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裁令》作者:臧小凡【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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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场惊心动魄又酣畅淋漓的“谍对谍”故事,隐藏的间谍斗争远比沙场上浴血奋战的打斗更揪心。《制裁令》一点一点将隐秘又令人窒息的情节拉开,我们在按住心跳看完情节之余陷入了更深一层的沉思,那就是深刻又令人胆寒的人性刻画……关于简晗:一枚温暖又令人胆寒的棋子。她想自己完成这盘正义的棋,最终她把自己走废了。当信仰与爱情放在枪口前时,她瞄准它们,最终并没有得到一份荣誉证明,因为下棋人不在了。关于吴瘦镛:他人生的最大意义不是钻研维吉尼亚密码,而是忍rǔ负重。无论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他都不能为自己辩解,他骨子里就是汉jian,哪怕被军统制裁掉,也不能bào露。这是秘密。关于钱白胤:一个男人的童年很重要,悲惨的童年让他知道,这个世界只有母亲,母亲的生死变成他背叛祖国的最大理由。关于伊藤见司:破解布莱瑟·维吉尼亚写给情妇的情书,内容一点不复杂,反反复复只有一个单词,代表着巴黎上空的yíndàng。这合他胃口,他早就告别làng漫,蜕变为一条变态的shòu。关于汉jian:畏倭寇如虎,卖国以求苟生。日本人没想到的,他都替他们想到;日本人未做到的,他都替他们做到。中国历史上总少不了这种jian人。汪jīng卫就是。
内容简介
1939年,留日女学生简晗为报杀母之仇整容后来到上海,应聘为“杀母仇人”吴瘦镛的家庭教师,表面上教吴的女儿西洋画和吉他,暗地却在吴饮用的酒中注入组胺(Histamine),欲把吴培养成“哮喘模型”,慢慢将其折磨死。此次暗杀行动被国民党军统特工知晓,遂以“告发暗杀”相要挟,欲发展简晗为军统特工,但她一直在“家仇”和“国难”之间犹豫不决。简晗协助军统歼灭了恶魔汉jian钱白胤,自己却受到牵连关进了监狱。当目睹国共特工壮烈牺牲的场面,并得知母亲死亡的真相之后,她义无反顾地要求加入中国共产党,投入到锄杀汉jian的行动中。于是,一场秘密合作的战斗在上海滩打响了。不料在一次重大的暗杀行动中,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物浮出水面。
作者简介
臧小凡,生于成都。籍贯天津,少居北京。现居四川,命途多舛。不惹尘埃。终日与文为伍。其乐不可名言。近年来出版长篇小说《摊牌》、《赌石》等六部。旁人观之。不过行云流水。智者观之。吉光片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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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1931年初,成都。
宁夏街晨雾弥漫,四川省第一监狱门口人声鼎沸,因为今天要枪毙一个女人。成都人看过开“爱情咖啡馆”的牟耀枢因引诱良家妇女而被毙,从此等了多少年,才等到一回杀人。
宁夏街,原名盛家口,清朝雍正六年(公元1728年),天津总兵盛瑛之子盛九功率领西北宁夏骑兵入川,因盛公馆和家眷居于此而得名。
天刚透亮,监狱大门便隆隆拉开了,一个女囚被狱卒押了出来。女囚披头散发,面容娇美,姓李,家住冻青树,罪名是掐死家里一个26岁的女仆,然后出钱让一个乞丐弃尸郊外,乞丐害怕了,报了案。
女囚站在当街,女狱吏开始临刑前最后一次搜身,紧接着是钉脚镣上手铐,游街示众。人群躁动起来,摩肩接踵,兴高采烈,跟着游街的囚车向前走着,一直走到chūn熙路国父铜像下。
开枪前,女囚仰天发出一声根本不像人类的恐怖叫声,围观的市民吓坏了,纷纷逃离现场。女囚一共被击四枪,场面惨不忍睹,致使全成都女人一个月内不敢吃麻婆豆腐。由此,成都市府向法院提出抗议,说国父铜像下并非行刑之地。
现场有两个围观者没跑,一女一男,女的12岁,男的10岁,他们目睹了母亲被枪毙的整个过程。
一个月后,悦来茶园上演以此题材为背景的川剧,名旦白玉琼饰演女囚,轰动一时,全成都市民纷纷争睹此剧,一票难求。审判女囚的法官兴致盎然地观看了演员们的jīng彩演出,尤其对法官的扮演者赞赏有加,说这个舅子的,他把老子演得好像哦!
