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密中国大案2006_丁一鹤【完结】(49)

2019-03-10  作者|标签:丁一鹤

  这种“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的流氓哲学,我认为才是他走向犯罪道路的终极根源。谁都不能对不住他艾绪qiáng,但他艾绪qiáng可以随意滥杀无辜,甚至可以对无辜受戮者毫不忏悔、报以冷笑,这就是他所信奉的人生哲学。艾绪qiáng在留下遗书的时候就已经选择了自杀,但“临死要拉几个垫背的”。至于为什么他想自杀,因其性无能妻子离异时他就想自杀,失去月薪3000元的工作,加上被拖欠工资,已经使得这个信奉“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的流氓哲学的家伙认为所有人都在亏欠他,他所考虑的根本就不是他人的痛苦,而仅仅是自身的感受。但就是死,他也要实践“宁可我负天下人”的人生信条。艾绪qiáng滥杀无辜,尽管也有社会不公的因素,但更重要的是个人变态因素,我们不能把社会因素无限放大,来掩盖艾绪qiáng的心理变态。

  至于艾绪qiáng在法庭上的关于犯罪的起因是“为河南人出气”,或者说“报复社会”,以及被媒体广泛认可的“仇富心理”,不过是艾绪qiáng的说辞而已。但是,媒体和社会大众轻信了艾绪qiáng的这种犯罪动因,所以在对此案的分析中,存在有一种“泛社会化”的责任,把一切的罪责统统归咎于社会,而忽略了犯罪者本身的道德及性格缺陷。我们可以对弱者施以同情,但这不意味着是非不分,善恶倒置。对一个滥杀无辜的恶棍,无论他摆出何种理由为自己的行为辩解,也丝毫不能弥补他的罪恶。要让变态杀手不仅为他的恶行遭受法律的惩处,而且还应该让他们遭到道义上的唾弃。我们在表达自己的同情心的时候,一定要看清楚对象。而正是一些人士的滥施同情,才使得这些恶棍在地狱边缘寻找到了那么一点“道义优势”。

  我们并不否认社会上有很多不公的地方,而且我们对“弱者的反抗”,从来都予以同情,理解,甚至支持和敬意。但是这种同情只适用于那些原本善良,却被bī迫对那些压迫者、剥削者进行反抗的人们,而对滥杀无辜、道德沦丧者的犯罪者并不适用。

  作为个体来说,无论社会制度如何黑暗与bàonüè,个体都应恪守人性的底线:那就是不助纣为nüè,不残害无辜。这不是对个体过高的道德诉求,而是个体对自身起码的要求。造成艾绪qiáng屠杀无辜的主要根源,并不在于社会,而在于艾绪qiáng自身。艾绪qiáng是弱势群体,但他同时也是一个人格猥琐、道德缺失,信奉“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的流氓哲学的狂徒,正是这种极端的个人恐怖主义,才在“替天行道”的幌子下制造了如此骇人听闻的杀戮。

  按理说“huáng泉路上人为大”,对一个即将失去生命的人我不该冷嘲热讽,但是这个人的行为,以及他所信奉的人生哲学,却引起我的阵阵厌恶,丝毫引不起我的同情。

  贫穷不是bàonüè的理由,正如同富裕与善良无关一样。可以说,这个叫艾绪qiáng的人,是一个彻底的流氓无产者,一个变态的反社会分子,一个道德卑猥的恶棍。他的残bào,他的滥杀,他对那些无辜的受害者丝毫没有忏悔之心的态度,证明了他仇恨的不是不公正,而是仇恨人类和社会。他的冷笑只是那种心理极度自卑的流氓无产者玩世不恭的冷笑,那种觉得自己杀人够了本,甚至赚了的冷笑,这种冷笑和他自己的生命一样一钱不值。如果说,艾绪qiáng的行为能给人们带来什么样的反思的话,那就是无论何时,都不可逾越人性的底线。

  第二章:北大学子横刀相向(1)

