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琳这次真的笑了,他道:“好,就按你说的时间。”
回去后陈琳喊来了大军、王有才、张建军、李俊和四个人,道:“明天我们为班长报仇,建军、俊和你们两个本来与班长没有什么jiāo情,不过我需要人手,但是如果你们不愿意去我也不qiáng求。”
张建军道:“大哥,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们既然跟你混,命也就是你的,只要你说句话,刀山火海我们都上。”
陈琳拍拍他的肩膀道:“好兄弟,这件事做完后我不会亏待你们。”
大军将信将疑地看着陈琳道:“琳子,你说真的假的?”
陈琳道:“我会拿这件事开玩笑吗?你们听好了,明杰是个老狐狸,轻易动不了他,不过这件事再难我也要做,况且我们也有机会。我只请你们记住一件事,如果看见我举起杯子和明杰碰杯后他举杯子到嘴边时不管当时是什么情况,大军、有才你们开枪对付门口的人,建军、俊和你们开枪对付我周围的人,记住机会就在一瞬间,你们必须把握住,否则大家全死。”
所有人都不知道陈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看陈琳表情极度严肃就都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于是所有人都点了点头。
这一夜陈琳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当人面临生死之间的选择时不可能心静如水。陈琳不是超人,他当然会紧张,但是他必须qiáng迫自己好好休息,有jīng力可以面对明天发生的一切情况。不过人就是这样,你越迫切想做的事反而做起来阻力会越大。好比陈琳越想睡着可是越睡不着,过去的一切就像电影画面般在他的脑子里一遍遍地反复出现,让他时而悲伤、时而愤怒,反正jīng神一直处在极度亢奋之中,也不知过了多久,天开始发白了。
陈琳gān脆坐了起来,他拿出手枪擦了又擦,这是他的习惯,每一次重要行动之前他总要把自己的武器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收拾一遍。有两只手时是拆开来弄,没了一只手后最起码也要擦一遍,不过陈琳也知道这次是只管擦不管用了。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到了下午,陈琳拿出八把手枪整齐地放在桌上,四个人依次进了他的房间后陈琳道:“一个人两把枪,这就等于是八个人了,另外还有一件事需要一个人去做。”说罢拿出一件衣服放在桌子上,五个人中只有陈琳和大军知道是什么,只有陈琳一个人确切地知道是什么,其余三个人看来就是一件比较旧的军服,但这是一件大刀疤穿过的军服,一件里面插有五根雷管的军服。
陈琳翻出里子给他们看道:“这件衣服实际上是一件和别人同归于尽的武器,轻易用不得,但是今天我们去做的这件事其实没有一点把握,万一出了我们控制不了的情况,它就是最后的保命稻草了。”
王有才道:“如果对方不怕呢?”
陈琳看了看他,用很肯定的口吻道:“如果吓不住对方,那就是拉引线了,大家一起死,你们听明白了吗?”
大军拿起衣服道:“我来穿。”
陈琳一把按住衣服道:“穿上这件衣服就不能中枪,你愿意站在四个人中的最后吗?”
大军听罢一愣神道:“这……”
陈琳道:“做事情一定要公平,穿上这件衣服的人肯定是中弹概率最小的,可一旦出现最坏的情况纵使其余四人有逃生的希望,那么穿这件衣服的人却一定是死,可惜我不能穿,因为他们会搜我的身子,要不然我倒是最合适的人选。”
大军看了看其余三个人道:“你们的意思呢?”
王有才道:“我无所谓,穿不穿都行。”其余二人也是这个意思,大军道:“咱们也别废话了,这件衣服就我来穿,如果要拉引线我会告诉你们逃跑的。”
陈琳点点头道:“我觉得也是由你来最合适,不过大军你的脾气最坏,到时一定要克制,没人真的想死。”
大军道:“你放心。”
事情jiāo代完了,众人便一起上路,到了酒吧门口,只见外面已有大约十个菲律宾人站在门口,而酒吧门口挂着“暂不营业”的牌子,陈琳带着人下车后径直来到酒吧前道:“我们来了。”
门口的人显然得到过招呼,立刻就有人进去报信。这时人群中有一个人掀开一截衣角,露出半根乌黑的枪管对着陈琳,大军面色一变就要掏枪,陈琳忙按住他低声道:“这里轮不到你先说话。”说罢狠狠捏了大军手一下。
一会儿明杰叼着雪茄笑眯眯地走了出来,这时上来两个菲律宾人仔仔细细地把陈琳搜查了一边,不过陈琳连个硬币都没有带,他们搜了半天起身对明杰做了个没有的手势,然后准备搜大军四人。陈琳一把拦住他们二人,笑着对明杰道:“明杰先生,我早告诉你,我的人会带枪来,这样总归公平些么,毕竟今天谈的事情对你我都有好处,你的姿态也不能摆得太高了。”
明杰道:“陈老板说的太对了,我的人实在小心,也难怪,毕竟我们是在香港的地头混饭吃,比你们还不容易。”说罢做了个请的手势,不过这次刻意和陈琳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陈琳一笑只装作不知道,二人走了进去。两方手下的人也都跟了进去,不过出乎陈琳意料的是明杰并没有在他的身边安排人手贴身保护,看来他对自己的疑心已经不是很重了。
大军四人被一群菲律宾人堵在了门口,他们都是明杰的手下。不过四人按照设计好的方式各自站好位置,大军被其余三人以扇形围在当中,王有才掏出一包香烟开始挨个发。几个菲律宾人接过后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以示谢意。
明杰和陈琳坐到了吧台旁,明杰道:“陈老板喝什么酒?”
陈琳道:“还是喝上次那种吧,那种酒不太像酒,我这个人其实没有酒量的。”
明杰让调酒师开始做酒。陈琳道:“你真行啊,就打算永远不见我了?”
明杰道:“我也是没有办法,陈老板你不要见怪,毕竟这件事还是比较严重的。”
陈琳道:“不错,事情是不算小,可是再大事也大不过挣钱。天天不开工,我拿什么给兄弟们犒赏?大家没有好处还跟着我混什么?明杰先生替我考虑过吗?”
明杰龇着一嘴huáng板牙嘿嘿笑道:“陈老板这可是冤枉我了,难道我不想挣钱吗,只是马先生实在太多事了,明明不该他管的事情他却比谁都上心,这样下去迟早要出事啊。”
陈琳叹了口气道:“你说的没错,要说我和班长的关系那确实是没得说,但是他也确实不应该挡我的财路,你这样做倒是替我解决了一桩麻烦事,说来我还是要感谢你。”说罢举起了杯子。
这一刻对于站在门口的四个大圈仔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明杰的手下要么手里夹着烟,要么嘴上叼着烟都肆无忌惮地说笑着,他们哪里知道对方散给他们香烟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延缓他们拔枪的时机。
明杰的酒杯已经碰到了嘴唇,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陈琳端着酒杯的手突然松开了杯子,他一把抢过了调酒师用来切青梅的银刀,笔直一刀刺进了明杰仰起下巴时bào露出来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