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房门后,肥女人就在顾文英身上摸了几把,然后转向珊曼尼。她问顾文英:“这是新来的吧?我可没见过。”
“是啊!我妹妹。”顾文英答道。
“你妹妹?你亲妹妹吗?”
“不是,是我二姨的女儿,她辍学在家,想跟我赚点外快,你也知道,现在物价这么贵,让人怎么活啊!”
肥女人色迷迷地盯着珊曼尼,眼睛里放she着火一样的光。她把手放在珊曼尼两腿之间,缓慢地抚摸起来,珊曼尼惊叫着跳开了。肥女人仰天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果然是个好货!一会儿舞会完了我请你们姐俩吃宵夜。记住啊!”
“你可不能打我妹妹的主意!她才出道,别把人家吓着了。”顾文英把珊曼尼拉到身后,对那个肥女人说。
肥女人也不在意,继续摇着大脑袋说:“吃宵夜又不是吃她,再说,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情,qiáng扭的瓜不甜,我是讲原则的人,你放心吧!”
从小屋出来后,珊曼尼还没从肥女人制造的惊恐中缓过劲来,她问顾文英:“顾姐,那个肥女人是谁啊?怎么这么恶心?”
“一个专门搜查女客身体的工作人员,是个同性恋。”
“同性恋?什么是同性恋?”
“唉,就算你没见过,但你没在小说里见过吗?你不会说你连小说都不看吧?”
“我喜欢看小说。”
“看过郁达夫的《她是一个弱女子》吗?”
“没有。”
“找来看看吧!”
“好,一定!明天我就去买。”
“总之,既然来了,你就别害怕,有我呢。我早说过,听我的,没错!”
“是,顾姐,我听你的。但是我可不想吃她什么宵夜!”
“我还不想吃呢!不过,舞会结束会有国家jīng英请我们吃宵夜的,哪轮得到那头母猪。她自己吃自己去吧!妈的,一个变态怪物!也不照照镜子!”顾文英骂骂咧咧地带珊曼尼向大厅左边的电梯走去。
电梯不向上升,而是向下,-1层,-2层,-3层,电梯停了,顾文英带着珊曼尼走了出来,迎面站着10个荷枪实弹的人。一个端着长枪的中年男子拉着一条高大的láng狗又继续带着她们沿着一条狭长的通道向深处走去。他随意地把枪扛在肩上,不动声色地在她们身后走着,皮鞋的铁钉在走道里的咯咯声,以及láng狗呼哧呼哧的喘气声,让珊曼尼不由紧张起来。
顾文英攥了攥珊曼尼的手,小声说:“别怕,有我在,听我的,没错!”
顾文英的话很灵,像一针镇静剂,缓缓注入珊曼尼的身体,她感觉舒服多了。
二人被带到一道狭窄的小门前,端枪的男人推开它,头一歪,示意她们进去。尽管有心理准备,但珊曼尼还是被眼前的情景镇住了。这间用作防空的地下室太大了,里面被布置成富丽堂皇的舞厅,一支小型乐队正演奏着节奏明快的舞曲,各种颜色的she灯摇曳着细长的光柱向下扫着,男舞客们都是清一色的西装革履,而女人则身着绚丽夺目的旗袍,用婀娜多姿的曲线诱惑着饥渴的异性。他们都沉溺在舞曲中,没人注意到顾文英和珊曼尼。
她们捡了一个空座位坐下来,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侍者端着酒盘立即来到桌旁,他弯下腰,很客气地对顾文英说:“顾姐,有人给你们点了两杯白兰地。”说着就把两杯酒一一放在了桌上。
“谁请我喝酒?”顾文英扬起眉毛问。
侍者的下巴向远处一点,只见那边桌上坐着两个男人,他们见顾文英的眼光扫过去,立即礼貌地举起酒杯。顾文英妩媚地笑了,示意珊曼尼跟她举杯向对方表示谢意。
顾文英仰头把酒gān了,见珊曼尼没怎么喝,问:“怎么?不gān吗?”
珊曼尼摇摇头说:“不习惯这个味道,锯末似的。”
“不习惯也得习惯,不然你怎么在上海滩混?”
“嗯,也许多喝几回就习惯了。哎,对了,顾姐!”
“什么?”
“那两个男人你认识呀?”
“能不认识吗?不认识能请我俩喝酒?”
“他们一定很好喽?”
“还不错吧!尤其那个吴先生,对待我们这些舞小姐真的不薄,很尊敬我们,从来没有吆五喝六的。旁边那个黎哥也是一个很有男人味的人,很受我们舞小姐欢迎。”
“哪个是吴先生?”
“就是左边瘦点的那个中年人,我跟你说啊,他有一个很好玩的习惯。”
“什么习惯?”
“你盯他一会儿就会发现,他的脖子时不时要扭动一下,特别突然,不知道的还被他吓一跳呢!”
珊曼尼“扑哧”一下笑了,说:“人真是不可思议,还有这样的怪毛病。”
“这有什么新鲜的。男人有顺眼的,看着心里舒坦的,更有天下五大怪,瞎麻跛驼癞。”
“顾姐,你觉得吴先生顺眼吗?”
“还行。”
“我想让他喜欢上我,然后甩掉他,我打算把他定为我第一个引诱的目标。”珊曼尼说。
顾文英点燃一根香烟,说:“傻丫头,我告诉你,吴先生一般不跳舞,他和他朋友每次来都是喝一会儿酒就走,最多跟几个舞小姐打个招呼,请舞小姐喝几杯酒,我还从来没听说他跟哪个舞小姐有那种关系。你就死了这个心吧!”
“这么说来,这位吴先生倒让人尊重。他是gān什么的呢?”
顾文英不满地盯了珊曼尼一眼,埋怨说:“到这里来,你千万别打听对方的身份,这是这个舞厅最忌讳的东西,谁触犯,谁就别想再来了。你管那么多gān什么?又不是找爱人,只要你看他顺眼,他看你舒坦,就可以在一起跳舞,喝酒,谈天。当然,你们要是互相有需要,也可以上chuáng。目前这个混乱的年代,明天还能不能活都是个问题,及时行乐吧!人生如草,转眼就败了,尤其我们女人,好年华就那么几年,能玩就玩,能赚钱就赚钱,其它都不是我们能关心的,也关心不到那儿去。”
正说着,顾文英像发现了什么,她急忙拉过珊曼尼的胳膊,说:“看!看!进来的那个男人!”
“在哪儿?”珊曼尼到处张望,不知道顾文英指的是哪个男人。
“就是刚刚进来那个!拄一根拐杖,瘸子,一身黑色西装的那个,看到没有?”
“看到了!看到了!”
“是个麻子,一个很怪的麻子。我想要告诉你的是,千万别跟他说话。”
“为什么?”
“我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天下五大怪,瞎麻跛驼癞。惹一个都够呛,何况他占两样。”
“他有那么坏吗?”
“何止坏,简直是吃人的魔鬼!”
“吃人魔鬼?”
“是!我有两个最要好的妹妹,也是我把她们带这里来的。一个叫huáng小荷,一个叫兰雪柔,一个22岁,一个才19岁,两人美若天仙,风情万种,很快就成为这个舞厅的焦点。你猜怎么着?不知道他使用了什么魔法,竟然先后让两个丫头迷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