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发是近弹,pào弹在那堆敌人的脚下方几十米处爆炸,飞进的huáng土把目标弄成了混沌一片。
八路军的这两pào,把那些日军高级指挥官吓了个魂飞魄散,稍有军事常识的人都清楚,八路军的这一前一后两发pào弹意味着什么。经过前后两次修正后,那么再次飞来的pào弹肯定会准确地落到他们面前了。
“中将阁下,请您立即卧倒……”身边的参谋官们大声喊道。
“阿部司令官,pào弹又要飞来了,快蹲下……”
可是已经晚了。几发经过修正的pào弹呼啸飞来,那啸声是那样凄厉,那样威赫。
“轰、轰……”几发pào弹极其准确地落在阿部规秀的周围,随着一阵阵撕裂人心的惨嚎,整个山包都被呛人的硝烟笼罩了。
待硝烟渐渐散去的时候,日军的参谋官们从地上爬起来,才发现阿部中将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左腹部和两腿的根部,弹片几乎横穿出去。他一口接一口地大喘着粗气,伴随着每一次喘息,身上的创口都涌流出大股的冒着气泡的鲜血。
阿部脸色惨白如纸,临咽气前,他已经说不出一句话,只是用颤抖的手指,死死地握住了挂在腰际的金柄指挥刀。不管怎么说,杨九枰指挥的这一顿pào战,炸死炸伤了十几个高级指挥官。剩下的敌人群龙无首,立刻成了待宰的羔羊。
日军华北司令部得知这个消息后,为了挽救那些正在生死线上挣扎的士兵,立刻派出五架飞机,于8日晨飞往战区,空投下十多位指挥官,企图以此来稳定军心,率这支部队绝处逢生。然而,日军被困数日,屡次突围无望,早已军心大乱,再无斗志,即便是天皇降临、战神再世,也难解救他们于水火之中了。
战至3日下午,我军在消灭了900多日军的主力之后,得悉日军从灵丘、涞源、唐县、完县、易县、满城等地派出重兵,分五路对我进行合击时,遂主动撤离huáng土岭,跃出外线,转入积极的反扫dàng斗争中去。
日军“名将之花”阿部规秀凋落在太行山上的消息传开以后,全军受到极大振奋。这是中日开战以来中国军队击毙的日军最高指挥官。
党中央、毛主席对huáng土岭作战的胜利给予了热烈祝贺,从延安致电晋察冀军区,指示对作战有功部队进行嘉奖。 1940年1月,晋察冀军区司令员聂荣臻发布命令,嘉奖了1分区1团pào兵连,高度赞扬了该连这一历史性功绩。
“二将军”的故事
蓬莱是胶东半岛上的一座美丽城市,她不仅景色秀丽,风光宜人,还因为这里有许多英雄的传说,有许多英雄的人民。
隋唐演义中描述的罗成夜打登州的故事,就发生在这里;明朝抗倭名将戚继光不但在这里出生,还在这里屡败倭寇;清朝甲午年间的中日海战,也在这里的海面上演,只是这一次,清王朝的舰队败得很惨,几乎全军覆没。
1938年秋,我山东抗日武装收复了蓬莱,在这儿建立了抗日根据地,日军几次想对这儿进行骚扰,可是又苦于抽不出兵力,于是只好派飞机来胡炸一通,或者派军舰经常到这一带来游弋。
敌人欺侮我们没有重武器,每次来骚扰,几乎都是大摇大摆地开进海湾,然后用舰上的大pào向着岸上的民房猛烈轰击,把海滨搅得昏天黑地,人心不安。难道就这样被欺负下去吗?我抗日军民愤怒之余,在思谋着对付之策。在这儿土生土长的战士单钦慕想起来了“二将军”。
啥是“二将军”?
原来,在老北山上,还残存着古pào台的遗迹。传说在很早以前,这儿的古pào台上安放着三尊大pào,人们分别把他们叫作“大将军”、“二将军”、“三将军”。哪年哪月修造的就无从考证了。传说有一年,洋鬼子的军舰前来侵犯,守岛的官兵只用“大将军”放了一pào,就把那艘外国兵船炸了个粉碎。
可是不知到了哪个年月,“大将军”、“三将军”都不见了,现在只有“二将军”还留在北山上。咱们老3团放哨的战士来来回回都在那里走,每回路过时都抚摩抚摩它庞大、锈蚀的身躯。
能不能用它来打日军的军舰呢?
王团长听到了战士们的议论后,便亲自登山去造访“二将军”。
“嗬,好大一门土pào哟!”大家一见到这pào,顿时都惊叹地喊起来。
瞧,这pào身足有一丈多长,pào筒脸盆粗细,团长的警卫员调皮地把脑袋伸进pào口,还能来回打转呢!你说它有多粗吧!
这时候,有人从pào台边上扒出一些生铁铸成的弹丸,每个都有海碗大小,分量很重。
王团长和几位营长商量过后,决定不管能不能用,先把它擦拭出来再说。
一听说要让“二将军” 出山,全团官兵都兴奋得睡不着觉。2连的同志们连夜找来了铁皮、破布,浸上机油,把pào膛刮得gāngān净净,把pào身擦得黑亮黑亮。
为了让“二将军”能转动自如,能攻能守,会木匠活的战士开动脑筋,给“二将军”做了个可以左右灵活转动的木架。还在pào身旁挖了坑道,修了工事,准备一旦日军来犯,就让“二将军”显示神威了。
可是没有pào手,这是最大的难题。这么多年了,“二将军”就这样默默无闻地耸立着,到哪里去找会驾驭“二将军”的pào手呢?
有的战士耐不住性子,主动要求担负点pào的任务,可是团长觉得太冒险,一直没有同意。
一天,小单正在团部前站岗,一位白眉白须的老大爷来到门前,自称要找王团长。小单问:“大爷,你贵姓?我团长有事吗?”
老大爷慡快地说:“俺姓张,俺是为‘二将军’来的,俺想给王团长说,这pào俺能放。”
小单一听,又惊又喜,还没进门通报,就高兴地大喊起来:“好哇!来pào手唠!”
“老大爷,这pào您放过?”王团长也惊喜地问。
“你别问放过没放过,反正会放就行呗!”老大爷点着烟锅,吧嗒吧嗒地抽着。
团长一听这话心里有点凉,这老人话说得含糊,不像是放过这pào的pào手,千万不能因为冒险而把老大爷炸伤了。
“老大爷,你打鬼子的心情我们能理解,可是这pào可不是随便就能掇弄的,既然您没亲手放过,就请回吧!”
“怎么着,不用俺?”老大爷有些生气。“打日本是咱全中国老百姓的事,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俺爷爷早先放过这pào,他还给俺讲过装药、瞄准和放pào的方法,俺就不信,俺爷爷能放,俺就不能……”
王团长见他决心很大,又确实知道一点装药、点pào和瞄准的方法,就答应把他先留下来试试看。
王团长又从团里挑选出十几个挺机灵的战士当他的助手,和他一起研究放pào的技术,一支放pào队就正式成立了。大家都喊张大爷是“张队长”,乐得他整天笑呵呵地合不拢嘴。
从此以后,张大爷把胡子剃了,和战士们一起早起摸黑地往北山上跑,终于摸清了放pào的要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