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出一个对方所赞同的共同立场
你明白吗?如果你一开头就犯了惹恼听众的毛病,这实在是一个大错 误,听众将立刻回转头去从紧闭着的口中暗暗地说:“不对!不对!不对!”
一个人如果打算别人附和他的思想,真是一件最困难的事,奥华斯脱教 授在纽约新社会研究学校发表一篇演说,对此有一个极恰当的说明。他说:“一个‘不’字的反应,实在是一种最不容易克服的障碍。当一个人说出‘不’ 字的时候,他就在坚持他的自尊心了;也许后来他会感觉到这一个‘不’字是错的,但因为他早已一口说出,自尊心不容他有所改变了。因此,我们在 演说的开始,最要紧的是设法使人永远顺从你。一位jīng明的演说家,在开头的时候,就获得许多人说‘是’这就是他已抓住了听众的心理,完全在跟着 他的讲辞移动了。心理学有一很明显的原则,就是当一个人存心说‘不’字的时候,他所费的力,在心理和生理两方面都要比说不论什么字大得多。当 他说出‘不’字的时候,全身的组织——分泌腺、神经和肌肉——都聚集在一处成为拒绝的状态,整个的腰细胞,都已准备好拒绝接受。反之,当一个 人说‘是’的时候,他的全身组织,十分松弛,做准备接受的弛放状态。因此,我们在开头的时候,如果能够向人家多获得几个‘是’字,你的最后建 议,便更容易使人同意了。”
获得一个“是”字的反应,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技巧,但是有许多人却 完全对它忽略了。一般地说来,大多数人都喜欢一开头就反对人家的意见,好像那样才可以显得自己的卓越和重要。一位激烈的朋友和一位守旧的朋友 谈论起来,立刻会使守旧的朋友大怒起来。但事实上他发怒有什么好处,除非他的目的只在惹怒一个人,可以使自己的心上舒服一点;否则,如果他是 想完成一件谈判,他这样做真是一位笨得透顶的人了。
当你的学生、顾客、丈夫、或是太太已经说出一个“不”字后,你再想 他们改说一个“是”字,真不知要费掉你多少的智慧和忍耐,才能达到目的!
那么我们怎样能在开头的时候就获得我们所希望的“是”的反应呢?说 起来简单得很。林肯说:“我们开始在辩论的时候,首先要找出一个对方所赞同的共同立场。这就是获得胜利的最好方法。”林肯常常讲解放奴隶的问 题,是极易惹人愤怒的,但他终于用了这个方法获得胜利。时报上有着这样一个记载:“在前半小时内,林肯所讲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对敌方表示非常同 情,以后,再慢慢的指引他们,逐渐把他们完全抓在自己的掌握中了。”
罗慈的好方法
已故参议院议员罗慈和哈佛大学校长罗威尔,他们在欧战结束后不久, 一同被约到波士顿去辩论国际联盟的问题。罗慈感觉到大部分的听众,都对他的意见表示仇视,可是他必定要使听众大家都赞同他的意见。这怎么办呢? 他是采用了正面的直接的方法来向听众进攻的吗?不,他是一位极聪明的心理学家,他决不肯去采用这样的笨方法。他开始就应用了他技巧的机智和手 段。现在我们把他那篇演说的开始录在下面,你可以注意一下,在他前面的十几句话中,即使反对他最烈的人,也无法给他有些相背的意见。你在注意 他怎样称颂听众的爱国热忱,他称听众为“我的同胞”。你再注意他怎样缩小彼此意见相背的范围,敏捷而郑重的提出他们共同的思想。你再看,他怎 样赞美他的对方,他怎样坚持着说他们的不同点,只是方法上琐碎的小枝节,而对于美国的幸福以及世界的和平诸大问题,他们的观点是完全一样的。他 更进一步的讲,说他也赞成国际联盟的组织是应该有的。因此,分析到最后,他和对方的不同点,只是他觉得我们应该有一个更完善的国际组织。现在我 们且来看他演说的开头吧:“校长、诸位朋友、诸位先生、我的同胞们:”罗威尔校长给了我这一个机会,使我能够在诸位面前说几句话,十分 荣幸,我们两人是多年老友,而且都是信奉共和党的人,他是我们负着最大荣誉的大学校长,是美国最重要极有权威和地位的人。