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随从道:“丞相昨日派了说客去周瑜军营,就是坐那只船去的,当时还是末将发放的船只,现在回来了。”
张允道:“哦。”
蔡瑁对他道:“我下去处理一下。”说着转身就走。
张允跟上他:“我也去。”
蒋gān船只一靠岸,就直奔曹操的楼船,要求拜见曹操。
曹操没想到蒋gān这么快就回来了,赶忙从chuáng上爬起,穿戴整齐,出来接见,问道:“子翼君,事情办得如何?”
蒋乾道:“一去就拉我饮酒,从中午饮到深夜,之后就是睡觉,根本没有机会开口。”
曹操冒着寒冷起chuáng接见,没想到是这种结果,当即怒道:“没机会开口,这就是你给孤的回答,那你急着求见孤作甚?”
蒋gān两腿一抖,赶忙跪倒在地:“丞相息怒,饮酒不得开口只是原因之一,更重要的原因容臣详述。”
曹操道:“婆婆妈妈,赶快道来。”
蒋乾道:“丞相,此事关系重大,非同小可,请丞相屏退左右。”
曹操见蒋gān脸色凝重,怒火稍息,想蒋gān这番去恐怕真有不少的收获,他点了点头,命令左右退出。蒋gān这才从怀中掏出那卷绢帛,呈给曹操,嘴上道:“丞相,这是gān在周瑜书案上偷到的,就因为看了这封书信,gān才知道想说服周瑜投降万无可能。”
曹操好奇地接过书信,展开一看,当即勃然大怒道:“二贼竟敢如此大胆,来人。”
侍卫赶忙跑进。曹操道:“将蔡瑁、张允二人叫来见孤。”
那边蔡瑁才走下望楼,对喧哗的水兵道:“诸君何事喧哗?”他发现吵闹的双方,一边是他所率的原荆州水卒,一边是曹操摩下的jīng兵——虎豹骑。他知道得罪不起,所以面上的笑容让他自己都觉得过于馅媚。虽然他是官职秩级为二千石的水军都督,可是面对这些虎豹骑,倒好像自己是他们的下属一般。
一个荆州水兵候长赶忙奏桌:“启察蔡将军,这些北军兄弟说冷,要我们荆州水兵把衣服脱给他们。可是我等也不是铁打的黯了他们,自家势必冻死。”
蔡瑁看着虎豹骑,和颜悦色:“诸君,是否果然如此?”
一个虎豹骑的士卒仰头傲然道:“是又怎样?”
蔡瑁脸上肌肉抽搐,但语气依旧和蔼:“诸君,大家都是血肉之躯,都需要衣物御寒,荆州水军身上衣物并不比诸君穿得厚实,怎么能qiáng行相夺呢?”
那士卒道:“你们荆州人惯常在水上活动,比我们北方人耐寒,借出两件衣服要什么紧。”
他身后的虎豹骑士卒起哄道:“是啊,这般吝啬。”“本是我等手下败将,还敢装腔作势。”“不给就只有抢,看他们能怎的。”
蔡瑁脾气再好,这时也忍耐不住,今天就算命不要了,也不能在自己摩下的士卒面前丢脸,要不然以后有何面目统率他们。况且此事本就是虎豹骑无礼,向来听说曹操治军严明,哪怕告到曹操跟前,他也不能怪罪自己。实在要怪罪,那也顾不了了,他只觉得气血上涌,不发泄出来势必气出重病,于是拔剑出鞘,大声吼道:“大胆,我蔡瑁是丞相亲自拜授的水军都督,以《军律》绳治部下,有敢喧哗者当即斩首。”
这声吼叫果然发挥了作用,虎豹骑士卒们都不由得后退了数步,他们没想到往常一向和颜悦色的蔡瑁突然如此嚣张,好一会儿,才有人道:“看他起劲的,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人家官大,我们惹不起,去请曹纯、于禁二将军来为我们做主。”“荆州人不会打仗,穿得暖和有什么屁用?”
这种嘲讽的语气显然表明人家仍旧不把自己当回事,蔡瑁气得额上青筋bào起,他还没发话,张允已经忍耐不住了:“反了,来人,将为首闹事的绑起来。”
荆州士卒本来就忍气吞声,现在主将下令,哪里管得了许多,当即像沙子一样蜂拥涌上。虎豹骑虽然身体健壮,无奈人少,在船上又远不如荆州士卒灵便,立显窘态,很快淹没在荆州士卒的人cháo之中。有的荆州士卒还趁机挥拳痛殴虎豹骑士卒,发泄久已郁积的怒气,虎豹骑惨叫连连。蔡瑁也有些害怕,真要打出人命,恐怕后果不小。他赶紧下令不许殴打,但是群情激愤,一时之间命令难以奏效,好一会儿才平息下来,虎豹骑大部分被打得气息奄奄。蔡瑁心中大骇,止是不可收十之时,突然有人在岸上大叫:“丞相有令,召蔡瑁、张允觑见。”
蔡瑁、张允回头一看,见一个曹操侍从奔跑而来,脸色凝重地看着他们,手持节信,高扬过头,嘴里还在叫:“这是丞相节信,蔡瑁、张允速速觐见。”
蔡瑁、张允互相对看了一样,脸色惊慌,张允疑惑道:“这里的事,难道丞相这么快就知道了?”
蔡瑁一跺脚,道:“知道了也好,我们这就前去面见丞相,察明利害,绝不能让虎豹骑这么欺负荆州水兵。”
说着,两人大踏步走上岸。主将一走,荆州士卒没有了主心骨,虽然虎豹骑士卒被荆州士卒捆成了一团,但他们能说话的都有恃无恐地欢呼:“哈哈哈,等着丞相处置罢。”
蔡瑁回头大叫道:“将他们好好看护,等我察明丞相,再行处置。”
荆州水卒将那些捆得像粽子一样虎豹骑士卒扔在甲板上chuī风。
九、反间计成斩蔡瑁
蔡瑁、张允走进曹操楼船的船舱,躬身对曹操道:“末将参见丞相。”
曹操不露声色道:“知道孤为什么召你们来罢。”
蔡瑁见曹操面色不善,心里一沉,道:“没想到丞相消息如此灵通。”
曹操见他们害怕的样子,愈发深信蒋gān带回的消息是真的,当即变了脸色,大喝道:“消息若不灵通,孤的首级就献到周瑜帐下了!”
蔡瑁、张允大惊,齐齐道:“丞相,末将……”
曹操也不和他们说话,对着帐外喊道:“来人,将这二贼推出,斩首来报。”
帐外甲士立刻跑了进来。蔡、张二人如五雷轰顶,呆若木jī,任由甲士们捆绑。张允垂泪对蔡瑁语:“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今悔之何及。”蔡瑁也脸色黯然,俯首无言。
曹操嘿嘿冷笑,望着甲士将蔡瑁、张允拖下,转首对蒋乾道:“子翼,这封密信,你怎么偷到的?”
蒋乾道:“是周瑜邀我同寝,他烂醉如泥,我趁他熟睡,偷看他桌上文书,发现此信,赶忙驾船回来。”
曹操道:“周瑜不允许,你怎么能离开他的军营?”
蒋乾道:“说起来也真是天祐丞相,凌晨时分,他军中发生火灾,似乎有一个船队被烧。他急着前去视察,卫卒都跟随他走了,方才被我有机会跑掉。”
曹操道:“渡口没有士卒阻拦吗?”
蒋gān笑道:“当然有,不过我在周瑜chuáng头发现他的一盒符节,顺便偷了一支,渡口士卒合符后方才让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