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号楼的放风提前结束了,犯人们也都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那个房宇消失了。
张庆和豆老板深深地看了冯进军几眼,冯进军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房宇的消失,根本不在他和A的计划之内。A只是偶尔和房宇碰到过一起,昨天可能才说了几句话,房宇消失前没有任何的直接接触。冯进军心想,难道A还有事情没有告诉他?冯进军也只好对张庆和豆老板勉qiáng笑了笑。
没过多久,白山馆的警报声又激烈地鸣响了起来。放风广场上四处都站着警卫和看守,他们在检查着铁笼子的每一个角落。
徐行良这两天深居简出,这时才算从二号楼出来,站到了二号楼的屋顶上。看着下面小广场上忙作一团的警卫和看守,徐行良哼道:“一号楼果然又出事了!”
孙德亮黑着脸站在放风广场中间,厉声吼道:“冯彪!冯彪!这次你怎么解释!怎么解释!那个犯人呢?飞了?”
冯彪几乎要哭着说道:“孙馆长,我真的不知道啊,我今天上午刚回来,就发现少了一个,不怪我啊!”
孙德亮跺脚骂道:“不怪你?不怪你怪谁?为什么你一来,犯人就不见了?你是不是已经被共匪收买了?我告诉你!除非犯人能变成鸟,才能飞出去!你如果找不到犯人,你就等着变成这个犯人顶他吧!”
冯彪已经根本没有了底气,只能连连点头。
孙德亮回过头,打量了一下地面,说道:“哪怕把整个白山馆翻过来,也要找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孙德亮本要走,冯彪此时说了一句:“可那张顺民呢?前两天是他……”
这正是火上浇油,孙德亮本来就为自己女儿的事情极其心烦,知道张顺民此时正待在自己的办公楼地下室中。孙德亮听得出冯彪的意思是说怎么警报都拉响了,为什么看不见张顺民,而且前两天都是张顺民看管着。孙德亮顿时青筋乱冒,反手一巴掌抽在冯彪脸上,如同魔鬼一般吼道:“张顺民关你什么事?你想说是张顺民把人变没了吗?再说一句,我就立即毙了你。”
张顺民此时在地下室也是心急如焚,那警报声几乎从各个角度钻入张顺民的耳朵。尽管张顺民知道他几个得力的下属完全能够独立解决问题,孙德亮也在外面主事,但他不在场,多少有些不妥。张顺民思来想去,见A还在不紧不慢地写着,再也忍不住,一把将A拉起来,说道:“先跟我出去!”
A听到这警报声,也是奇怪得很,如果算时间,这应该是一号楼放风的时间。难道冯进军bào露了?A见张顺民拉他起来,也便将纸笔一收,跟着张顺民就向外走。刚从地下室来到一楼,就看到王玲雨也正奔了过来。
王玲雨一见是张顺民拖着A正在向外赶,也明白是怎么回事,赶忙说道:“张大哥,应该是出事了,孙叔,孙馆长已经过去了,你也赶快去吧。”这王玲雨本来孙叔叔三字要脱口而出,但注意到A还在张顺民身后,生生把孙叔叔咽了回去,只说了孙叔两字。不过,A还是把孙叔这两字听入了耳中。
张顺民说道:“小芳还在下面。你去照顾她,这个张海峰我带着。”
A把手上的纸笔递给王玲雨,说道:“王大夫,还差一点没写完,以后再写。”
王玲雨对张顺民说道:“张大哥,你把这个张海峰jiāo给我好了。”
张顺民点了点头,但还是把A一直拽到楼外,冲两个警卫嚷道:“过来!把犯人看着!”
那两个警卫见是张顺民,赶忙跑过来把A押住,张顺民冲王玲雨说道:“剩下的你来安排,我走了。”说罢,也将孙德亮办公楼地下室的钥匙递给了王玲雨。
张顺民冲到第三层院子内,已经有张顺民的部下跟过来向张顺民简单汇报了一下,张顺民点头称是,心中正吃惊还有突然不见的犯人,却刚好看到孙德亮抽了冯彪一记耳光,正对冯彪破口大骂。
张顺民跑上几步,隔着铁笼子对孙德亮和冯彪大声说道:“来晚了一些!请馆长责罚!”张顺民说完,一抬头便看到对面二号楼楼顶的徐行良正冲着自己似笑非笑,心中也骂道:“徐行良你这狗头,躲了两天了,今天出来看西洋景啊。”
A让警卫押着,王玲雨将A带入医护楼自己的办公室,吩咐警卫将A手脚都铐在椅子上,警卫照做以后,王玲雨便让警卫出去,换医护楼的值班警卫上来在外面守着。
王玲雨把本子摊在桌上,见A捆在椅子上也动弹不得,才对A说道:“你把你没写完的说一下吧,我来记着。”
A眉头皱了皱,说道:“我劝你还是去看看那小姑娘吧,这警报声时间久了,足够要那小姑娘的命。”
王玲雨倒是一惊,说道:“什么意思?”
A说道:“你要知道,我以前发病,便是因为这警报声。你还是快去堵住那小姑娘的耳朵吧。”
王玲雨一听,急忙说道:“此话当真。”
A说道:“你还是去看看吧。我在这里捆着,动也动不了,你放心吧。”
王玲雨看了看A,把纸笔放下,连忙跑出了门外,还将那门从外面锁上。
A听着王玲雨的脚步声远去,袖子抖了几抖,伸手从袖子里摸出那根铁丝来,插入手铐的锁眼,轻轻拨动了几下,便开始开起锁来。A将铁链抓着,双手把椅子一提,踮着脚尖把椅子一扛,便挪到王玲雨的办公桌前。A拉开王玲雨的抽屉,把东西翻了翻,没一会儿便翻出王玲雨藏着照片的本子来。
A笑了一笑,王玲雨藏东西的技巧还是太差劲,很多秘密都是欲盖弥彰。
A摸了摸那本子的封面,轻轻一扣,便将那夹层打开,王玲雨和他父亲母亲、哥哥、孙德亮的照片便现了出来。A端详了一番,轻轻合上本子,慢慢说了句:“果然是他的女儿。”
王玲雨急匆匆地来到办公楼地下室,那地下室尽管在地下,但警报声音同样巨大,震得这个房间发出另一种低低的嗡嗡声。
王玲雨见躺在地上的小芳好像并没有异样,赶忙坐在小芳身边,摸了摸小芳的脸颊。小芳微微睁开眼睛,见是王玲雨,说道:“姐姐,我好难受。”
王玲雨心中一紧,说道:“是不是这外面警报的声音?能忍住吗?”
小芳说道:“是。但我能忍住,就是有点恶心。姐姐,是又打仗了吗?”
王玲雨从自己的兜中摸出药棉来,边搓棉团边说道:“不是的。这是军队训练的警报声而已。”
小芳说道:“姐姐,那个大哥哥是坏人吗?”
王玲雨知道小芳说的是张海峰,慢慢地说道:“他不是坏人。小芳乖,别想这么多了,大人的世界好多东西你不明白的。小芳,姐姐要把你耳朵塞住,不让你听到外面那警报声。你怕吗?”
小芳说道:“姐姐,这里很好。我一点都不害怕,打仗那会儿,那么黑的地窖我都不害怕的。”
王玲雨点了点头,边给小芳塞上棉团边说道:“那小芳乖,姐姐要离开一会儿,药马上就能熬好了,喝了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