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榜首呢?当今武林谁居第一?”七索口gān舌燥。
“这一年来,朝廷通缉榜上的榜首与榜眼一直没有更动过,分别是张三丰与rǔ太极。”红中颇有深意地看着七索。
“张三丰?”七索微微失望。但想想,武林最出风头的人物哪是这么好当的。
“君宝便是三丰,三丰便是君宝。三丰是君宝的侠名。”红中说,看着七索眼睛瞬间睁大,拳头握紧。
“君宝这家伙!我就说他一定行!我就说他一定行的!”七索激动不已,兴奋得直翻筋斗。
七索真的是痛快到骨子里了,真想逢人就在耳边大吼:“那个大侠张悬的儿子就是震撼当今武林的超级大侠张君宝啊,他啊!是我的好兄弟!”
红中静静地帮七索又盛了一碗红豆汤,等着七索安静下来。
等着七索再问一个问题。
“对了,那个rǔ太极是谁啊?姓rǔ的何其少,咱们也当与有荣焉。”七索捧过红豆汤,稀里呼噜喝了个碗底朝天。
“何止与有荣焉。”红中微笑,递给七索一张纸条。
※※※
月黑风高,汝阳王府。
王府坚固笨重的大铜门居然掉了一扇,半百蒙古卫兵东倒西歪摔满地,个个两眼无神。无数把明晃晃的大刀插在地上,随呜咽的夜风摆dàng,发出铿铿的声音。
刚刚那场突如其来的杀入,已经不能归类为谋刺。
而是一种既骄傲又狂野的宣示。挡者披靡,所向无敌。
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了。
嚣张的刺客。
“报上名来!”十几个武功卓绝的西藏喇嘛围在汝阳王旁怒道。
喇嘛看着蹲在两丈高墙上、全身涂满金漆的光头和尚。
汝阳王牙齿打颤着。
“名?名可名,非常名。”刺客恬不知耻笑着,毫不将众喇嘛看在眼底。
“敢做敢当!报出名字爷好天涯海角杀死你!”带头的喇嘛大有来头,字字有如金属挤压,十分刺耳。他可是不杀道人的得意首徒残空。
“道可道,非常道。”刺客打了个呵欠,gān脆在高耸的墙上单手倒立起来。
汝阳王府的弓箭手姗姗来迟,三十把弓在底下拉满,箭头对准金光闪闪的刺客。
“记住了,我乃太极。”刺客一身耀眼的金,咧开雪白的牙齿笑着。
不等羽箭齐发,一个翻身,刺客消失在黑夜中。
“我闯出来的江湖,有一半都是你的。”
第七章
高悬朝廷通缉榜榜眼整整十二个月、全身金漆的太极,其大名震得连少林也晃动起来。这几天越吃越肥越肥越痴呆的废柴公子哥儿们的话题,全绕在这位金漆人太极身上。
“又是金漆又是诡异的慢拳,这不是在说七索是在指谁?朝廷那些捕爷笨得要死,要拿太极往少林抓就是!”
“是啊,抓走了那头死第八铜人,大家日子就好过了。哎,我没毕业就下山,我爹一定给人瞧不起,家产一定只传给我那两个毕业少林的兄长,说什么也得撑下去。”
“不如说gān就gān,咱们飞鸽传书报官吧!叫不杀亲自过来逮他!”
“瞎扯!七索哪来这么大本事千里往返少林跟汝阳?我中午还常常看见他蹲在厨房吃饭咧!他要真有那么大本事早就将死xué解开下山啦!还跟咱们这样瞎缠?”
“是啊,而且gān吗故意漆了金漆,不是摆明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吗?那头死铜人要笨也不是这个笨法。”
“倒也是。哎。”
而韩林儿经常服侍着大爷们吃饭,听得耳语也够多了,什么话都不新鲜。但过了半把月,韩林儿听到一个可怕的消息,一听不对劲,到了当日huáng昏终于忍不住跑去向七索问个明白。
七索正在厨房外缠着子安听故事,梁山泊一百零八条好汉正与jian相高俅做最后的决一死战,双方连夜惨斗,宋江的法术与吴用的智计迭出,好不jīng彩。
韩林儿大剌剌地走到七索面前。
“七索,大家在传的那个太极是不是你?”韩林儿也不拐弯,直话直说。
七索蹲着搔搔头,子安在树下傻傻笑了起来。在人前,子安总是一副傻兮兮的样子,所以谁都不会把各种脑筋动到他身上,他才得以专心写作。
“你这么聪明,你说可能吗?”七索反问。
“如果是你也就罢了,但如果不是你,你可得小心了。”韩林儿不像在开玩笑。
“怎说?”七索不解。
“我听那些废柴说,朝廷已经开始怀疑你就是偷袭汝阳王五次的通缉犯太极,正思忖要对付你,或许就是这一两天的事。”韩林儿手叉着腰。
“对付我?怎么对付?”七索看着韩林儿。
“据那些铜臭鬼说,朝廷已差了不杀亲自来逮你,要我说,你还是逃了吧。”韩林儿很严肃,说完就走。
“逃?”七索看着韩林儿的背影。
子安看着七索,七索耸耸肩,好像立刻不将警告当成一回事地抖掉。
“韩林儿说得对,别小看了朝廷,一旦他们盯上你,你怎么辩驳也不会有用的,再说你应当惹恼了不少权贵,就算查清那太极并不是你,也能生出别的借口拿你。依我看还是连夜逃下山为妙,既然你身上的死xué已无大碍……”子安皱眉。
那不杀道人子安是见过一次面的,那时远远瞧着不杀将文丞相的皮一片片剥撕下来的冷酷表情,便知这人万万惹不起,少林依规是不能无端逐出七索,但朝廷的鹰犬拿着符令想怎么gān都行。
“子安,你瞧我打得过那不杀吗?”七索觉得自己武功大进,似乎看不到尽头。
“不出三十招,你若还有机会自己了断便是万幸,莫要被那不杀挑断了全身筋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受那活剥人皮的苦。”子安实话实说。
“难道真的要夹着尾巴逃走……”七索被这么一说,背脊倒有些发寒。
子安认真地看着七索,又看了看四周,生怕有人偷听。
七索见子安有话想说,于是跳上树梢,看明了附近都没闲人走动才又跳下。
“有件事我觉得奇怪很久了。”子安说,脸色凝重。
“什么事?”七索。
“方丈在你身上下了死xué这件事,你不觉得疑云重重?”
“怎说?”
“如果方丈见你没有因为镇魔指真气bào窜而亡,反而武功更加jīng进,那他也该怀疑你是不是找到破解的方法或是有高人暗中助你,而不是又死命灌你真气吧?”
“方丈冥顽不灵,一次比一次还狠,这点毋庸置疑。”
“方丈若真的如此恶毒,要杀你,理当易如反掌。他只消在缓xué时朝你天灵盖拍上一掌,要不顺手废了你的奇经八脉,也就足够解决铜人阵的问题了不是?”
“……你这样说,好像有点道理。”
“真不愧是小说家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