  被称作象牙塔的大学校园与社会上一样,越是在工作和生活中jiāo往密切的人,相处越难。尤其那些在对外jiāo往中被认为是和蔼可亲的社会jīng英,但是在同宿舍或者同办公室这样狭小的空间里,却往往变得水火不容甚至引发莫名的仇恨,这在我们的生活中仿佛是一种普遍现象。而北大学子安然和他的同学崔一平,更是把这种狭小空间里莫名的仇恨,一步步发展到了横刀相向的极致。

  2005年6月25日﹐一起令人震惊的血案发生北京大学,医学部预防医学2002级学生安然向同班同学崔一平砍下80余刀。两个孩子﹐两个家庭从此再也无法安然。2006年2月10日﹐崔一平的父母夫妇将安然与北京大学告上法院﹐要求依法追究安然的刑事责任,同时要求北京大学承担违约责任﹐与被告人安然共同赔偿损失。

  2006年3月14日,双方家长就民事赔偿部分达成调解,安然赔偿死者崔一平父母40万元,崔家自愿撤诉。3月22日,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对安然杀人案的刑事部分作出判决,一审判处安然死刑,缓期两年执行。

  同是单亲娃,相逢皆是缘

  2002年8月﹐从小生长在北京的安然以优异成绩考入北京大学医学部预防医学专业。安然所在的班级共有32个学生﹐男女各半。学生宿舍为四人一间,安然宿舍里另外三个同学分别来自新疆、福建和河南。作为土生土长的北京人,安然并没有表现出皇城根下长大的优越感,给人的最初印象挺好﹐同学们都认为安然虽是北京人﹐但是对外地同学很热情,会说话﹐懂礼貌,比较讨人喜欢。安然和同学的关系一度不错,可惜好景不长。

  新生刚入学都要接受例行体检,安然被另行通知查出患有肝炎,他大吃一惊,虽然不知道自己怎么得来的,但是学医的安然只能坦然面对这个结果。安然将这个秘密埋在心里,他明白如果自己不小心泄漏了这个秘密,同学们会“另眼”看他。大学男生之间比较随便,用用别人的毛巾水杯饭盆是常有的事,但安然十分注意这些,不用别人的也不让别人用自己的。大家也没太在意他的表现。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不久安然有肝炎的消息在班里散布开来,同学们一联想到他平时的行为更确信了这一点。大家的防范心理并没有因为是医学预防专业的学生而放松,反而更严重。安然被同学们在有意无意间疏远了,尤其是同宿舍的同学,基本上不在宿舍里呆着,晚上快睡觉了才回来,也不和安然说话。只有一个同学不害怕和他继续来往,这个同学就是崔一平。

  崔一平是河南人,同学们也时常拿他的河南人身份开玩笑,崔一平经常一笑置之:“河南人怎么了?中华文明源于中原,天下武术尽归少林,现在的贫穷不代表过去没有辉煌,我会证明河南人也是优秀的!”

  崔一平发现安然郁郁寡欢,他常安慰安然:“你别担心,我们都是学医的,知道该怎么预防和治疗,你也知道心情不好和太劳累都会加重病情的,大家对你的态度也是人之常情,看开点吧,至少你还有我这个朋友在你身边。”崔一平的一席话让安然十分感动。

  两人之间的友谊迅速升温,经常一起吃饭一起打水一起自习。随着jiāo流的深入,安然和崔一平发现了各自身世的相似。安然7岁的时候﹐父亲因病去世﹐母亲为了儿子没有再婚﹐母子俩相依为命。安然对崔一平说:“我没有爸爸,我很羡慕那些有爸爸的孩子,你知道那种感觉有多难受吗?小时候经常有同学在学校受了委屈﹐一打电话﹐爸爸妈妈一块开着车来了,可我呢?”崔一平默默无语,许久才说:“我妈妈说我7个月大时父亲就不在了。后来我又有了一个爸爸,爸爸虽然对我很好,但是我很理解你的那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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