中迅速构建巨大的模型,把数百数千个数字放进去,高速运算。他依靠这种能力牢牢的掌握着德意志银行的运作,每日庞大的金钱往来都经过他一个人的大脑,那些经过严格培训的财务经理和出纳对于他而言不过是手指,他直接操控着这些手指弹响了德国金融界的jiāo响曲,盛大恢宏。
他同时也负责管理密党的资料库,最高级别“S”的记录由他亲自撰写,他从未漏过任何重要的细节,从离开卡塞尔庄园开始他就开始高速笔录,亦常人难以理解的速记书法把当晚的一切细节录于纸面,但他意识到直接遗漏了什么,他一直在审查已经录入的条目,感觉直接的思维中依然存在着一个盲区。
什么东西被迷雾遮住了,纳税某个疑点,某个疑点导致了今晚的错误,几百年来密党未曾犯过的错误。
“德国汉堡医生莫德勒执行解剖,疑为蜥骨注she用于人体肾上腺素加速其复苏。”他想到了,赶忙补充了一条,但还不完全对。
他掀起帘子的一角,看见马车外闪动的金色眼瞳,空气中数百个呼吸节奏惊人的一致,呼吸声合并一处,仿佛拉动一个巨大的风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