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苏两国的冷战关系是——它过去了。
中印边境冲突、中越边境冲突,都是那样一只“轮子”,都曾对两国关系造成破坏牲,都过去了。
中美两国的冷战关系最长久——但恰恰在它“滚”到最大的加速度的时候,它结束。
“文革”时期的中国人反美情绪特别的高涨。
但尼克松恰在“文革”时期访问了中国,受到了毛泽东的接见。
《中美联合公报》恰成“文革”年代产生的中美两国关系史上最具历史意义的最重要的国际关系文件。
目前的印巴边境冲突,也是一只“脱轴的轮子”,也会很快就结柬就过去的。
一辆行驶着的车的轮子为什么会脱轴呢?归根到底是人的责任——世界毕竟还没实现所谓“大同”,“利益”二宇也便不是“大同”的。在不是“大同”的世界上,一概的人,包括最杰出的政治家、外jiāo家、元首,都不可能按照所谓“大同”的理念参与处理国际事件和争端。即使有少数杰出者的主观理念是超前的、“大同”的,往往也无法左右客观。
那么,人类就只有一次次接受“轮子”脱轴的现象。
但是我深信,既然以前的“轮子”脱轴现象一次次结束了,以后也会一次次发生再一次次结束。
因为人类令那一只脱轴的“轮子”停止破坏性滚动的经验和能力,不是更小了,而是更大了;不是更少了,而是更多了;不是更简单化了,而是更能动了……
故我对世界的总态度是极其乐观的。
在二十一世纪,又会有什么中美之间的冷战局面形成呢?
我深信是不会的。
在二十一世纪,会有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吗?
我深信是不会的。
以美国为首的北约的导弹轰炸了中国骏南使馆——这一件非常具体的“轮子”脱轴事件已经过去,已经结束。而且应该从中美双方的国家利益的理念上被认为过去,被认为结束。是中国人用抗议的方式阻止住了那一只“轮子”的滚动。美国人把它捡回去了,又安在自己的车上了。
确乎,在美国有某些一贯反华并继续反华的政治人士。
但我认为他们的作用和影响还算不上是美国这辆车的一只“轮子”,只不过是驱动轴的常规的性能质量问题。
确乎,在中国因而激起过较qiáng烈的针对美国的民族情绪,但这种情绪也算不上是中国这辆车的一只“轮子”,只不过是应急反应。
已经发生过的一切国际关系中严峻的大事件,都一件件地结束了,过去了。证明它们都不是“地狱的开始”。今后还要发生的,也将一件件地结束,一件件地过去。
人类的“地狱”还没形成呢,因而不会有它的开始。
中美关系,中国与北约的关系,以及中国与世界上一切其它国家的关系,如果是这样的关系就好了——符合国际关系准则的,就态度明朗地支持;违背的,就反对——而且,每一次支持和每一次反对,都只是针对非常之具体的“轮子”脱轴的国际危机现象。
这样我们就不需要讨论和研究旨在针对任何一国的什么所谓长期对峙策略了。美国有某些政治人士长期在于这种旨在针对中国的事。
不知为什么他们不感觉累。
我们中国人其实大可不必这么的累。
国内的事难道还不够我们中国人累的吗?我们不反美,但我们不承诺不反对美国的任何一次国际行为。我们希望和美国友好,但不以诌媚为友好的前提。
我看中国对美国的策略,推而广之,对北约的策略,再推而广之,对世界上一切国家的策略——能一以贯之地遵循这么一条明朗的而不是暖昧的,积极的而不是巴结奉迎的原则,也就几乎足够我们这样,谁竞真的会以“冷战”对待我们?即使真的那样,又能夺中国之何呢?脱轴的轮子滚不远。
一个事件的开始正意味着一个事件的结束,不管那是怎样的事件——“轮于”翻倒,有价值的便是剩下的经验和教训……
来自美国的最新的一种说法是——连任总统的克林顿先生之心理很可能患有一种“病”。可爱的美国的心理学家们,替他们的饱尝公开受rǔ滋味的总统作出医学士的诊断——“孤独求败”。意思是站在人生成功的顶峰以后,对来之不易的辉煌油然心生出自我毁灭的倾向。心理学的结论经常是yīn阳怪气的。
斯塔尔的“报告”一经输入因特网,美国便等于在无礼地冒犯全世界。
因为其中秽yín的内容,等于qiáng加给了全世界的网上人类。
美国等于在向全世界公然贩“huáng”。
正如克林顿因自己的不诚实而一失足成千古恨,斯塔尔也将因自己歪曲了司法的尊严,并因自己变相地向全世界贩“huáng”而广受谴责。他报告中那些色情内容,在K级电影和小说中,不值一提。但在引起全世界睹目的法案中,只能也只有被视为垃圾。
“二战”结束以后,“社会主义阵营”逐渐开始形成。考察所有社会主义国家的政治,其共同的特色可归纳数条,其中最基本的一条是个人崇拜。
当忠诚与信仰发生矛盾时,人只有三种选择——要么履行忠诚的誓言,此时他的灵魂便背叛了信仰,死后难人天堂,除非他后来深刻仟侮,并获得宗教的宽怨;要么顾全信仰,也就是保持灵魂的原则,此时他必冒犯王权,并且必因而丧失王权赐给他的现实利益,甚至可能被王权视为叛逆砍掉脑袋;第三种选择是自杀。
诞生于半个世纪前的社会主义国家,几乎一律限制,甚至根本取缔宗教。于是信仰只剩下了一种内容,那就是政治思想。qiáng大的政治宣传使政治思想宗教化是很容易的。于是超越于民主制度之上的宗教化了的政治思想领袖,自然而然地带有宗教领袖的色彩。
政治人物一旦身处近乎宗教领袖的至高无上的地位,于是人类的近代个人崇拜现象不可避免地发生。
美国人当然并非没有信仰。他们的信仰就是民主和法律。他们信仰民主与法律的坚定超过对一切宗教的信仰。
美国总统在美国人心目中是这样一种人物——全美地位最高的“打工仔”,美国公众是他的老板。任何一个最最普通的美国人,都有义务评说和监督他身为总统的表现如何,都有权利指责他称职或不称职。以监督总统为义务,以指责总统为权利。美国的政治特色,使美国的公众特色也极为突出。大约没有任何一个美国人会这样认为——他的某一个同胞一旦当了总统以后,理历当然地便是美国人民的jīng神之父或思想之父了。美国历史上是很出现过几位可被尊为jīng神之父或思想之父的杰出人物的。但是他们都并投产生过做总统的念头,美国公众当然也就从汲选过他们。
据我看来,就“帅哥”风度面盲,克林顿是一位仅次于肯尼迪的总统。他所犯的“错误”,是一位“帅哥”式的总统需极难能可贵的自律定力才可避免的。他显然做的并不那么难能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