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德亮将话说完,才长长地嘘了口气。孙德亮看了看王玲雨,王玲雨只是低着头,并没有什么过于激动的反应。
孙德亮说道:“小玲,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王玲雨慢慢地点了点头,说道:“谢谢孙叔叔告诉我。”说罢,木然地站起来,便要向屋外走去。孙德亮有些吃惊,赶上一步拉住王玲雨,说道:“小玲,你没事吧?”
王玲雨淡淡地笑了笑,说道:“孙叔叔,我没事的。我就是想自己静一静。”
孙德亮哦了一声,也不好再说什么,小心地说道:“那你小心。”
王玲雨点了点头,向门口走去。她刚走到门口,似乎想起来什么事情,顿了一顿,转过身来,问道:“孙叔叔,我父亲有没有救过什么人?”
孙德亮哦了一声,略略思考了一下,便说道:“我和你父亲在一起十几年了,再以前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但如果说你父亲救过什么人,那可数不清了,有直接的,间接的。”孙德亮说着,话音突然一沉,说道,“小玲,怎么?有人和你谈起过你父亲?”
王玲雨摇了摇头,说道:“那倒没有。我只是想知道我父亲和这个白山馆的人是不是一样。”
孙德亮听不出王玲雨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一时语塞,只好勉qiáng着说道:“你父亲自然是不屑于白山馆这种地方的。他也的确救了不少人的性命,甚至,我的性命也是你父亲救的。”
王玲雨嗯了一声,也不多说什么,开门出去,快步走开。
孙德亮看着房门发了一会儿呆,举起手来捏了捏自己的额头,慢慢地退回到自己椅子边,沉重地坐下,将头一仰,便一动不动了,只是长叹了好几声。
王玲雨从孙德亮的办公楼下来,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回到医护楼中自己的房间。她气喘吁吁地把门锁上,拉开抽屉,从抽屉底部的夹层处翻出一个小本子。王玲雨将这个小本子打开,那小本子上密密麻麻写着什么。王玲雨仔细地翻了两页,似乎找到了什么,她用手指着上面的文字,快速地阅读了起来。半晌之后,王玲雨将这个本子合上,疲惫地自言自语道:“孙叔叔,谢谢你帮我证实了这一些。”
傍晚时分,徐行良一脸严肃地回来了。他走进二号楼,就看到黑鱼正等候着他。徐行良微微一笑,说道:“黑鱼,今天晚上有你忙的。”
黑鱼一惊,说道:“徐头,是要审犯人吗?”
徐行良说道:“是,只是这次我对另外的一些事情感兴趣。”
黑鱼连忙应了声:“徐头请吩咐。”
一号楼的A和冯进军一直在等待黑夜的来临,自从昨天挖开地道后,这一天的等待简直度日如年。
这个dòng口已经不是昨天那么窄小了,A很容易便钻了进去。这次A并没有向右前进到昨天晚上撬开的木板那边,而是向左前进。向左的方向就是二号楼的方向。
A没有爬多远,便闻到一股子cháo气,A盘算了一下距离,这应该是洗漱室的下方。A略略地停了一下,用手试探了一下通道的角落,果然有cháo湿的感觉。
A没有再停留,继续往前爬去。
爬了大约十余米,通道被无数破碎的砖石堵住了。A摸索了一下,搬开了一些砖石,努力地用手向前探去。毫无结果,手能触碰到的地方,除了塞得密不透风的砖石外,没有任何空隙,看来,这个通道被堵得非常结实,绝对不是移开几块砖石就能轻易疏通的。A甚至怀疑,整个一、二号楼之间的通道都被堵住了。
A皱着眉发了一会儿呆,长长地喘了一口气,再没有犹豫,掉转身子,原路返回。
再次经过108牢房dòng口下方时,A抬起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冯进军有点跃跃欲试想钻进dòng来的样子,A暗语说道:“望好风!不要下来!”
冯进军点了下头,闪开一边。
A爬回昨天揭开的木板处,他弯下身子,听了听下方的动静。下面没有声音。A掏出小刀,喀的一声,将木板撬开,很快便将两块木板移开了。
A要下到地下室去。这对A来说并不是很困难的事情,A的胳膊很有劲,他双腿先下,随后胳膊一弯,半个身子便已经下去。
这个地下室有一个半人高,从A的观察来看,下方正好有一张废旧的花盆架可以踩脚。A一只脚踩稳了这个花盆架,将全身的重量放下来,让自己完全从dòng口钻了出来。
地下室非常的安静,A的呼吸声仿佛都震动着这地下室发出回音来。
A踩着那花盆架,将上方的木板归为原处。正当木板放好的时候,A突然听到有人来到了地下室。这让A脚下稍微调整了一下,可这就出了差错,那个花盆架极不争气地“劈”了一只脚。A还是控制不住,微微地啊了一声,就在电光火石之间从花盆架上跳了下来,他想扶住花盆架,但没有成功,这个花盆架咣的一声,砸在旁边其他的废弃物件上,顿时叮当乱响,眼看着其他的物件便要翻倒。
这个地下室里沿着墙堆砌了大量的废旧物品,书柜、衣架、破椅烂桌,这都是白山馆改建前的摆设,国民党将这些家什全部搬入到地下室存放着,其间也重新利用了不少物件。留在这个地下室的,都是些不太好使,没有用处的。
A双手一伸,阻止住一个要从旁边矮桌上跌落的青花大瓷瓶,又拉住了一些chuáng板木条,这才稳住了局势。但是,前面发出的那些声音已经足够巨大,顿时吸引着外面的脚步声快速地向这个房间移来。
四十六、通向二号楼
说来也巧,这个一号楼的地下室看守们平时没事也不愿意下来。只是那个藏着好烟的看守因为把烟藏在下面,就总是多了一个心事,那看守烟瘾发作,又下来找自己的好烟来抽。这看守连续第二天值夜班,也是哈欠连天,只是因为初一要大换岗,为了给自己多腾出一天的时间下山游玩,给别人顶的班。所以,一路走到地下室来,也是软塌塌的,没什么jīng神。
看守走没多远便听到前方地下室里传出的叮当声,好似东西翻倒的声音,也是一个激灵,吓得汗毛直竖,哇地叫了声,跳了一脚,等冷静下来,也是清醒了不少。这看守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自然都是受过训练的特务,定了定神,便从腰间将铁棍抽出来,紧握在手中,快速向这个地下室跑去。
看守来到地下室门前,侧耳听了听,没什么动静,便骂了声:“老六,是你在里面吗?”
没有人回话。看守掏出钥匙,咔嚓嚓将门打开,慢慢推了开来。
这地下室没有灯,全靠门外面的灯光照进来,自然是明暗分明,照得见的地方就看得清楚,照不见灯光的地方,就是黑乎乎的。加上看守在门口将门外的灯光挡住一些,整个屋子最多能看到个大概。
这房间里有尘土,那看守进来便闻到,不禁使劲挥了挥衣袖,捂住自己的鼻子,骂了声:“鬼也没有一个,奶奶的,吓老子一跳。”
房间中两根chuáng板木条倒在一边,那花盆架子也显然是被歪倒的木条砸倒,不争气地翻倒在地。看守松开手,再扇了扇自己的面前灰尘,嚷嚷道:“把烟藏在这里,还以为能图个清静。”边嚷嚷着,边走过去将木条和花盆架子扶起来,给塞结实了,拍拍手,转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