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大堂之中,紫衣少年,白衣少年各自找回自己的兵刃,与华衣少年,秃头酒客并肩站立,一起抵受迎面而来的杀气。华衣少年手下的劲装汉子此刻排成整齐的队形,牢牢守在他的身前。即使这样,从环少身上散发出来的qiáng大气势仍然重逾千钧,压得在场众人眼花心跳,血脉bào涨,气息急促,太阳xué胀痛。那些功力较弱的劲装汉子很多人已经抵受不住,耳鼻出血,眼看就要倒地不支。
看到面前众人摇摇欲坠的模样,环少的脸上露出一种残忍的满足之意,仿佛一个饥渴的行者忽然得到一顿丰盛的大餐。他双手一抖,左右手的飞燕斧各自在他的大拇指上转了一个圈子,接着他一抬脚,踏前一步。
“噗”“噗”两声轻响,两个内功最弱的劲装汉子受不住渐渐bī近的森寒杀机,五内俱焚,狂喷出一口鲜血,萎顿于地,七窍流血而死,其他仍然未死的酒客此时也是目光凄厉,势穷力窘,自份大限将至。
就在这时,一阵扑棱棱的破风之声突然从酒馆正门处传来。本来呼开呼合的两扇大门同时挣脱了门轴的束缚,横空飞起,接着在半空中突然解体,碎成满天凌乱的木屑碎片,朝两旁散she而来。无论是以环少为首的黑衣少年们还是酒馆内的其他酒客都没想到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化,眼见着漫空溅she而来的木屑,不得不各自朝后退了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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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两拨人cháo水般退下之时,两溜青光犹如从天而降,经久不息的两道青蓝色厉电,在客栈内闪烁不息。青芒四she之余,密如爆豆的啄地声随之响起,仿佛一蓬急雨飘入了酒馆。
当漫空的大门碎片终于都落到了地上,满室的青芒雨音也瞬间烟消云散。众人抬眼一看,只见众酒客和环少一行人之间出现了两排整整齐齐的黑线,将两拨人马赫然分开。众人细看之下,发现这两条黑线乃是由两溜涂满毒药的铁蒺藜形成的。
酒馆的地板乃是用青石板铺成,这批凭空出现的暗器在打烂红木门板的同时,还能在地上钉成如此整齐的形状,出手之人的手劲和准星都已到了惊世骇俗之境。
“打什么打?英雄会还没开始呢!不知道扬州是我罩着吗?”一个气焰嚣张的声音从酒馆外传来。
众人纷纷朝门外看去,只见一身青色秀士服的唐斗,歪戴着秀士帽,摇着折扇,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酒馆。
“大少,幸会!”见到英雄大会的主持亲自现身,大堂内的酒客即使如何自命不凡也不得不以礼相见。
唐斗朝他们摆了摆手,转头瞥了傲然而立的环少一眼。
“唐斗就是你?”环少的眼中寒光一闪,森然问道。
“你谁啊?我的名字也是你叫的?”唐斗瞪圆了眼睛,劈头盖脸地说道。
环少脸上肌肉一颤,忍不住就要发作,而就在此时,他忽然感到一道目光落在他的左耳之上。他心头一颤,扭头放眼望去,只见一个身穿灰白色武士服的剑客正将一锭银子塞到门外垂头丧气的酒馆老板手中,并好言安慰。刚才望向环少左耳的人正是他。
“我们走!”环少心中凛然,不愿再和唐斗纠缠,手一挥,带着三个兄弟头也不回地冲出酒馆。
“哼,走得倒快……”唐斗满不在乎地看着这几个黑衣少年消失在远方的地平线,用扇子懒洋洋挠着后脑勺,喃喃说道,“这么害羞?”
看到唐斗一出场就震慑得环少一行人不敢惹事,唐门大少的实力顿时让酒馆内一众豪杰尽皆凛然。众人鱼贯走到唐斗面前,纷纷拱手作礼:“多谢大少解围,大恩容当后报。”
“客气。”唐斗并不知道酒馆之内环少兄弟如何威风不可一世,只不过适逢其会,从当地唐门子弟口中得知自己最喜欢的青旗酒馆有了麻烦,方才拍马赶来,此可见到这些江湖好汉对自己另眼相看,不禁感到奇怪。
这时,替这群江湖豪杰赔偿了酒馆损失的风洛阳缓步来到唐斗身旁,朝环少等人远去的背影看了一眼,沉声道:“这一次倒是险得很。”
“有什么险的,有我唐门大少在,谁敢乱来。”唐斗转头自鸣得意地笑道。
“刚才那四个黑衣少年人人都是金瞳火眼,应该是孟断魂那一路的魔化高手,天魔解体大法已经超越了第二重,进入了深度魔化的境界,连用来刺xué的骨针都少了四枚,只有在双耳听宫xué上各有一枚。”风洛阳沉声道,“看来除了手太阳小肠经,手少阳三焦经和足少阳胆经这三经会xué,天魔大法已经可以在其他经脉运转自如。”
“这……”听到风洛阳的话,唐斗顿时发了一身虚汗,颤抖地小声说,“这么说,刚才那四人的实力足以超过四个魔剑公子?”
风洛阳不耐地看了他一眼:“刚才我不是说很险吗?”
夜色弥漫在江南镇恶堂造型古朴的亭台楼阁之中,清冷的月光洒在曲折迂回的花砖石道上,沿道错落有致的花丛树影在光洁的雪白光华下投she着忽浓忽淡的yīn影,秋虫有气无力的鸣叫声在yīn郁的月色中显得格外凄凉。祖菁推开怀仁轩临近花园的窗户,仰头望向空中孤零零的明月,轻柔地叹了一口气。
怀仁轩内,鱼韶,唐斗和风洛阳环坐在书桌前,埋头于桌面上一张张江湖人画像之中正在紧张地jiāo谈着。
“这张脸,对,就是他,穿白衣,我记得很清楚。”唐斗指着一张少年人的画像,一拍桌子,点头道。
“长安萧氏新出道的高手,才十九岁,名叫萧西延,外号驰电银枪,萧门之后,各个都是人才。此人性情憨厚,但因为是名门子弟,所以有些恃才傲物,等闲的女子本放不到他眼里,想不到为了一见菁儿,他竟然也来了。”鱼韶朝祖菁望了一眼,笑道。
听到鱼韶的话,祖菁连忙收回走神的目光,微微展颜一笑:“也许,他来是为了那万两的huáng金。”她的话引得众人都笑了起来。
“菁儿和你们待的时间一长,说话也越来越yīn损了。”风洛阳朝唐斗和鱼韶指了指,摇头笑道。
“这叫情趣,你懂什么?”鱼韶白了他一眼,将手中萧西延的画像放到书桌上厚厚一叠画像之上,“这样,长安萧西延,宣殿章的义子卓解,荆州公羊世家的公子公羊子恒,河南郑家大公子铜佛郑怀远,再加上已经逝世了的龙三爷,仅仅一个青旗酒馆一天之内就聚集了五位当世顶尖高手。这还是不算那四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岳家兄弟。明日这个英雄大会仅凭我乘风会和唐门,不知能否维持得了会场的秩序。”
“阿韶莫慌,有我唐斗在……”唐斗一拍胸脯,大义凛然地说。
鱼韶连忙一抬手,挡住了他的话头:“阿斗,现在不是chuī牛的时候,你就说你一个人怎么挡四个魔剑公子吧?”
“这……”唐斗顿时语结,挠着头默不作声。
“事到如今,只能尽力联络与会的同道,令他们可以和我们联手对敌。”风洛阳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