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韶扶了扶右手的手腕,沉吟道:“岳家兄弟是天魔解体大法的获益者,他们的魔功已经超出了现今最厉害武功所能达到的水准。我想即使令他们获得魔功功法的制造者,武功也不可能达到这种超群的境界,如果他受到这些魔化高手的反噬,却又如何抵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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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听到鱼韶的分析,唐斗双眼一亮,“你是说这些魔化高手的制造者,应该收藏着一种控制他们的手段。这么说非常合理!我记得英雄会开始的时候,我看到鬼楼的一群手下簇拥着一个神秘的黑衣人也来赴会,人人身上都带着一个竹筐,似乎有些不可见人的东西。鬼楼地处南疆鬼蜮,魔化高手的来袭与他们绝对脱不开gān系。也许他们手里正好攥着控制这些魔化高手的手段。”
“我这个推断唯一不合理的是,岳家兄弟行事之前都口口声声说是遵照主人吩咐,他们到底做了什么违反准则的事情,令到这个控制者痛下杀手,一口气杀死三个岳家人以作惩戒?”鱼韶摇着头说道。
“也许是因为他们花了太久时间和我放对。嘿嘿,说到底,还是因为我他们才会一命呜呼的。”唐斗说到这里,顿时再次得意起来。
“……”鱼韶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撇了撇嘴,一时之间也只能作此设想。
就在鱼韶唐斗小声议论的时候,昆仑派高手捷率此时已经高举酒杯,含笑来到鱼韶的面前,双手举杯,朗声道:“鱼当家,桂园一战,你多次出手相救,解了我数次危急,捷率衷心感谢,在这里我敬鱼当家一杯。”
鱼韶连忙站起身,端起面前的酒杯,微微一笑:“你太客气了,你对我也是多次相救,我鱼韶很是承情。桂园一战,捷率兄弟以一人之力接下岳环大半攻势,剑法远超余子,佩服佩服,请!”
说罢她一仰头,与捷率同饮了一杯酒。
“鱼当家果然慡快。不想中原女子,慷慨豪慡处与塞外姑娘不相上下。不知谁家儿郎有此幸运,能够成为鱼当家的夫婿,与你长相厮守?”捷率放下酒杯,突兀地问道。
“嗯!”听到捷率的话,唐斗噌地站起身,对他怒目而视。但是捷率此刻满眼装的都是鱼韶的倩影,完全看不见唐斗此刻冒火的双眼。
鱼韶也是第一次遇到如此直慡的汉子,不禁感到有趣:“小女子làng迹江湖,孤身一人,逍遥自在,并未嫁人,何来夫婿?”
“鱼当家,在下乃是塞外孤儿,自幼被家师收养,习成上乘武功,在西域颇有薄名,一生从未对任何女子动心,今日有幸一睹鱼当家绝世风华,不禁倾倒,如蒙不弃,捷率愿一生为奴,常伴佳人左右。”捷率说到这里,满眼俱是渴望之色,目光灼灼,照在鱼韶的脸上。
“呃……”鱼韶怎知捷率身为塞外之人,不解中原礼数,行事竟能豪慡至此,她gān咳一声,支吾着说,“这,这,捷率兄弟,小女子麾下风媒上千,从不缺人使唤,为奴之事,还请你收回成命。”
“哇,一生为奴,你可真是饥渴很久啦。”唐斗也是第一次听到有人会这么求婚,新奇之余,一股怒气也随之化为嘲弄之情。
捷率此刻心神都在鱼韶身上,他从背后伸出左手,手上攥着一把艳丽华贵的牡丹花,抬手送到鱼韶面前,道,“鱼当家,我知道这次提亲,行事鲁莽,没有准备汉家兄弟的三书六聘。希望这把鲜花能够表达我对你的心意。这艳丽的木芍药正代表鱼当家闭月羞花的美丽。”
“这花……”鱼韶瞪大了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捷率手中的花朵,不禁一怔,“怎么这么像我养的歹刘huáng?”
