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维洛克菲勒回忆录_[美]戴维·洛克菲勒【完结】(43)

2019-03-10  作者|标签:[美]戴维·洛克菲勒

  1952年,父亲设立了一系列不可撤销的信托基金,为我的孩子们提供了未来经济保障。在设立这种基金的时候,父亲遵循的是他在1934年为我和我的哥哥姐姐们设立信托基金的模式—该基金为我们提供了大部分收入来源。在设立1952年信托基金之前,父亲问过我希望如何安排基金的结构。

  我和佩吉决定,我们的每个孩子应当获取一般性年度收入—从21岁开始5 000美元—然后逐年增加,直至他们30岁。到那个时候,他们每人应当获取自己的信托基金所赚取的所有收益。我们还规定,在得到受托人同意的基础上,到了21岁以后,每人都可以提取高达50%的信托本金。我们感觉,这些收入和父亲的慷慨将能够让我们的孩子们过上独立的成人生活,并能够自己确定如何最佳分配他们自己的资源。

  104. 紧张的关系

  20世纪50年代中期,当孩子们开始离开家前往寄宿学校的时候,我们之间的关系开始发生了变化。其中一部分原因是他们成长过程中的自然结果,一种可以理解的自己作出决定、寻找自己的人生道路以及建立他们自己形象的欲望。但是,其中另一部分原因是他们对洛克菲勒这个名字、其传统、关联性和责任—这些似乎都是他们作为家族的一员所代表的东西—感到不安。我们的两个女儿选用了佩吉娘家的一些姓氏。然而,他们如今已经认同自己是洛克菲勒家族的一部分,甚至认识到这个名字还有一些优势!

  105. 小戴维

  我们最大的孩子戴维第一个离开家,准备在新罕布什尔的菲利普艾斯特学院(Phillips Exeter Academy)上大学。戴夫(戴维的昵称)从来没有公开反叛过,但也从来没有跟他的父亲或母亲特别亲近或开诚布公过。他在艾斯特和哈佛的学习似乎扩大了我们之间这种沟通隔阂。他的反叛形式是一种游离漂浮,而不是直接对抗。

  我一直在怀疑,我是不是根本没有多少为人父的才能,因为我想跟我的孩子们建立联系的努力总以失败告终。比如,1965年,我把自己在儿童广场—华盛顿的一个房地产开发项目—的股票给了戴夫。该股票似乎很可能在大楼完工、债务还清之后大幅度升值。我觉得这个礼物是将一大笔财务资源传给我长子的一个好办法,但更重要的是,我希望该项目本身的细节会让他感兴趣,并成为能够将我们两人自然地拉到一起的途径。虽然我的礼物在经济上让戴夫受益不少,但他对了解这个项目几乎没有表现出任何兴趣,甚至没兴趣与我进行讨论。当我提到这个项目的时候,他非常吃惊,不相信将我们两人拉到一起竟然是这个礼物的一个重要原因。我如今意识到,鉴于戴夫当时对我的态度,我的想法或多或少是不现实的,但我的意愿却是真诚的、充满希望的。

  1965年,戴夫从哈佛法学院毕业,接着在剑桥大学攻读经济学,然后才回到美国,并于1968年结婚。他决定留在波士顿地区,追寻自己对音乐和艺术教育方面的兴趣,而不是回纽约从事商务或法律事业。他在波士顿jiāo响乐团工作了几年,在国家艺术基金会和国家公共电台的董事会上分别任职,并主持了一个由洛克菲勒兄弟基金会提供部分资助的重要的艺术教育论坛。

