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琳看到照片上的人是个中年男子,样子显得非常粗鲁,他身材肥胖,胡子蓬乱,脑袋却是光得发亮,一双不大的眼睛虽然从照片上看来也是凶光迸she,十足一副恶人模样,身着一件牛皮夹克,luǒ露的双肩全是文身,下身穿着一条脏兮兮的牛仔裤和一双灰扑扑的靴子。
陈琳道:“这个人是谁,史密斯先生为什么要给我看他的照片?”
史密斯笑道:“陈先生看到这个人有什么感觉?”
陈琳道:“这个人一看就不是好人,不过我不明白的是这种人有什么值得史密斯先生注意的?”
史密斯道:“陈先生可不能光看外表就给人下定义了,你想不想知道这究竟是谁?”
陈琳道:“难道我必须要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陈琳知道史密斯就要亮底牌了,他的底牌就是自己必须承受的事情,当然如果需要做的事情是陈琳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那么是他运气好,如果太过凶险那就是他运气不好,因为他现在已经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了。如果不和这个老人合作,结果绝对不会像这个老人看起来这么慈祥。陈琳同意见他其实就是参加了一场赌局,赌注就是自己的性命或是未来的荣华富贵。
老人笑道:“你当然必须知道他的身份,因为这是拦在你面前最大的障碍,你很可能无法超越过去。”
陈琳道:“有史密斯先生替我撑腰还有什么是我需要担心的?”
史密斯道:“陈先生,我虽然老了,但是我并不糊涂,我也没有骄傲到目中无人的地步。你看到的照片上的这个人是我一生的敌人,我连家人的照片都没有装过,但是这个人的照片我却装了十年。正是他让我的组织受到了最大的打击,也是他让我明白了自己其实还没有qiáng大到天下无敌的程度。或许从某种程度来说我还应该感谢他,但是无论如何送他下地狱都是我一生的梦想,当然我知道很难。”
陈琳道:“难道你需要我做杀手。”
老人摇了摇头道:“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要你明白的是现在的唐人街真正的主人是他,不管那里的帮派有多复杂,能当家的肯定是加拿大本地的黑帮,所以即使你击败了越南人、中国人但是你必须还要击败他。”
陈琳道:“这个人究竟是谁?”
史密斯道:“莫罗托维塔。”
陈琳大吃一惊,脱口而出道:“滚石机器?”
老人点点头道:“不错,就是他们。现在我们在魁北克和他们打得不可开jiāo,整整四年了,我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得到结果。”
陈琳沉默了半天才道:“史密斯先生,就我本意是非常愿意和你合作的,而且我也能权衡出不与你合作的后果,但是对于‘滚石机器’我觉得以我们现在的势力去碰他,无论如何没有胜机。”
史密斯道:“陈先生,你先不用这么早就担心,莫罗托维塔对唐人街只是操控,还没有达到实际意义上的掌控,也就是说唐人街这个市场他还没有实际操作和运行,而且他所支持的都是那些东南亚的帮派。越南人,你和他们打过jiāo道了,我相信你有胜过他们的实力。而‘滚石机器’并不是你要直接面对的敌人,因为他还没有意识到唐人街是一块多么大的蛋糕。”
陈琳道:“你的意思是……”
史密斯拦住他的话道:“我的意思很简单,莫罗托维塔用东南亚黑帮控制唐人街,那么我就选你,合作夺取滚石机器的未来利益,所以你放心,对你的支持我绝对到位。”
接着开始上菜,都是清一色的中餐。老人道:“我一直对中国的菜品感兴趣,中餐不但口感适中,连摆放的方式,菜品的色泽都有很高的讲究。其实东方的文化确实很值得我们学习,毕竟你们有五千年的文明史,不过我们都是正宗的流氓,流氓谈文化是不太合适的。”
说罢二人同时大笑起来。
之后两人没有再谈合作的事情,老人只是详细地将唐人街的各股势力告诉了陈琳。原来除了有华人、越南人之外还有印度人和阿拉伯人,而阿拉伯的帮派组织基本都和国外恐怖势力有瓜葛,所以除了万不得已,最好不要轻易招惹这些来路不明的黑帮成员。另外越南人并不是如陈琳之前所得到消息那般,在唐人街混全是靠伊朗人撑腰,相反他们现在早就脱离了任何人的控制自己完全可以做主了,伊朗人只不过贩卖武器和白粉给他们而已。
陈琳大概知道了这些错综复杂的势力地图后笑道:“要是这么来看,除了中国人,其实我现在打的就是唐人街最大的黑帮了?”
老人道:“基本上就是这样,不过陈先生,以我的脾气来说如果要打,肯定要挑大的先打。首先自己的战斗力没有受到损耗,他们虽然qiáng但是自己也是处在巅峰的状态。其次把大的第一个打掉,很多小的就会主动放弃抵抗。所以无论如何自己第一个目标一定要是最qiáng的那个。”
这句话是老人一生斗争的真实写照,也是他一生斗争所得的最宝贵的经验之一。如今他无私地将这点传授给了他面前这个比他年轻二十岁,来自遥远国度的不算太年轻的年轻人,当然这个老人没有意识到自己这番话将成为陈琳后半生的座右铭,也是这句话导致了最后大圈帮与加拿大最大的黑帮——地狱天使,发生了加拿大历史上最大的黑帮斗争的结果。虽然后来二者根据加国的社会环境放下枪,重新为了利益而结盟,但是如果老人知道未来,那么他现在一定会嫌自己多嘴。
经历过这次令人愉快的谈话后陈琳心里安静了许多,毕竟他知道加拿大目前势力最大的黑帮将会帮助他实现自己的理想。虽然之前陈琳开始变得不太喜欢欠别人的人情债,但是作为一个生活在地下社会奉行“弱肉qiáng食”禽shòu理念的黑帮成员来说,偶尔的依附也是必须要经历的事情。
在路上大家都知道陈琳需要思考,所以没有人打扰他。但是陈琳的电话却响了,接通后一个女人凶巴巴地道:“你是陈琳?”
陈琳道:“没错是我,你是谁?”
女人道:“你别管我是谁,赵淮生不是在你手上吗,他爸爸想他了让我告诉你一声。”
说罢不由分说将电话挂了。
陈琳笑道:“这个女人就不能温柔点吗?为什么总是这么qiáng悍?”
大军道:“赵老板性格倒也是条汉子,怎么一对儿女都这么莫名其妙的,琳子,他儿子到现在没有消息,我们怎么给老赵jiāo代?”
陈琳眉头稍微皱了皱道:“他心脏不好,暂时不能让他知道这件事,编个理由糊弄过去吧。”
说罢车头一掉向赵老板的店铺驶去。
路上陈琳特地下车买了两瓶好酒,然后才去的饭店。正好遇到赵老板出来招呼生意,只见两部面包车忽地停在面前,他正打算上前,只见车门一开,陈琳从车子上走了下来。两人相见赵老板急忙上前握住陈琳的手道:“兄弟,怎么一走就这么多天不来了,我心里真惦记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