第一章 形迹可疑的女教师
1939年chūn夏之jiāo,天空像漏了一样,连绵不断的yín雨,把整个上海都泡湿了。傍晚这会儿,雨雾蒙蒙,欲望在每个角落蒸腾,越聚越浓。女人们叽叽喳喳,打着各种图案颜色的雨伞,像花蝴蝶一样在街上翻飞。欢声笑语,花红柳绿,伴随着咯咯作响的高跟鞋,整条街道电光四she。
上海是女人的世界,也是她们的天下,可以这么说,没有这些色彩斑斓的女人,整个上海便会黯然而黑。穿着旗袍,梳着垂丝刘海的中国女孩,南朝金粉,北地胭脂,低眉相携,尽显温柔。风情万种,凹凸有致的法国少女,不时发出朗朗的笑声,浑身散发着诱人的信号。当然,少不了眼睛里透出火海般性欲的俄罗斯女郎,他们的祖辈被苏维埃政府镇压后,侥幸活命的他们拉家带口辗转来到这里落了脚。据说,法租界和公租界的俄罗斯人有一万多。从踏上上海滩的那天开始,他们的女人便想俘虏整个上海,用她们酒jīng般醉人的舞姿。她们的确做到了。除了东京严管舞厅后大量涌入上海的日本舞女能与她们分庭抗礼外,没有哪个国家的女人能撼动她们用伏特加浇灌出来的舞步。
简晗提着一只棕色的小皮箱朝吴宅走着,她的身份是家庭女教师。
小皮箱是她在日本读书时买的,已经陪伴她整整8年时间,里面装着几件换洗衣裳,一个牛皮封面的笔记本,几本江户川乱步的侦探小说,平时消磨时间读的,还有一只PLATINUM(白金牌)钢笔。这种首产于1919年的日本钢笔,被创始人中田俊一先生誉为人类最好书写的工具。“白(铂)金是永远的,我们用书写来证明。”这绝对不仅仅是他们公司的口号,而是一直坚持的信念。的确,它可以使书写成为享受,但简晗没这么想,她有其它用处。
此时,她的白色袜子溅上了一点泥巴,黑色皮鞋也有了污迹,但没男人注意这些,他们的眼珠只盯着女人的脸。她头发浓密,从中间分开,向两边倒去,刚好遮住线条柔和的脸颊,性感的嘴唇被一层细密的绒毛包围着,像一口cháo湿的井。一身深咖啡色的棉布旗袍,一条斜纹的丝质围巾,配上窈窕的身材,显得特别熨帖得体。她的眸子,很黑很黑的一对眸子——此时掩盖在眼镜后面——she出稍显凌厉的光芒,一副好胜倔qiáng的女教师派头。
街口有一幅大型的回力球比赛广告,这种由比利牛斯山西部地区巴斯克人发明的运动在上海滩非常流行,博彩性质,参者踊跃。简晗伫立在街口,眯着眼睛仔细端详着广告,上面写着比赛地点和时间,以及前五盘参赛的运动员名字:伊却利、杜乐仙、古巴龙、卡礼加、佛兰多,欧兰加等。此次来上海就是一场赌博性质的比赛,她把自己的命押上,像那几个运动员一样,有可能全胜,也有可能被时速高达240公里的球击中,脑浆迸裂,有去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