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孩儿他妈飞国外了,这边和妻子离婚协议也签了。好事全让我一个人摊上了,还不该喝酒庆祝一下?
直接打车回家,进家门洗澡,长久地站在水流之下,闭着眼,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
小雯走了,是有点儿伤感,但这对她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对我,也不是什么事关失恋的大事,人家不是我的,人家的孩子也不是我的,甚至没有任何超出水平线的关系,那作为朋友,我绝对应该为小雯有这样的结果而开心。
站在镜子前,浑身湿漉漉的,头发被水紧贴在额头和脸颊上,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看着脖颈上那条三根羽毛的链坠,想着小雯的笑脸,还有她寄托在这银色羽毛上的愿望,思绪万千。
那个愿望的另一端,是末末。但我真的想不通,我和末末,到底是谁伤害了谁?我很想知道,末末到底隐瞒了一些什么?因为我清楚,绝对不只是她所谓包养的这么点儿事情。而且,包养?为什么跑?为什么找我?为什么结婚?为什么要为放弃上千万财产而签字?被包养的女孩,不就是为了钱吗?
有些事情,一旦开了头,就会无穷无尽地想下去,越想疑点越多,所以有些人会有心理疾病,所以有些人会jīng神分裂,所以有些人想喝酒。
完全赤luǒ着身子,在家里来回走着,一眼看到了我拿回来的黑色塑胶袋。
里面是小雯送给朋友们的礼物和祝福。
送给肉狗和小粉的是一对情侣手链。很粗的一条上面挂着jīng致的黑色锁头,很细的一第上面挂着一把银色小钥匙。纸条上写的是:肉哥,粉姐,祝你们永远幸福快乐,更希望除了粉姐这把钥匙之外,肉哥在其他女人面前永远是一把锁。
送给老付的是一条项链,里面还有一个小小的jīng致的戒指。纸条上写着:项链上面的景泰蓝珠子有招财进宝的寓意,祝愿付哥幸福快乐,生意越做越大。另:戒指是送给那个叫燕子的小女朋友的,付哥,你要做好男友兼父亲的角色,嘿嘿。
上述这些东西,毫无疑问,都是雯亲手做的,但送给老唐的却不是。
打开老唐的那个口袋,看到一个很漂亮的胸针,我吓了一跳,不会送这个给老唐吧?再一翻,翻到一个小玩意儿,那是一只钢制的站立姿态的小狗,意外的是,在狗的下身,一根稍微超出比例的生殖器硬硬地垂着。我伸手一按,啪一声,那小狗嘴里竟蹿出火苗来!——原来是打火机。纸条上写:不知道唐哥喜欢什么,这个打火机是我爸爸的,我看了觉得好玩,也很适合唐哥,就偷偷塞过来当礼物了。那个胸针是给倪小婉的,祝你们幸福。
我把玩着这个打火机,真是不错,说实话,要不是因为这个打火机和老唐太过相配,我自己都想留下了。
在袋子里还有一张纸条,竟是给我的。上面写得很简单,一个邮箱地址,下面一行字:记得给我写信,宝,我不想和你这个朋友失去联系。
小小地惆怅了一下,把东西全部装好,纸条收起来,忽然感觉到疲乏。从早上睁眼到现在,真的是马不停蹄,jīng神高度紧张,此刻忽然有了倦怠感。
躺在沙发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再睁眼的时候已经是五点多了。马上给众人打电话:速到我家领纪念品,逾期作废。
小粉一进门就笑,伸手摸我的脸,赔礼道歉着,还眨眼装可爱。忍住呕吐,让大家落座,把众礼物分发出去。
大家的脸的有惊喜,有感慨,但经过举手表决,大家一致认为最成功的礼物是给老唐的那份儿,因为和老唐无敌般配。
分别把礼物佩戴着,欣赏着,肉狗忽然问:“你什么见的小雯?”
“今天。”
“在哪儿?”
“机场。”
大家全一愣,一起看向我。
小粉试探着问:“小雯她……”
我笑着点头:“嗯,跟她爸妈走了,出国了。”
小粉瞬间红了眼圈:“这个丫头!电话都不给我打一个!”
我笑:“可能是怕像今天这么伤感吧。”瞬间,所有人停止了动作,一起看向我,我一愣,觉出了失言。
老唐拿着那个公狗打火机,一下下按着那根生殖器,笑着大声说:“愣什么啊,这还不明白!小雯走了,宝伤心了,找我们喝酒,宝爱上小雯了!多容易分析啊!”
……有些人,枪毙都làng费子弹。
聊得差不多了,商议喝酒的地方,几番提议否决,再提议,最终达成一致,众人一同出发。
到了商量的饭店后,找了包间,给老度打了个电话,老度欣然,告知马上到。
跟周围几个人说了一下,今天还有一个朋友,是我高中同学,人不错,等一下都客气点儿。
菜刚上了一半,老度就来了,给双方一一作了介绍,大家都不是什么腼腆型的,互相开了几句玩笑,说了些“久仰久仰”“承让承让”的废话,很快没了拘谨感。
菜上齐,倒酒,我举起满满一杯白酒,起身微笑:“主要是高兴,这么多年了,又能和我这个哥们儿——老度一起喝酒,还有在座的这些好朋友,我先gān为敬。”
说完,一杯白酒,一饮而尽。空了一天的胃,这一杯白酒是三两,下肚后马上开始往上翻,硬撑着拿气压下去,笑着坐下,让大家随意。
众人都傻眼了,虽然咱们有过这么喝的时候,但半句话没开始说呢,已经gān掉一杯了,好像大家都看出今天我有些异常。
看出来就看出来吧,我今天就想喝醉。
拿了筷子,胡乱地夹了几口菜填在嘴里,囫囵下咽,算是把那一直上泛的恶心劲给压了下去。
拿起酒瓶,又给自己的杯子倒满,笑着举杯,转向身旁坐着的老度:“哎!老度!多少年了,又能坐一起喝酒,缘分啊!我敬你一杯,先gān为敬,你随意!”
说完,仰头,一杯灌下。这一次,没绷住了,咳嗽起来,白酒从嘴和鼻孔喷出些许,呛得我要死的感觉,扯了餐巾纸擦着,朝众人摆手,缓过劲儿来,抬头微笑:“没事没事。”
大家都直直盯着我,连老唐看我的眼神都有了担心的意味。
我晃晃脑袋,又伸手去拿酒瓶子,却被斜对面的老付一把抢过瓶子:“这么好的酒,全你一个人喝了啊?来!老度,我敬你一杯!”说着老付把酒瓶子递给肉狗,自己拿起面前的杯子,伸向老度。
老度犹豫了一下,一仰头,但可能酒量确实不过关,只喝了三分之一,却已经一脸痛苦了!
我笑着一把抢过老度手里的杯子:“gān吗?老度!你就这酒量啊,不能让别人瞧不起啊,兄弟我替你挡了!”说完,把杯子里剩下的酒一口喝掉。
酒桌上,在这次短暂的惊异后,气氛迅速不正常地活跃起来,肉狗、老唐、老付和老度频频互相举杯,说着客气话,一口接一口地喝,而且互相还有眼神jiāo流,归根结底一个原则——阻止我喝酒。
但这东西哪能阻止得了,而且之前已经连喝了两个三两,后来又替老度喝了二两,五十二度的白酒,在我肚子里没待多久就开始兵分两路,有一路直奔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