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路枕làng变了颜色,大声喝道:“赠你这张诏书,不过是还你杀我苏北海兄弟的一点颜色罢了。”
“言下之意,你还待如何?”白芊红咄咄bī人,回过头来说道:“莫非是想将我白芊红留在桂陵城中?路大先生,可别忘了,你曾答应过我白芊红,爱来便来、爱去便去,此时此地绝不伤我一毫一发。”
“我路枕làng说话算话。只不知白姑娘说话算不算话?”
“嘿嘿。我白芊红虽非正人君子,向来说一是一,岂会输你?”
“那好!你我二人智冠天下,但天下虽大,却容不下你我二人共存。有你无我、有我无你。”
“我也正有此意。”白芊红yīn冷一笑:“只要有我白芊红在,便定无你路枕làng的命在。说吧,你待怎样?”
“简单。”路枕làng豪气gān云地说道:“不知白姑娘有没有胆量,跟我击掌为誓?三个月内,你若不能攻破桂陵便是姑娘输了。反之,若是在下三个月内守不住桂陵,那便是在下输了。”
“有趣,有趣。输的人便怎样?”
“那还不简单。输的人便自尽,永离这个人世。拱手将这个花花世界,让给赢的一方。”
“哦?”
“姑娘要是不敢的话,也就罢了。”路枕làng无所谓的一笑,“你这就拿着秦王的诏书去bī卫庄娶你去吧。”
“呸!”白芊红啐了一口,伸出手来与路枕làng击掌,“就这么说定了!三个月内你我一见高下。”当下两人击掌三次为誓。
“姑娘请吧,怒在下不远送。”
“哼!说要你送了?”白芊红怒气冲冲,带了chūn老便走。酒楼中众人只有花升将受了路枕làng吩咐,当先为白芊红开路。白芊红来到桂陵西门,尚自怒气不息,只觉得城中万人的喧闹之声,都在嘲笑自己。杜令飞、张京房等人在城门处等待已久,此时见白芊红气愤走来,都松了一口气,赶紧率人为她重又打开厚重的城门。白芊红见城门dòng开,哪愿久留,立时走了出去。只听得厚重的城门在她身后,碰地发出一声巨响。
这一声巨响非但将桂陵城重又关上,同时也震飞了白芊红心中的疑惑。“糟糕!上当!”白芊红闻声一惊,调转头去,两扇巨大的红漆木门早已严严实实地关好,白芊红手扶城门,脸上苦笑、心中暗叹:“好你个路枕làng啊。”
第六章 huáng雀在后
正当白芊红踏进桂陵,使得城中万人空巷之时,却有人无心看这场热闹,儒家子弟在huáng带弟子邵广晴、谈直却与刘毕的带领下,化整为零的分批离开了桂陵城,又悄悄化零为整的集结在白芊红回返秦军大营的必经之处,也就是高月入城时撞见卫庄的那个小树林。
当最后一批由邵广晴亲自率领的儒家弟子也到集合点后,刘毕便亲自清点人数。“六十、六十一、六十二、六十三……六十三?”刘毕一个个数将过去,数到最后一人时,手不禁发起抖来,刘毕紧张兮兮地回过头问江昭泰道:“怎么只有六十三个人?昭泰,你那里还有谁没到?”
“回五师兄的话,”江昭泰答道:“方才我们出城时,三师哥说他身体突然有些不适,要我跟杨安远几个师弟们先行出发。”
“他身体不适?刚才在城中不是还好好的吗?”刘毕忍住心中怒气,尽可能语调平和的问道。“嗯。”杨安远点点头,答道:“三师哥刚刚是这么说没错。”
“他哪里不适?说话啊?三师哥有说他一定来吗?”面对刘毕铁青着脸一连串的bī问,杨安远有点心慌,忙道:“三师哥没说他身上哪儿不舒服,只叫我们先走,说他随后就到。师哥不信你问昭泰好了。”江昭泰看刘毕瞪着自己也慌忙点头:“方才三师哥确实是说,他随后就来。”
“好好好。他选这个时候‘不适’,还真是好。”刘毕回道。
刘毕揉着双手紧张的来回踱步,不知绕了几圈之后,终于停在谈直却面前。刘毕与谈直却两人不说话,心中想的都是同一回事,“这下可好,邵广晴不来,八佾剑阵便发动不了。没有八佾剑阵,这里六十三个弟兄单打独搜无人能赢chūn老,多半要赔上性命。莫非……莫非就这样无功而返吗?”
“若是现在回城,自然可以保住这儿所有人的性命。”谈直却在心中想道:“只是天明此时应该还与盖聂等人同在城西客栈,他既与白芊红在一处,当然不能前去告知他计划取消。这么一来,天明依约前来之时,便只剩下他一人单挑chūn老、白芊红……这、这怎么行?”谈直却心中暗自悔恨不该听信刘毕之言,明明早就商定要以八佾剑阵对付白芊红,刘毕却直至今天早晨都还不肯告诉荆天明实情。
谈直却急,刘毕更急,谈直却心中后悔,刘毕的心中只有更后悔。“唉,我早知道三师兄会贪生怕死,这才费尽唇舌百般劝说于他。早知他会临阵脱逃,那白芊红又只带chūn老一人前来,我着实不应贪功坚持定要摆下八八六十四人的八佾剑阵,若是此时改用三十六人的八佾剑阵,不知还来得及来不及?”原来儒家的八佾剑阵可大可小,或八人一行、一行八列;或六人一行,一行六列。先前刘毕不敢肯定白芊红真的会依约只带一人前来,便坚持摆下八行八列的八佾剑阵,如此一来,就算鬼谷四魈四人齐至,只要白芊红没有暗中伏下兵马,儒家这边都有九成九的胜算。“唉,我在想什么?”刘毕摇摇头,在心里头又叹了口气,“无论是八行八列,还是六行六列,都得有三个huáng带弟子在阵中鼎足推动剑阵,这八佾剑阵的威力方能发挥,若非如此,当初我又何必苦苦哀求与三师兄呢?”谈直却见刘毕久久不语,时间一分一秒的拖将过去,便跺脚道:“五师弟,不能再犹豫了。计划取消。你这就带领大家回城,我去告知天明。”
十余日的殚jīng竭虑转眼间付诸东流,刘毕虽不甘愿,但到了此时,也只好说道:“罢了、罢了。四师兄你快去,莫让天明撞进歹人手中,只是言语之间务必小心,莫要教人笑我儒家做事虎头蛇尾。”
“纸能包得住火吗?”谈直却心中早打定主意要硬闯酒楼,只是想到此时将来必为天下人所嘲笑,怅然道:“唉!这个时候还顾得了颜面吗?我去了。”谈直却正要走,江昭泰却叫了起来,“你们看那边,定是三师兄来了。”众人齐向江昭泰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见一个白袍人手中持剑,急匆匆的向这边赶来。江昭泰与杨安远都欢呼起来,“三师兄来了。三师兄来了。”
“大伙儿都在这儿。我没来迟吧?”戚戒浊站在惊呆了的谈直却与刘毕身前,气喘吁吁地道:“呼!呼!广晴……刚才广晴跟我说,说他肚子突然疼得很,站都站不直了,要我来顶他的位置。白芊红那妖女来了吗?”戚戒浊缓过气来说话便也连贯,他见自己说了半天,刘毕与谈直却呆若木jī不言不语,忍不住说道:“喂!你们两个是聋了?还是瞎了?没看到我站在这儿吗?广晴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