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朱瑞走过一条小道,跨上一道土坎的时候,脚下突然踏响了地雷,只听轰的一声,眼前火光一闪,一股热làng朝他扑来。朱瑞那高大的身躯晃了一下倒下了……
“司令员,司令员……”周围的gān部和战士们惊叫着围了上来。
朱瑞全身至少中了几十处弹片,双腿被炸断了,全身血肉模糊,在他的身下,汩汩流动的鲜血渗入了那片黑土地。
“快,快叫卫生兵来,叫军医来!”张副参谋长喊道。
军医很快赶到了,他认真地摸了一下朱瑞的脉搏说:“很危险啊!”
朱瑞在众人的呼喊声中醒过来了,他只是微微地睁开眼睛,朝锦州的方向望了最后一眼。
“司令员,你就放心吧,我们一定要打下锦州!”众人几乎是哭喊着说。
朱瑞久久没有闭上眼睛,他一直望着锦州方向,一直望着
一个多小时之后,朱瑞司令员牺牲的消息传到了东北野战军司令部。林彪听到这个消息,怔了一下,好像是自语又像是问别人:“这……这是怎么搞的?”说完站到墙角上板着脸一言不发了。
罗荣桓连连叹息:“可惜啊!大战在即又失大将!”这时在罗荣桓的脑海里一定想起了过去的朱瑞,从长征中的雪山草地,到敌后根据地,从延安pào校到东北的黑土地,多少艰难,多少困苦都顶过来了……他转过身问刘亚楼:“我记得他还和你是苏联的同学。”
刘亚楼长吁了一口气:“怎么不是,莫斯科军事学院的高材生,真是壮志未酬,身先……”他说不下去了。
10月3日,东野将朱瑞牺牲的经过向党中央作了报告。毛泽东闻讯后许久不语,悲憾不已。在党中央向全党发出的唁电中,毛泽东亲自写下:“朱瑞同志的牺牲,实为中国人民解放事业中之巨大损失。”
朱瑞同志是人民pào兵的缔造者之一,是我军pào兵的高级指挥员,他创建人民pào兵的伟大功绩将彪炳千古。
国民党军huáng维兵团的覆灭
1948年11月25日,国民党军huáng维12兵团,已被我中原野战军七个纵队团团包围在宿县的双堆集。
天亮的时候,huáng维上了吉普车,对司机说:“开车!”他也不说到哪里去,反正谁都知道双堆集里已经没有多大的地盘了。
汽车慢慢地走着, 一会儿工夫就穿过了这个只有100多户人家的村子。在村子边上相距二三里远的地方,有两个海拔只有30多米高的土堆,一个叫平古堆,一个叫尖土堆。说是堆也好,丘也好,不过也只有那么高。站在土堆上可以看见淮北平原上的一片村子。
huáng维的12兵团是蒋介石的嫡系jīng锐,历来都是用于危难解他人之忧,这一次就是为了解救huáng伯韬兵团,没想到自己反被共军围住了。
huáng维的副参谋长见他面带愁容,便笑嘻嘻地说:“司令官,双堆集可是大吉大利啊!”
“这话怎么讲?”
“我会拆字,从地名上讲对我军十分有利。”
huáng维来了兴趣:“你说说看。”
“‘堆’者,十一佳也,‘集’者,十八佳也,双堆集则是十一师佳加十八军佳啊!”
huáng维一听连连点头。陈诚派发迹于11师、18军,蒋军中称为“土木系”。huáng维是“土木系”的骨gān。自然听了这一派胡言,反而感到如沐chūn风。
实际上这种文字游戏自有多种玩法,如果反过来说,双堆集乃11师、18军之坟墓也不是不可以,双堆乃丘,丘乃墓也,这倒更符合客观实际。
12兵团的副司令官胡琏在部队出发之时,以养病为由留在南京。12兵团被围之后,蒋介石紧急召见他。胡琏并不知前方战况,对蒋介石大chuī了一通:“蒋主席尽可放心,此徐海之战共军已倾其全力,乃是qiáng弩之末,这是国共最后的大决战,这一仗我们打胜了,就可以以江淮为界固守南京,下一步便可全力反击。”
蒋介石沉思后连连点头:“你马上坐飞机到前线去,把我的意思转huáng司令官,只要你们能再守一段时间,援兵一到即可反攻。”
12月2日, 胡琏乘坐一架小飞机飞到了双堆集,向huáng维传达了蒋介石的旨意,并召见了军、师长们,大大表彰了一番,12兵团又鼓起了士气。
人民解放军总前委指挥部里,也在分析huáng维的动向。
“我看huáng维有点呆,没有灵气。”刘伯承司令员一语中的。
邓小平风趣地说:“他那个12兵团,也是中看不中用。”他指着陈赓说:“还是你最有发言权,最知道huáng维的莫过于你了,你们是老同学嘛。”
陈赓笑了笑。他与huáng维是huáng埔军校第一期的“同窗”,对huáng维的打法十分了解。
“huáng维这个人,说起来头头是道,不是打出来的将军,是办教育办出来的,书生气十足,且为人死性。这次他接到蒋叫他东援的命令,正在大洪山扫dàng,他看到我们的部队这么多,可以拖着不出来,胡琏就是称病不出嘛!”陈赓说到这里大家都笑了。
刘伯承止住笑:“你陈赓还要教给他如何磨洋工!”
“他还急匆匆带兵来了,本来他可以往东靠近李延年部,先看看再说,可是他一头扎向北边,直奔浍河而来,哪有这么打的!”
刘伯承说:“他huáng维要像你陈赓那样,他就不是huáng维了!”
“敌人总是过高地估计自己的力量,等仗打完了才可能知道错在哪里!”邓小平的话一针见血。
刘伯承拿出了一份电报说:“毛泽东主席对全歼huáng维兵团十分重视,已给总前委和华东野战军前委拍报:‘华东pào纵应全力开去打huáng维,以厚火力。’这个指示很重要,华东的三个pào团已经开上来了。这样,我们要将pào兵集中起来使用。”
刘伯承走到地图前面说: “以第4、第9、第11纵队及华东特纵pào3团,纵队pào兵14个连组成东集团, 由4纵司令员陈赓同志统一指挥;以第1、第3及华东13纵队pào兵团、华东特纵pào1团两个连组成西集团,由3纵司令员陈锡联同志统一指挥;以第6、 华东第7纵队、陕南军区12旅及纵队pào兵团组成南集团,由第6纵司令员王近山同志统一指挥,我们还留下华东特纵pào1团五个连组成战役机动pào群,前委已经决定12月6日,三个集团同时发起进攻!”
12月6日下午4时许,胡琏来到国民党军第14军军部,见到了垂头丧气的14军军长熊绶chūn。十多天之前,他指挥14军撤出浍河时受到很大损失。huáng维一气之下,给了他个记大过处分,所以他的情绪一直不高。
胡琏坐到了他的对面:“熊军长,要不要喝一杯?”
熊绶chūn苦笑了一声:“人生苦短啊!”说着拿起酒杯一饮而进。
“huáng长官身负党国之重任,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是啊, 是啊, 当前最要紧的是挡住共军进攻。”熊绶chūn的话音未落,只听“轰”的一声惊雷从天而降,震得草屋内灰尘如雾,连桌子上的酒杯都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