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经过二狗大概还记得:赵红兵、沈公子等人带着建筑队做防水防漏之初,工程的进度和质量都可以保证,当时赵红兵和沈公子自认为这钱赚的已经十拿九稳了。但,这次他俩真错了。错就错在赵红兵不但自己爱面子,而且爱给人面子,尽管对方只是个不怎么起眼的民工。在开工大概一个多月以后,有一个工人在中午吃饭时自己拿了个暖瓶打水,结果走在路上这暖瓶却一下炸了,这下可好,这工人腿和脚都烫伤了,烫得这工人不能穿鞋,走路一瘸一拐,每天只能穿双人字拖鞋,坚持gān活。
在他被烫伤的第二天,赵红兵和沈公子俩人戴个红帽子领着丁晓虎等几个小兄弟优哉游哉的叼着烟去工地溜达的时候看见了那受伤的工人。
“胡队长,这工人都烫成这样了咋还gān活儿呢?”
“我们这里是按日记工,他这不算工伤,如果不坚持gān活就不给他记功了,他家挺困难,他gān一天就是40块钱,他不gān了他家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去?”
“操,他这样你也忍心让继续他gān活儿?!”沈公子不乐意了
“那咋办,要是申老板你出钱,那他肯定啥也不用gān了!好好休息”胡队长嬉皮笑脸的说
还没等沈公子说话,心情舒畅的赵红兵发话了。
“别说了,什么工伤不工伤的,都是给我们gān活儿弄伤的,晓虎,大耳朵,你俩带他去医院,医药费咱们出。你看看他那脚,都快化脓了!胡队长,这工人让他养好伤!工资照发,钱的事儿你跟沈公子说去!”
赵红兵在以和江湖中人jiāo往的方式和这些建筑工人沟通。
按道理说,当工人的,遇上这么容易说话的一个老板该高兴了不是?
事情的发展方向和赵红兵预料的恰恰相反。江湖中人如果遇到这样的情况,多数情况下都知道感恩戴德。但赵红兵和沈公子十分倒霉,他这个队中有些建筑工人却认为赵红兵这样的行为是傻bī,容易被骗。
因为什么啊?因为从来没人对他们这么好过!
他们中间有很多人都不能理解赵红兵、沈公子那从当兵时就养成的习惯性的为人着想、宽容大度的团队jīng神,他们多数都只计算着自己的得失和蝇头小利,当他们已经习惯了jīng明的包工头的苛刻后,忽然遇上赵红兵和沈公子,他们不认为赵红兵和沈公子是傻bī还能认为是什么?
好戏在后头。
烫伤事件没过两天,又有一工人手指头被砸骨折。同理,这工人也休息去了,而且他这真是工伤,赵红兵和沈公子出了医药费营养费等等一切该出的费用,而且还另外出了2000块钱让他安心养病。
以上两个伤都属实,都是真受伤了。
赵红兵千不该万不该在第二个工人受伤后对胡队长说了一句:“以后你看谁病了、伤了,你不用跟我和沈公子一个一个说了,你看他不行就让他休息去,工资照发,这活儿这么辛苦,都是一家老小,都不容易。你就看着办吧!”
工程开始的顺利进行让赵红兵和沈公子二人心情都很愉悦,对胡队长也比较放心,到了中后期,连沈公子这等jīng明的人都很少去工地了,毕竟做防水防漏这活儿是个简单活儿,没什么技术含量。赵红兵和沈公子忒大意了。
直到有一天,沈公子接到了工程监理的电话。
“申老板,这工程还剩下不到半个月了,能如期jiāo工吗?”
“能啊,没问题!”
“呵呵,我看悬,你们抓紧点进度吧!”
“怎么悬?有什么问题吗?”
“你多长时间没去工地了?申老板?”
“我媳妇快生了,最近一个多礼拜一直没去,胡队长不是在那呢吗?”
“这十来天,你们那活儿根本就没啥进展!”
沈公子一听这话,立马开车去了工地。
到那一看,果然如监理所说,过去的一个多礼拜根本就没进度。
“胡队长,这怎么回事儿?”
“流感,工人们都病了,各个发高烧,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人顶班,我也急啊!”
“这事儿,你咋不跟我说!”沈公子火了。
“我也不知道工人能病多长时间,没想到那么多工人都病倒了,一病那么长时间……”
“那工程能如期jiāo工吗?”
“难说!”胡队长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沈公子肺都气炸了。胡队长说是队长,其实并不是承包者,只是这群工人中领头的,也是按天拿工资的。沈公子急,人家可不急。
“我去看看他们都病成什么样儿了!”沈公子去了工人住的临时搭建的简易工棚。
一进工棚,眼前的一幕险些让沈公子气得跳起来。
只见,工人们仨一群、俩一伙的在工棚的大长铺上边打牌边嚼着花生米大喊大叫的喝白酒呢!
这叫生病?这叫高烧?
聚jīng会神的玩牌喝酒的工人们根本就没注意到沈公子拉开了门帘走了进来。
“真TMD给脸不要脸!”沈公子一看全明白了,顺手抄起个门口一个没用过的铁的痰盂就扔了过去。
“咣”的一声响,工人们一下肃静了,满脸愕然的看着怒发冲冠的沈公子。
“都给我下地gān活儿去!!”沈公子难得失态大吼大叫一次。
工人们没人答话。
有些人想下地穿鞋,但是看看旁边纹丝不动的工友,又停下来了。几十双目光盯着沈公子。
“看什么看!下地gān活去!听了没?”沈公子说。
“申老板,我们都生病了,流感!”沉默的工人中有人发言了,说话这人是个三棱眼,一看就是难惹的主儿。
“好,你有流感是吧!你发烧是吧!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要是查不出来你有病,你知道什么后果吗?”沈公子极少恐吓谁,但是那天他的确火大。一向骄傲自负的沈公子忽然有了一种被愚弄的感觉,而且愚弄他的是这群看似老实的工人,沈公子实在受不了了。
“我病得下不去地了,去不了医院了,咋办!”这三棱眼用一种近似嘲弄的目光看着沈公子。
沈公子气得笑了。
“好,你下不来地是吧,我找人背你去医院!”
沈公子再没跟他费话,转身出了工棚。马上就给丁晓虎打了个电话,“晓虎,多带俩兄弟过来!这里有工人病得走不动路了,你们背他们去医院。
沈公子算是明白了,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还真把沈公子和赵红兵都当傻bī了。
半小时不到,丁晓虎带着20多号人过来了。
“晓虎,问问他们去,谁下不来地。谁下不来地你和你的兄弟们把谁背医院去!”沈公子说。
丁晓虎带着西郊这群战斗力极qiáng的混子就进了工棚。
沈公子蹲在外面抽烟,看着蓝天白云想事儿,没进去。
沈公子刚把烟点着的时候就听见里面几声大喊大叫,一听就是丁晓虎的嗓门。然后工棚里一通叮当乱响,再加上鬼哭láng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