原来鱼韶一生钟爱牡丹的艳冠群芳,虽然làng迹江湖,居无定所,但是每到一个地方,她都会让麾下的风媒子弟将她亲手种植的huáng冠牡丹“歹刘huáng”搬运到她暂居的住所。这些牡丹本为洛阳才子刘丹亭种出的花中极品。洛阳孩童爱极此花,常常偷采,被刘才子沿街追打。孩童们恨极此人,所以称他“歹刘”,而他的huáng牡丹也变成了“歹刘huáng”。此花十年前在洛阳力压“姚huáng”,称为花中之冠。鱼韶以越女宫特制灵药培养,令它在yīn雨江南也能够开放,此刻在镇恶堂中的每一朵牡丹花都浸透了鱼韶的心血。
如今看到捷率满手拿的huáng花都和自己培养的爱花相似,不禁令她皱紧眉头。
“哦,这个是我刚才在后院采来的,用汉人的话说,我这是借花献佛,献给我心中最美的姑娘。”捷率满脸陶醉,忘形地沉声说道。
看到自己的爱花被捷率连根拔起,送到自己的面前,鱼韶涵养再好也不禁火冒三丈:“你知不知道汉人还有一句话叫做:佛也有火!”说到这里,她一把甩下手中的酒杯,转头朝后院种植歹刘huáng的花圃奔去。
“鱼当家,鱼……”捷率完全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呆若木jī,怔在当场。
一旁的唐斗幸灾乐祸地捂着脸,笑得浑身发颤:“我以为当年的我已经蠢到家了,原来蠢是没有极限的。”
风洛阳和祖菁并肩走入扬州城的时候,夜幕已经深沉,瘦西湖上的酒肆楼台灯火璀璨,歌舞弦乐之声在风中宛转漂浮。来扬州参加英雄大会的豪杰们此刻酣然半醉,兀自流连青楼食坊,击案为歌,殷勤劝酒,满口不离这一日英雄会上的种种。传递消息的风媒宛若夜空中飞逝的雨燕,三不五时地从房檐上横穿而过,朝着南北西东各个方向拔足飞奔。
“岳家四兄弟和昔日魔剑公子一样通过南疆魔化连成了魔功,只是功力更高,凶性更大。若不是唐门大少出手制服,今日之江湖恐怕就要尸横遍野,积骨成山了。”
“唐门大少以一敌三,与岳家三兄弟从西门打到北门,又从北门打到东门……”
“他老人家一把暗器扔出来,只只都能飞出十里之遥,你便是躲到天涯海角,最后还是要吃上一枚。”
“唐斗的折扇能够打着弯飞旋,就算你如何躲闪,人怎会有扇子灵活,岳家三兄弟就是被唐斗飞扇所杀!”
“当初唐门大少一日之内擒获摘星门盗魂魔女和七位蜂女,我就看出来他绝非池中物,如今看来我的眼光果然没错……”
“哼,就从离台五剑刺他不死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今日的江湖必有唐门一席之地。”
通街满巷武林豪杰和江湖风媒的议论声随着阵阵晚风,不停传入风洛阳和祖菁的耳畔。
“岳家兄弟果然还是闯了英雄会……”风洛阳听到这里,心中一阵焦虑,脚下不禁加快了脚步。
“放心,小师叔,听起来阿斗似乎将岳家兄弟打得大败,而且还力杀了三人呢。”祖菁快走几步,跟上风洛阳的步伐,大声劝慰道。
“阿斗也许没事,不过没人说到阿韶的消息,我怕她有不妥。”风洛阳渐渐从疾走变为飞驰,运起轻功朝镇恶堂奔去。
听到风洛阳的话,祖菁莫名地心中微微一酸,但是很快对于鱼韶的忧虑和唐门子弟的关切迅速在她心头疯长,将这一丝心绪完全淹没,她也不由自主运起轻功,紧跟风洛阳身后,朝镇恶堂发足疾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