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还跟你在一个城市,这会儿我应该会把你约出来,在一个傍晚,在一个喧闹的酒桌上,在无数觥筹jiāo错推杯换盏当中,流了几行眼泪之后把上面这些话一气儿说完。这些陈年旧事还是得面对面讲出口,再加点儿啤酒的味道才对劲。如今在两个城市,也只能用这么矫情的办法说给你听,希望没烦到你。
想起两年之前的光棍节看《失恋33天》,宣传片里截取了各种各样失恋的人想对前任说的话。有个姑娘是这么说的:“希望以后的每一年,都能有一个真正懂你爱你的女生,陪你一起??”然后就哽咽得完全说不下去。我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是的,我让你失恋了不假,但是我自己也尝到了失恋的滋味不是么?如今在我颠沛流离赚着大把的钱但是找不到一个真心爱我的人的时候,当我在一个陌生的城市找不到自己归宿的时候,你已经在小城和和美美地跟一个真爱你的姑娘喜结连理。这不算多大的幸福,却是你自己用一颗真心经营得来的,这,就是给专情的人最好的报答。我想我不必祝福你,说祝愿以后有个爱你的姑娘陪你一起如何如何。我知道一定会的。
我现在突然想,我可能真的爱过你,不然我为什么会在每次难过的时候,都能想到你。
好了,不多说了,再说就矫情了。新婚快乐!
如果你愿意,我永远是你的好哥们儿。
要幸福,晚安!
二、致未来丈夫的信
那小谁:你好不?
算命的说我在2013年下半年能遇到我的Mr. Right,我捉摸这也快了,你现在也当“右手先生”呢吧?德性。
我从来没觉得自己急着结婚,好像我也没到那个非结婚不可的年纪。在我的印象里,我在三十岁之前应该都处在青chūn期,啥都不用想,好好玩儿比啥都qiáng。可现在我也渐渐没这个本事了,2012年年头好,周围人成群结队结婚生孩子去了,在幸福面前没有人乐意等等我。而我,因为不愿意委屈自己,还在这儿傻呵呵地等你。
我越来越不愿意上人人网或者刷微博,总觉得打开屏幕全是这家订婚了那家孩子满月,去年十月份我一个月之内就送出去了一万块的结婚红包和六千块的满月红包。这事儿不光给了我的银行卡致命一击,对我那脆弱的小心灵来说,也算是个不小的震颤。我原本以为我一直还算是年轻人,根本没想到弹指一挥间,前个月还抱着我大腿跟我说男的都是王八蛋的闺密几个月之后就要嫁人了。我能说什么?她们都把世界上的好男人一个个地装进自己被窝里。我现在十分忐忑,生怕你是个别人不稀罕要的剩货,打折处理清仓大甩卖之后,归了我。
以前岁数小,我不想也不着急结婚,我就想恋爱,谈一场以结婚为终极目的的恋爱。你只要心里有我,觉得别的妞儿都不行,就想跟我这德性的结婚。我现在有本事了,主意正,你肯定不至于像我大学男朋友似的死于我爹妈的反对。我现在也有钱了,你也不至于像我刚工作时候的男朋友一样死于我的穷。去年我因为自己作践身体大病了一场,这场病让我爸妈和我都想明白了,钱、地域、家庭条件都不重要,只要是个好人,老实本分比啥都qiáng。我也想明白了,我懒得再去夜场混了,我也不愿意跟看着差不多的男的上chuáng试试玩儿,我没那个jīng力和体力。我爹妈也经不起我这个折腾,这种二十七岁开始苍老的心态不知道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反正我有点儿惶恐。
