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听见东吴军队偷窥营寨,也不以为意:“他们军力远不如我们,就算偷窥,又能怎样?待到chūn暖花开,就有他们好看的了。”
这时一个帐下身长八尺、面容俊秀的中年幕僚应声道:“丞相是想兵不血刃获取东吴,还是想以武力服之而后快呢?”
曹操瞥了这个儒生一眼,感觉有些面生,他心里想,废话,要是能兵不血刃征服东吴,当然千愿万愿。这不正好说明我能以德服人吗,不是更可以让天下人心悦诚服吗?不过嘴上倒还客气:“上天有好生之德,若能以德服之,兵不血刃,当然更好。君是我帐下的谋士吗?怪孤眼拙,竟然不认识,请君恕罪。”
那儒生道:“毛遂当年不自荐,连贤明的平原君也不知道他是谁。不怪永相,怪臣无能罢了。臣姓蒋名gān,字子翼,乃九江郡人,和周瑜是同州桑梓,自幼也有些jiāo情。臣才智鸳劣,自蒙摧拔于帐下效命以来,未有尺寸之功报效丞相,甚为惭愧。此番愿凭三寸不烂之舌,去对岸说服周瑜率兵来降。”
曹操大喜:“子翼君谦虚了,若真能说服周瑜投降,孤一定在皇帝陛下面前保举君为列侯,封万户。”
蒋于道:“丞相放心,臣到赤壁,定要成功。”
曹操道:“需要置办何物?”
蒋乾道:“只消一个童子随从,二仆驾舟,其余不用。”
很快,蒋gān率领一个童子,飞舟朝赤壁驶去,远远撑着一面旗帜,表明自己是使者,不是士卒。东吴巡逻士卒看见使者徽帜,没有she箭,迳直将他迎到岸上,并派人火速报告周瑜。
周瑜这时正和将士在一起苦苦思考对敌的办法,突然士卒来报:“曹营有船来到,被我们截住,船上一个中年儒生,自云名叫蒋gān,乃是都督的故人,要求拜见都督。”
周瑜莞尔一笑:“蒋gān,这竖子原来投奔曹操了,我们久不见面,此刻曹操派他来,一定是充当说客。”他略一沉吟,脑中萌生了一个想法,如果蒋gān还像以前相处的时候那么迂腐,这个计策说不定管用。而且不管怎样,死活也得试一试,说不定就成功了呢。于是他下令大开寨门,隆重迎接,并亲自盛装来到渡口。
蒋gān身后跟随一个小童,器宇轩昂地走了过来。周瑜赶忙紧走几步,热情地握住他的手道:“子翼兄,自少年一别,十九年不见,别来无恙乎?”
蒋gān见周瑜对自己这么热情,刚开始还少许有点忐忑的心放下了:“无恙,只是生活困窘,远不如公瑾兄这样手握重兵,驰骋天下的威风啊。”
周瑜笑道:“岂敢,瑜不过是受孙将军驱使,身不由己,子翼兄不臣王侯,与清风明月为伴,堰仰啸歌,这才是真正的潇洒啊。”
蒋gān脸色尴尬,gān笑两声,道:“哪里哪里,不瞒公瑾兄,gān如今在曹公帐下做事,仕途坎坷,所以越发敬佩故人啊。”
周瑜假装愕然:“哦,子翼兄当年一直恬淡寡欲,有箕山之志,没想到到底还如瑜等,未能免俗啊。兄既从曹公处来,难道是为曹公做说客吗?”
蒋gān赶忙否认:“哪里哪里。我和公瑾兄久别想念,特来叙旧而已,兄奈何疑我为说客?”
