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飞快地抹了一把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他刚才听到那看守在一个屋里小解发出的哗啦啦的声音,知道转过弯去就有一个茅房。
A在转角处探出头看了看,果然和他了解到的一样,一条笔直的走廊直通到头,如果在这里被发现,那可就躲无可躲了。好在,现在走廊里并没有人,也听不到什么声音。
A蹑手蹑脚地闪了出去,直奔刚才看守去过的茅房。这个房子并没有上锁,A闪身便能进入。尽管这个房间的味道并不好闻,但A走进去看了看天花板后,不禁一阵欣喜。
这个茅房的天花板和A下来的一号楼地下室那个房间几乎一模一样,如果不出意外,最角落处的上方,就是那个通道。A也顾不了太多,踩着一个马桶,蹬高摸了一摸,但马上又露出失望的神色来。这个天花板竟然被密密的铁钉钉了个结实,以A现在的工具根本无法启开一块来。
A拿出小刀试探了一下,的确无能为力,这让A很快就放弃了尝试。
再从这个茅房中出来,A便听到走廊十字路口处的一个房间内传来了吵闹声,好像是在玩什么游戏发生了争执。随即门咣地打开,一个看守嬉笑着骂道:“你们玩赖啊!等我把土狗叫下来!”里面的人也骂道:“去叫去叫!谁玩赖了,本来规矩就是这样,你小子别赖账啊!”
那看守呸了一声,将门带上,转向十字路口的一端,咚咚咚踩着楼梯就上楼去了。
A见机会不错,踮脚快步向前方跑去,一路上还有四间牢房,但A也无暇顾及,等来到那十字路口,却看到前方那看守出来的房间门并没有关上,完全大开着,想从门口跑过去不被人发现,那会极其的困难。A看了一眼刘明义原来关押的方向,那个方向果然有一扇墙壁,中间一个不大的铁门,但显得颇为厚重,上面挂着一把弹子锁,那里面便是幽禁室。A回头看了一眼刚才那看守爬上去的楼梯,上面隐约有人说话的声音传来。
A也不愿犹豫,径直奔到幽禁室的铁门口,摸出了自己带着的那根铁丝,略略一弯,便飞快地插入锁口中。
按A的开锁速度,A自认为这种他比较熟悉的锁是比较容易打开的,但今天插进锁口处,拨动了两下便知道这把锁有点特别,不太好开。A咬紧牙关,手上加劲,但锁头好像仍然无动于衷。而此刻从楼梯口处已经传来人声,有人正在打开楼梯口的铁门,竟要下来。
A的额头上不禁再次冒出了汗珠,他左手摸出了小刀,换到右手,也将小刀插入了锁眼。
土狗和另一个看守打开了楼梯口的铁门,向下走去,土狗埋怨道:“妈的,你们胆子也够大的,徐长官和黑哥不在,你们就敢在下面玩牌。”
那看守说道:“下面哪还有犯人,都放上来了。黑哥是忘了说让我们上来吧。”
土狗说道:“今天那孙馆长、张板子、冯贱人弄得我们几个七荤八素的。”
那看守说道:“我还以为要打仗呢,乖乖,从来没见过这阵势。”
土狗骂道:“老子也陪你们玩两把!妈的,你们玩多大的?”
这两人说着说着,就已经走下楼梯,转到走廊中来。
什么人都没有,A消失在幽闭室的门口。但是仔细观察,还是能够看到幽闭室的铁门上的锁头已经打开,只是挂在环上,那根粗大的铁栓也没有插上。A正喘着气躲在里面,紧紧地靠着铁门。里面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A并没有听到土狗和看守说的话,在他们马上就要走下楼梯之前,A终于把那锁打开了,没有地方可以躲,只能进去。
A靠着铁门,从门缝之中可以隐约听到外面这两人并没有走向这里,而是去了看守室。
这个房间相当的隔音!A适应了一下光线,隐约能够看到前方竟还有一扇铁门。A走上前去,摸到这铁门上有道能拉开的小窗。A把小窗拉开,里面更是一片漆黑,一点声音都听不到。A摸了摸这扇铁门,没有上锁,只有一个巨大的铁尺别在门上,A明白,这是第二道通向牢房的铁门。
再从这扇门进去,沿着墙摸过去,才算是摸到另一扇铁门,这应该才是关人的地方。这扇铁门同样没有上锁,只有一个沉重的铁尺搭着。
刘明义会不会就关在里面?A有点激动起来,他如果能见到刘明义,就能够告诉他很多的事情,这样无疑会方便很多。
但是,里面没有人。A从打开门的那一刹那就能够感觉到。另外一边的幽禁室中,也没有人,刘明义根本就不在里面。A感到不安,难道刘明义已经死了?
五十六、一号楼bào动
不能再耽误时间了,A在这里的时间已经够多了。A从铁门中闪出来,将锁轻轻摁上,锁好了铁门。
A来到十字路口,那看守室已经关上了房门,从里面传来一阵阵互相扯皮的声音。A急忙从门口掠过,但还是停下了脚步,他好像听到里面有人在说他感兴趣的话题。
A站在门边上,里面几个看守的对话声模模糊糊地传入A的耳朵。
“刘……义,不就一傻子吗?还有人……抢?”
“妈的,吃了……药?手气这么好。”
“土狗你出千了吧。”
“我是……受了惊吓,娘……该我……和……”
“刘明义,该死了吧。”
“这张是你的,换什么换!”
“死了死了!刘明义还能活吗?”
“活不过今晚。”
“guī儿子噢,你别摸。”
“死了,就省心了啊。”
“哈,明天收尸。”
……
A不愿意再听下去,只是觉得心口剧痛,伸出手紧紧地压住自己的心脏。
刘明义真的死了吗?A几乎都站立不稳,心脏的疼痛让他眼睛发花,脑袋里如同大棒猛搅一通。Aqiáng打起jīng神,摸着墙走了回去,他要回到牢房。他有点受不了了,眼前的一切几乎都是重影,这让A回牢房的路简直如同在刀山上前进一般,每一步都是常人难以忍受的煎熬。A是有后天突发性心脏病的,这是个只属于他自己的秘密。诱发的原因很复杂,甚至连A都不能判断什么时候会爆发出来。
A从地道中钻出时,冯进军几乎吓了一跳。A的脸色惨白,面无血色,眼睛里似乎连瞳孔都放大了。
冯进军连忙将A拖到chuáng上,A一只手伸出来,拼命地颤抖着,指向地道口。冯进军明白A的意思,他放下A,将地道口恢复原样。等冯进军再来到A的身边时,A已经昏死了过去。
等A再次醒来时,天已经亮了。A翻身坐了起来,一言不发。冯进军说道:“你昨天晚上应该昏死过去了。”
A伸出手在心脏部位揉了揉,说道:“我知道。现在什么时候?”
冯进军说道:“应该还有半个时辰,就到上午放风时间了。这里的看守也知道了,但什么都没有说。”
A说道:“我没事。”
冯进军瞟了瞟牢门口,突然打起了暗语,说道:“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