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德亮将那纸接过,看了一看,说道:“青盲?这哪是什么名字?你的监听人员听得准确吗?”
冯彪说道:“都是老监听了,应当不会有误。”
孙德亮问道:“还有谁知道?”
冯彪答道:“除了那监听,就只有我了。”
孙德亮说道:“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冯彪本来还想说两句,见孙德亮也是爱理不理的,一步一回头地退出了孙德亮的办公室。
孙德亮见冯彪走出去了,又把那张记录纸拿出来看了几眼,嘴中不断喃喃自语道:“青盲?青盲?这到底是什么?怎么总觉得耳熟?”孙德亮将纸张放下,夹入自己的文件夹中,随后拿起桌上一个类似电话机听筒的东西,按住机簧摇了摇,听筒中就有嗞啦嗞啦的电流声响了响,嘟嘟两声之后,那边便有人接了电话。
孙德亮说道:“叫张顺民立即来见我!”
张顺民推开门跨入孙德亮的办公室,孙德亮让张顺民坐下,说道:“顺民,你觉得青盲是个什么东西?”
张顺民说道:“青盲?怎么写呢?”
孙德亮说道:“只是这个音而已,不知道怎么写。”
张顺民想了一想,说道:“按我看来,似乎有点像是个什么组织的代号,或者是个人。嗯,这名字听着怪异得很。”
孙德亮说道:“昨天那李圣金古古怪怪地来了,又古古怪怪地走了,审了审张海峰。王玲雨已经和我说了,给张海峰打了一剂古怪的针,问了个恭天山下所说是真是假的问题,结果张海峰回答不知道。”
张顺民问道:“孙馆长,你这个什么青盲,是听李圣金说的?”
孙德亮说道:“那倒不是,是冯彪他的监听人员今天早上监听到的,从张海峰的嘴中说出的。这事情是有点蹊跷,李圣金搞的什么玩意儿?”
张顺民说道:“这个李圣金的确相当古怪,从白山馆改建完成后,他那边好像突然多了些情报来源,相当厉害。您看这白山馆里面排得上号的共匪特工,哪个不是李圣金抓来的?就算李圣金再有本事,这么快就抓到这么多高级别的共匪,我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孙德亮说道:“问题便在这里,李圣金要么是刚好网到了大鱼,要么就是共匪内部有叛徒在帮他。”
张顺民说道:“白山馆里的这些共匪,大部分都是单线联系的高级角色,你不知道我,我不知道你,一两个叛徒都绝对不可能达到李圣金这种程度。除非是共匪在重山市的总桩级人物是叛徒,才有这个可能。不过就我对共匪情报线的了解,总桩级人物是叛徒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孙德亮说道:“是啊,所以我在重山市一直被李圣金压着。要不是戴总长在军统那边给我撑腰,我早就被李圣金一脚踢出重山市了。顺民啊,你现在在想想,这个张海峰口中的青盲二字会是什么?”
张顺民又想了一想,说道:“难道说,张海峰和青盲有关?或者说,张海峰知道一些李圣金的秘密?我看李圣金那架势,是想从张海峰嘴中问出点什么来,莫非就是这青盲?”
孙德亮拍了拍椅背,说道:“现在很难判断,但是我现在知道一件事。”
张顺民说道:“孙馆长请讲。”
孙德亮悠悠地说道:“那就是这个张海峰,绝对不能继续活在白山馆中。我不管他到底知道什么,有多重要,他就是一个炸弹!”
张顺民说道:“孙馆长,你的意思是尽快杀了他?好!”
孙德亮说道:“是,悄悄地杀了他。顺民,你先去找王玲雨,问问王玲雨是否还需要张海峰写什么药方,如果不需要了,你就悄悄把张海峰抓起来,关在隐秘的地方。然后,你今天晚上火速把我女儿送下山去,子夜前务必赶回来,今天子夜一过,便杀了张海峰。此事需带着你最亲信的人去做,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连王玲雨都不要透露,明白吗?”
张顺民说道:“我明白了,如果王玲雨还需要张海峰写什么药方呢?”
孙德亮闭了闭眼睛,慢慢说道:“就算需要,也按计划执行。我女儿的病,乃是天意,注定我就该受此折磨!就算张海峰的药方真能治好我女儿的病,我也不治了,呵呵,天意啊天意!”
张顺民说道:“孙馆长,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好向我说的事情?我张顺民跟了你也有快十年了,愿陪您共赴生死!”
孙德亮心中一寒,想起十年前自己亲手毒死王万诚的那一幕,何尝不是如同张顺民这样说的,不禁惨笑一声:“顺民,十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罢了,你不要再问了,快去做吧。”
张顺民见孙德亮猛然神色黯然,知道也不能再问什么,站起来说道:“属下立即去做,请放心!”
张顺民走到门口,转头说道:“孙馆长,我马上叫人送早餐来,您看着十分的憔悴。”
孙德亮挥了挥手,说道:“好的,你去吧,去吧。”
孙德亮发了一会儿呆,记忆又回到自己毒死王万诚的那个夜晚,回想起王万诚临死之前的话以及屋子里的种种蛛丝马迹,孙德亮叹道:“张海峰啊张海峰,莫非你就是那个王万诚的秘密王牌小A?当天晚上,就是你亲眼目睹王万诚的死吧,如果是你,我知道当时你一定在房间的夹层中。张海峰啊张海峰,不要怪我杀你,宁肯杀错了你,我也不会让小玲知道真相的!”
九十三、青盲-空
张顺民来到王玲雨的房间,王玲雨正在满屋子翻看着资料,见张顺民来了,便停下了,连忙请张顺民坐下。张顺民也不着急,将门关上,坐在椅子上说道:“小玲,孙馆长刚才找了我了,让我今天晚上把小芳送下山去。那个张海峰的药方齐整了吗?”
王玲雨听是这个事情,有点着急地说道:“张海峰那药方有四十二种变化,都是需对症下药,现在所写最多不到三成,剩下的药方小芳再次发作时,看病情才能陆续开出来。不是光把变化写完就可以的。”
张顺民说道:“小玲你知道,这白山馆中丢了犯人,查无所查。现在小芳还留在白山馆中,万一让人知道了,可对孙馆长极其不利啊。我看今天晚上还是送下山去,等白山馆的事情平息一些,咱们再做打算。”
王玲雨用手理了理自己散乱的发髻,从窗口向外看了看,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我今天再去看看小芳,再补上几剂药,你找个合适的时间,送小芳下山吧。”
张顺民说道:“好,你过去看看吧。我先走了,今天一整天,要开始逐层掀开那放风广场的地面,事情会比较多。”
王玲雨见张顺民走了以后,才全身松软地坐了下来,说道:“张海峰,不是我害了你的性命,而是你说了不能活下去的话。你到底是谁啊!”
白山馆北山的山峰上的一道石缝中,一个人正拿着望远镜向白山馆外墙上的岩壁上看去。这个人便是A的上级,王老板的下属孙宏。他在这北山上用望远镜监视着白山馆已经不是一两天了。张海峰刚入狱不久后,白山馆的人曾经来北山查过一趟,都让孙宏躲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