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那个丫头八成情窦初开了。”
芳子拿着筷子,抬起头看着丈夫。
“她可能是想读有男女生混合的大学。”
“她有没有说打算读那个学校?”
“大概是K大或R大吧!”
“K大?那么难考,她的实力可能跟不上吧?”
“她说她会用功读书。”
“枉费我们特地把她送到湘南女子高中读书。”
湘南女子高中是著名的贵族学校,学生家长多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如果早知道弘美的目标是进人一般的普通大学,当初就不必要煞费苦心地花下大笔学费,把她送到湘南就读。
“你怎么回答她?”
“我说如果早想做的话,那就去试试看。”
“你怎么说出那么不负责任的话啊!”
“她执意要做,我也没办法啊!”
“万出一没考上怎么办?”
“反正学校多的是,有什么关系?”
“我反对。”
“你不要想得那么严重嘛!”
修平满不在乎地吃着鱼。
“我一定要好好地问问她。”
“你可不要太凶哦!”
“女孩子不好好管,将来怎么得了?”
芳子一说完,修平立刻噗嗤地笑了开来。
“你在笑什么?”
“你在处理女儿的事时。怎么也变得那么保守?”
“这样难道不对吗?”
芳子征求修平的附和,修平却依然大口地吃着饭,好像没听到似的。
饭后,修平休息了一会儿就去洗澡,芳子便趁空收拾碗筷。快要收拾好的时候,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芳子拿起听筒,又是由美打来的。
“喂,你现在还是不能出来吗?”
“没办法呀!”
芳子说完之后发觉自己的口气不太好,立刻道歉:
“对不起啦!”
“那么现在和你谈谈总可以吧?”
“这个嘛……”
如果由美打算继续刚才的话题,芳子实在听得有点不耐烦了。
“我不会提松永的事啦!”
“就算不提他我也……”
此刻,芳子认为松永的事和由美丈夫的事都与她无关。
也许明天早上到公司上班之后,她的心情会有所改变,但是,至少目前她希望能够和丈夫两个人单独相处,不过问外界的任何事。
“算了,我们明天再谈!”
“真抱歉。”
“没关系啦!帮我问候你先生。”
由美最后又挖苦了芳子一句,才心甘情愿地挂断电话。
芳子快步走到浴室门口。
“洗澡水够不够热?”
“嗯,刚刚好。”
修平的回答依然十分简短。芳子转身想走进厨房,又突然回过头来,瞄了一眼丈夫脱在浴室门口的内裤。芳子想到由美在电话中提到她老公内裤穿梆的事,不由地苦笑了一下,随即走到卧室,打开摆着内裤的橱柜抽屉。
芳子从抽屉中拿出一套内衣裤,回到浴室门口。
透过毛玻璃,芳子看到丈夫一边用毛巾擦头发,一边扯着五音不全的喉咙哼唱。弘美就曾经说过,“爸爸不是在唱歌,只是在呤经”。
芳子在门口聆听了一会儿修平的朗诵,才对着毛玻璃轻声道:
“我把内衣裤摆在门口哦!”
“什么?”
修平听不清楚芳子说些什么。
“内衣裤摆在门口。”
“哦……”
芳子回到厨房,继续剩余的善后工作,突然间她想到冰箱里已经没有啤酒了。修平有个习惯,洗过澡之后一定要喝一点冷饮。
芳子从厨房的贮藏柜里拿出一瓶啤酒,冰在冰箱的冷冻柜里。即使无法急速冷却,待会儿丈夫要求喝冷饮时,只要再加点冰块就可以了。
一切都收拾妥当后,芳子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房里的暖气开得并不qiáng,感觉上却不很冷。在这个难得的温暖冬天里,松永的身影又自然而然地浮现心头。
他已经从姬路回到东京了吗?或是依然滞留在大阪?想到这里,芳子对于自己的大胆感到无比的惊讶。从前,每当想到松永,总是深怕被丈夫看穿,现在她却一点压力也没有,仿佛事不关己。
“这到底怎么回事?”
芳子自问,却找不到任何答案。她只知道松永的温柔以及丈夫的粗扩,都是此刻的她不可或缺的。
“我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吗?”
芳子再度自问时,浴室传来了丈夫的叫声。
“喂,有没有啤酒?”
“有,我准备好了。”
芳子回答之后,发现自己的声音太过响亮,随即压低了声量,再说一遍:
“我已经把啤酒冰在冷冻柜了。”
回答的同时,芳子恢复一个做妻子的神情。
雪花
转眼之间新年就快到了,医院也跟着忙碌起来。天气严寒,感冒的病患激增,固然是主要因素,人们忙于参加忘年会或圣诞晚会,引起bào饮bào食的后遗症,也是重要的原因之一。甚至连修平隶属的整形外科,也涌人大批的病患,以及滑雪时意外受伤的病患。
从迈人十二月开始一直到圣诞节为止,修平每天都排满了开刀手术,有一次医院居然在星期日电召他紧急支援。
尽管如此忙碌,修平依然忙里偷闲,单是在十二月里就和叶子见了三次面。最后一次是在二十八号,他们在青山的某家餐厅吃过饭之后,就直接到温谷那家旅馆。
虽然他们的关系曾经中断一段时期,但jiāo往毕竟也有两年了,上旅馆开房间已经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
他们两人理所当然地自动脱掉衣服,上chuáng**,然后再把衣服穿上。这段时间内,他们几乎没有谈话,但是深入的结合已弥补言语的不足。他们双方面都了解,与其说些可有可无的话,倒不如以肉体表现热情来得更真切。
当高cháo过去时,便是一段寂静的反刍期,然后合而为一的肉体又再度分开。
“最近你太太没有说什么吗?”
性行为结束后,叶子显得非常愉快。
她是个颇富心机的女人,喜怒不形于色,即使现在也以满不在乎的口吻询问她最关心的事。
“我不会再和她不期而遇了吧?”
叶子对着梳妆台梳头发,问道:
“那次真的是巧合啦!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你尽管放心。”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吊儿郎当!”
叶子瞪了修平一眼。
“除非她委托侦探社调查,否则不可能知道我又和你在一起。”
“你不要忘了哦!女人的直觉可是很敏锐的。”
对于这一点修平也颇有同感,不过这一次他一点也不担心。
“不会有问题的啦!”
“你不要把事情看得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