  戴夫跟他的大部分同龄人一样,拒绝自己家庭对共和党支持的传统。他喜欢的政治是更多地qiáng调环境保护、确保所有公民的民权、结束在越南的战争。20世纪60年代后期,他与一群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帮助赞助了“坚决反正统的”波士顿周刊《真实报道》(The Real Paper):这些人包括马萨诸塞州后来的州长威廉•韦尔德和后来成为成功的出版商、房地产开发商的莫蒂默•朱克曼。[具有讽刺意义的是,若gān年以后,我成了莫氏波士顿地产公司(Mort誷 in Boston Properties)—那是他的一家非常成功的房地产投资信托公司—的一个商务伙伴。]虽然与戴夫的个人关系已经非常愉快,但他在中年之前一直与我保持距离。然而,从那以后,我很高兴地告诉你们,我们之间的关系到了鼎盛时期:我们成了非常亲密的朋友。

  106. 阿比

  阿比是我们的几个孩子当中最具反叛性、意志最坚定的一个。从她还是个孩子时,阿比就很霸道,对她所遭遇的大多数事情都会作出很激烈的反应。当佩吉决定停止母rǔ喂养的时候,阿比决定立刻转向奶瓶,让她母亲心里感觉很不是滋味。但她历来跟她的父母一样热爱大自然。还是个少年的时候,她就热中于看鸟,并且能够bī真地模仿鸟儿的歌声,而鸟儿对她的模仿声也会作出回应。

  阿比还是个孩子的时候,跟她的母亲非常亲密。她们彼此都欣赏对方的独立性和反传统的意愿。但是,她们两人的个性都很qiáng,因此,尽管彼此欣赏,但却经常激烈争吵。阿比不喜欢学校的正规性,但喜欢音乐,喜欢充满感情地拉大提琴。1963年,她考取了新英格兰音乐学院,以开发自己的才华。她还遇到了一些教师,他们鼓励她进一步疏远“不平等的美国生活”。她为马克思主义所吸引,狂热地崇拜卡斯特罗,并短期加入过社会主义工人党。在美国加qiáng其在越南的军事力量的时候,阿比成了一些反战机构—包括《堡垒》杂志—的经济后援,并在波士顿担任阻止入伍顾问。

  阿比最投入的是女权主义运动。1967年,她发誓永远不再穿裙子,以抗议妇女在社会上的“二等公民”地位。《纽约》杂志在报道“第16支部”(那是她在剑桥加入的妇女解放组织)时,突出报道了她。阿比被描写为“性隔离主义者”,并引用了她的话:“一个男人与一个女人之间的爱情是一种谈判jiāo易,是反革命的。”(阿比否认自己说过这样的话。)在那些年里,只要她一回家,就会跟我们激烈争论资本主义制度以及我们家族继续助纣为nüè的问题。我们的聚餐常常是在愤怒的争吵中结束。

  20世纪70年代早期,阿比的兴趣开始转向环境保护和生态问题上。最叫人吃惊的是,尽管她鄙视私有企业体制,自己却成立了一家公司,生产、销售一种瑞士设计的混合梳妆用具,并于1974年初开始小批量投入生产。我和佩吉对阿比的商业兴趣感到有些愕然,但对她执著的追求方式丝毫不觉得吃惊。

  尽管阿比反叛性很qiáng,对她的家庭和我所代表的大部分东西都愤然拒绝,但我相信在她的内心深处,她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小时候与母亲的亲密关系,没有忘记她和我一起在波坎蒂克的池塘里搜寻飞虫、甲壳虫时度过的时光。但是,在20世纪60年代的大部分时间,以及70年代的相当一部分时间里,我们与阿比的关系至少是十分紧张的。

  即便在她的表现最令人恼怒的时候,她母亲总是对我说:“永远不要忘记,如果我们当中任何一个人出了什么事,阿比永远会在身边。”果然,在我一生中最关键的时刻,阿比总是给予我她全部的爱和支持。

  107. 内瓦

  内瓦只比阿比小13个月。小时候,她们两人同住一屋,形影不离,虽然她们各自的个性很不相同。阿比是个霸道、qiáng劲的领导人;而内瓦比较被动,但却极其聪明,酷爱读书。她常常能够智胜她的姐姐。阿比十分羡慕内瓦读书迅速、在校学习好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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