周瑜笑道:“我虽不及师旷之聪,闻弦歌而知雅意。”
蒋gān佯怒道:“足下待故人如此,便请告退。”说着假装转身要走。
周瑜赶忙追上他:“只因身在军中,未免无端紧张,子翼兄莫怪,且请进营寨一叙。”说着挽住蒋gān的胳膊,一起步人大帐。
这时楼船船舱里已经摆好宴席,周瑜带着蒋gān步入,诸将皆甲冑整齐,英姿飒慡地排列两旁。周瑜对诸将道:“此乃我同窗契友蒋子翼也。虽然从江北到此,却不是曹贼说客。君等勿疑。”又解下佩剑给太史慈,道:“君可佩我宝剑当监酒官,今日宴饮,但叙朋友jiāo情,不许谈军事,否则君可当场斩之。”
太史慈道:“末将遵命。”接过剑佩在腰间。众将开始献筹jiāo错,劝蒋gān饮酒。蒋gān望着太史慈,心想,劝降这种事本来也不好当着大庭广众施行,所以周瑜是多此一举,但是否这从一方面暗示了周瑜的态度呢。也就是说,他根本就不想让我提到劝降的事,他绝不会投降。想到这,他有些忧虑。但一转念,或许周瑜知道我的来意,但怕我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种隐秘之事,一旦传出去,就算想投降也做不到。谁能确保诸将中没有孙权安插的亲信?周瑜啊周瑜,你也太小看我蒋gān了,我蒋gān虽然忠厚,但忠厚绝不等于愚蠢,我会在大庭广众之间劝降吗?想到这,蒋gān又很快高兴起来。
饮了几杯,周瑜豪兴大发,道:“子翼,且来参观我的军士。”说着拉起蒋gān的手往帐外走,蒋gān身不由己地跟着周瑜。
帐外军士皆全副武装,持戈执戟傲然屹立。周瑜对蒋乾道:“我之军士,颇雄壮否?”
这些士卒虽然矮小,倒也jīnggān,不过比起曹操的北方士卒,似乎要羸弱一些。他们或许摇船的功夫还不错罢,要是在陆地上,肯定只是曹兵的屠杀对象,蒋gān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能不赞:“真熊虎之士也。”
周瑜愈发得意,又拉着蒋gān走到帐后一望,粮草堆积如山,周瑜道:“我之粮草,颇足备否?”
蒋gān心里简直要笑出声来,这点粮草算得了什么。曹丞相光在江陵仓缴获的粮草,储量就达三百五十万石,足以让三十万大军整整食用一年。东吴想抵抗曹操,简直是以卵击石,待会儿私下里把这层意思向周瑜好好说说,应该可以说服他投降。但是面对诸将的面,他也只能唯唯连声:“兵jīng粮足,名不虚传,名不虚传。”
周瑜大笑道:“想我周瑜和子翼同窗读书时,不曾望有今日。”
蒋gān继续chuī捧:“以吾兄高才,实不为过。”
周瑜抓住蒋gān的手:“大丈夫出世,遇知己之主,外托君臣之义,内结骨肉之恩。言必行,计必从,假使苏秦、张仪、陆贾、哪生复出,口似悬河,舌如利刃,安能动我心哉?”说罢朗声大笑。
蒋gān望着周瑜得意的嘴脸,心想,如果说服得你投降,那我就是大功一件,可以封列侯,纤金拖紫。而你不过是个降将,未必能封到列侯,那时你就要拍我马屁了。想到这里,不禁高兴起来,也附和周瑜,朗声大笑。
周瑜又抓住他的手道:“来,我们回帐再饮,这次还要让你见一个人。”说着对身边随从道:“快去把夫人请来。”
二、美色撩人蒋gān晕
两个人进了帐篷,很快从楼船上方楼梯上冉冉走下一位女子,身着素色绵袍,衣襟处绣着jīng致的?子花图案,举止轻盈,尤其是容颜绝色,使她步下楼梯的姿态宛如仙女下凡。蒋gān是个男人,对漂亮女子有着寻常男子一样的好色之心,他只望了那女子一眼,心就剧烈地跳动起来,眼睛也不知道往哪儿搁。他已经猜到这是周瑜的妻子,周瑜的。他的心像一块石头,掉进了深深的水潭一般,不由得暗叹:周瑜啊周瑜,也许很快你就没我爵位高,地位高,但我这辈子却不可能有你这样的艳福,就算你现在马上死了,也算是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