我估计我未必多爱你,因为我已经把我最大的热情放在之前撕心裂肺的那些恋爱身上了,现在再加上工作和杂碎事儿,总觉得自己没那么大劲头儿拼命对一个人好了。不过你别怕,我自己最了解我自己个儿,我这人对谁都是一副臭脸,但好在我心眼儿不坏。我可能对钱把得有点儿严,但我舍得给自己家爷们儿花钱。我就是嘴欠而已,人格还是有的。我一直都想二十七岁的时候生小孩儿,现在看上去八成是来不及了。我一直想,自己就是惰性qiáng,没动力,有了娃,以后就得担着点儿责任,也就能告诉自己每一步都得走踏实了。这未必是个坏事儿。其实,不花花着也能过,咱还要过得好。
不知道你现在咋样儿,gān啥呢,在哪儿呢,跟哪个姑娘一起混还是自己跟自己玩儿呢?反正作为你未来的媳妇儿,我对你的要求很简单,我没指望你赚多少钱,我不缺钱,但你要保重你的身体,这才是最大的本钱。
我希望你是个好人,别gān那些偷jī摸狗的事儿,我跟你丢不起这个人。有个本分的工作,会点儿能让自己一辈子饿不死的小本事。你现在因为姑娘闹心成啥样儿我都能忍,结婚以前多经历点儿你才能分清楚好人坏人呢,没经历过王八蛋的哪能叫男子汉。经历过你才知道谁才是真心对你好。别因为姑娘拧巴,没事儿,我稀罕你。
最后希望你爸爸妈妈好,我未来的公公婆婆健康对我来说是个好的后盾,一家人过着舒心。我希望你能早点儿找到我,我也希望我能早日遇上你。今年的情人节挨着新年,其实我一直喜欢新年多于喜欢情人节,总觉得一家人欢欢喜喜地聚在一起比两个人在chuáng上待一天要舒服得多。早点儿睡吧,明天你还要上班,祝你晚安。对了,我也希望你是个理科男,因为我不会修电脑。
你未来的太太:暖小团
8、那年夏天/张玮玮
夏天的清晨,街上只有早班公共电车路过时发出的吱吱扭扭的声音。所有清真寺的阿訇都在唤醒塔上做晨礼,唱经的声音通过唤醒塔上的扩音器,像一个忽远忽近的长音,在城市上空飘dàng。这个城市的一切都因这唱经的声音变得肃然,天边的朝阳正缓缓的经过兰州。
街上有很多店铺,大部分房门紧闭,回族饭馆却都已经开始忙碌起来。回族人是公认的勤劳,他们凌晨四五点左右就要起来准备一天的食材,我经常会被家门饭馆里回族人唱的“花儿”叫醒。对于周围人来说,这不会是打扰,这一切都是自然声。
我手上提着一个盒子,盒子里躺着拆成四段的单簧管,它通体黑色,上面配着银色的按键,支起来就像一件卷成筒状的中山装。那是我父亲的颜色,也将是我的颜色。我正要去老师家上每周一次的单簧管课。老师家离得不远,步行十五分钟就能到。可能是因为朝阳的颜色,那唱经的声音,或者是对上课的倦怠,我希望那条路更长一些。
穿过最后一条街道,就到了老师家所在的中学家属院。老师每天早晨都要练琴,有时他会用双簧管chuī“天鹅湖序曲”那一段,如果遇到那一段我就站在老师家门外听一会儿。那一段描述了王子成年礼盛大的舞会后,夜晚的天空飞来一群白天鹅。老师似乎很喜欢这一段,我也喜欢,但听老师说我要达到演奏这一段还要很多年。我对达到那一步没有什么期望,因为我并不喜欢单簧管。
我敲门,师母给我打开门。师母是回族人,皮肤很白眼睛发蓝,她身上有一种gān净利落的美。如果师母不在老师家,我会觉得非常失望。所有人都知道老师和师母的故事。老师和师母的恋爱是叛逆的,因为他们不是一个民族。师母的父母是很保守的教徒,他们的女儿应该嫁给一个穆斯林,所以他们坚决不肯接受这个来自汉族的女婿。他们不准师母出门,并威胁她若再和这个汉族人来往就和她断绝关系。他们僵持了很久,最终师母横下心离家出走,选择了和老师在一起。这一切引起了轩然大波,但是老师和师母的坚定解决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