他是一位研究政治最 优秀的学者和史学专家。现在,我们这个当前的重大问题,在方法上也许有所不同。然而,关于世界和平安全以及美国的幸福,那我们的目的还是一样 的。如果你们对我能够允许的话,我愿意站在我本人的立场上来简单的说几句。我曾用简明的英语,一次又一次的说了好多遍了,但是,有人对我有了 误解,说是有些十分高尚的人士,因为他们没有注意到我的意义,以致发生了误会,他们竟说我是反对不论哪样的国际联盟的组织的。其实,我一点也 不反对,我渴望着世界上一切自由的国家,大家都联合起来,成为我们所谓的联盟,法国人所说的协会。只要这个组织能够真正联合各国,各尽所能, 争取世界永久和平,促成环球裁军的实现。“
任你曾对演说者的意见有过怎样激烈的反对,他用了这样一个开头来 说,你听了总得气平些吧!你当然愿意更多听一些,你至少相信演说者他是 正直的人。
如果罗慈的演说,开头就把那些信任国际联盟的人加以痛诋,说他们真 是荒谬达到极点,而且自己再在心上存着一种偏见,结果当然失败无疑。下面一段话,是从罗滨汉教授所著最伟大、最受人欢迎的《心的形成》一书中 摘录下来的,他根据心理学来指示我们为什么这种攻击方式不会发生效力。
“这是我们常常感觉到的,我们并不费什么情感,或是遭遇到什么阻力, 我们就把原来的意见改变了。但是,如果有人明白指责我们说我们的错误,我们立刻将对这指责发生反感,而且还使我们的心意更加坚决。当我们的信 念往往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但是,如果有谁来打消我们那种信念时,我们就会十分坚决地以全力来保护它。当然,那不是为了意见的本身值得保护,实 在是我们的自尊心受到了压迫的缘故。在一切事业上,‘我的’这一个词是十分重要,譬如‘我的’狗,‘我的’家,‘我的’信仰,‘我的’国家,‘我的’上帝,都是我们视为尊贵的,我们不但不喜欢人家指责我们的错误, 就是说我们一声‘不大好’,也会对之发生反感。任何人都喜欢坚持相信自己已经相信的事物,凡是有人对我们的相信表示反对的时候,我们一定要找 寻许多的方法许多的理由来辩证和保护。”
好的辩论必须犹如解说
一个演说家,如果和听众辩论起来决不会改变听众的心情,反而使他们 更加倔qiáng起来,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所以如果一开始你就说:“我要证明这个、我要证明那个。”决非聪明的办法;因为你的听众,一定将因此认为你 好像在对他们做近于挑战的训话了。他们将自言自语的说:“我们瞧你的!”
如果一开始就着重在讲些和你的听众的意见相同的事件,然后再提出听 众乐于解答的问题,那就便利得多了。你可以做得好像在和听众共同讨论问题的答案,然后再把你观察得十分透澈的事实提出来,引诱听众在不知不觉 中接受你的结论。并对你有十分坚定的信心。所以,“好的辩论必须犹如解说。” 无论双方的意见发生怎样严重的冲突而不能接近,演说者多半可以找出一些相似点来互相讨论。即使一位社会主义者在美国银行协会中演说,他也 可以找出一些相同点和大家共有的希望。你以为这是不可能的吗?请看下 文:“贫穷是社会上最残酷的问题之一,我们美国人常常感觉到:不论在什 么时候,也不论在什么地方,只要是可能的话,我们就应该立刻除去穷人的痛苦。这是我们的责任。美国是个十分慷慨的国家,在历史上无论哪一个民 族都没有像我们这样慷慨的肯捐出钱来帮助人家,现在让我们还照过去一样的心情、慷慨和jīng神上的不自私,一同来研究一下,我们工业界的生活形情。 并且,我们再看一下,是不是能够找出一些公平而正当的方法,可以使各方面大家都能接受的,来防止和减轻那贫穷的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