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没有什么大的动静,夜里有小股突厥兵涉过渭水,转了一圈又回去了。”
“这是试探我虚实,颉利性疑,执失思力一夜未回去,我估计颉利已没了主意。”太宗想了一下,又问杜如晦,“你说这仗咱们打不打?”
“我们的兵已集结到位,打,我们也不会吃亏。”杜如晦说。
太宗摇摇头,望着殿外深沉的夜空说:
“百业待举,百废待兴,抚民以静,还是不打仗为好啊……”
杜如晦会意地点了点头,又小心地探问:“是否在北边开一个口子,留一条通道让颉利……”
太宗想了一下,点点头说:
“只派小股兵马在北边活动,示以兵威,但不与突厥正面jiāo锋。”
“可也不能让突厥小看了我们。”杜如晦说。
“对突厥,我们早晚要打,但不是现在。”太宗分析道,“突厥十万人马,都是骑兵,往来迅速,这一点我们暂时还不能做到,jiāo战起来,也占不了他们什么便宜。天亮时朕亲自到渭水河边,与颉利对话,当面责其贪得无厌,背信弃义。”
“这,这不太合适吧?”听太宗这一说,杜如晦大感意外,御驾亲临前沿阵地,这也太冒险了吧。
但太宗决定了的事很难改变。第二天上午,太宗点了长孙无忌、房玄龄、高士廉、魏征、侯君集、丘行恭六人,身披甲胄,跨上轻骑,就要出城。老臣萧瑀到底不放心,拦住马头,叩马固谏:“陛下万金之躯,身系国家社稷,怎可亲临战场,望陛下三思,不可轻敌!”
太宗低头拍了拍萧瑀说:“卿可勿虑,我筹之已久,非卿所知,制服突厥在此一举,卿第观之。”
萧瑀无奈,只得闪在一旁,抹抹老泪,看着太宗纵马而去,渭河西岸,láng烟四起,番兵正在生火做饭,热闹得好似集市一般,有的突厥兵挽着袖子,正在宰杀掠来的牛羊,就在河中洗涮,那些牛羊下水,随手一扔,到处都是。有的突厥兵伸头懒腰,慢腾腾地解开腰带,就在河岸边拉屎撒尿,一点也不避讳人,美丽的渭河让这十万突厥兵马践踏地不成样子。
◎永结同盟之好
太宗带长孙无忌等人骑着高头大马,直接来到渭河边。侯君集亮开嗓门,朝对岸叫道:
“太宗皇帝召颉利可汗说话!”
东岸来了七骑,俱着金盔金甲,行动不凡,早惹得突厥哨探的注意,一听说是大唐皇帝轻骑来到河边,放下手中的杂活,掂兵器在手,跨上战马,虎视眈眈严阵以待,谁知这大唐皇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心腹大将执失思力进京城谒见太宗,一夜未归,颉利可汗心里焦躁,正在大帐里来回乱走,按照颉利的如意算盘,玄武门之变后,李世民新近登基,定然不敢妄动刀兵,而突厥以十万人马,进bī渭水,李世民必然心怀畏惧,遣使求和,到时颉利可以乘机要挟,索要金帛美女。但事情的发展并未像颉利所预料的那样,前去察看虚实,夸说突厥兵力雄厚的使臣执失思力不但音讯皆无,唐太宗李世民竟轻骑驰至渭水边,难道大唐早有所准备,想打一次歼灭战?但不管怎样,先去见见李世民再说,颉利披挂一新,在数百骑的簇拥下,驱马靠近岸边。
“颉利可汗!”太宗以鞭梢指着对岸高声喝道:“人之立世,应当以信,两国相jiāo,亦应如此,旧日约以盟好,许结和亲。先后获我金银布帛,难以数计,今日负约,践我国土,扰我百姓,岂有人心!”
国子学设博士二人,正五品上;助教二人,从六品上;以及典学四人,掌固四人。典学负责抄录课业,庙gān掌管清扫学庙。国子学学生一般为三百人。其学生主要是三品以上文武官员和国公的子孙、二品以上文武官员的曾孙。学生入学时,设束帛一篚、酒一壶、修一案(gān肉一木盘)。学生通晓两经以上可以上报国子监,请求毕业为官。
太学设博士三人,正七品上;助教三人,从八品上;学生一般为五百人。学生主要是七品以上文武官员和侯伯子男的儿子;平民的孩子有学业突出者,也可入太学。律学设博士一人,从八品下;助教一人,从九品上;学生一般为五十人。学生来源为八品以下文武官员以及平民的孩子,主要学习律令和一些格式法则。
书学设博士二人,从九品下;学生为三十人,学生来源于八品以下文武的话,说道:
河边开来,脚步声和马蹄声敲打着大地,像闷雷一样掠过颉利可汗的心头。颉利脸上闪过一丝不安地神色,却又qiáng词夺理地说:“我大军至此,断无空手返回的道理。”
太宗见他语气软了下来,拍马向前走了十几步,对颉利说:“朕给你一夜的考虑,战还是不战,战,朕奉陪到底;不战,我们还是好兄弟,重申旧约,也当资助你一些金银钱粮回国。”没等颉利回答,太宗拨马而回,这时主力部队已赶来接应太宗,太宗叫过高士廉吩咐道:
“麾军后退一里,以弓箭手压住阵脚,轻骑兵藏在弓箭手后头,排矟手再居后,若突厥兵过河,则来个反冲锋,把突厥兵压制在河里。”
“是!”高士廉又担心地问,“突厥骑兵太多,战线太长,是否可以主动出击,分割歼敌?”
“朕坐镇在城楼上,你自管勒兵布阵,听候号令!”太宗吩咐道。颉利可汗见唐太宗丢下几句话,拨马走了,唐军又后退一里路,严阵以待。心知今天这场仗是不好打了,只得回到大帐,召驻扎在后边的突利可汗前来计议。
秋深了,天黑得早,突厥的营地上升起一堆堆篝火。军情紧急,战况可能瞬间就有变化,突利可汗跑得头上冒汗,进了大帐就对颉利说:
“西北方也发现唐军,有好多旌旗在山野间晃动。”
颉利却并不着急,命人摆上酒菜,招呼突利入座,倒上一碗酒,突利一口gān了,抹抹嘴说:
“我们本来就不应该来,仓促深入,前无可掠,后无可援,若唐军以倾国兵力前后夹击,我们可就惨了。”
昭陵六骏图卷,金赵霖作。绢本。设色。工笔画。唐太宗李世民昭陵前石刻(浮雕)六匹骏马,其中第一匹马旁附画丘行恭之像。此六匹马都是唐太宗出征时的坐骑,大多中过箭伤,图中一一表明。画法浑厚攻破都城有些chuī牛,但“申表称臣”之说却有些来头,原来隋末时,东西突厥雄踞漠北,控弦数十万,薛举、窦建德、王世充、刘武周、梁师都等人为了取得突厥的支持,俱北面称臣,受其可汗之号。
称臣纳贡是人主耻rǔ,朝廷一向讳莫如深,如今颉利当面说出这些话,太宗有些恼怒,厉声说道:
“我不负可汗,而可汗独负于我,今既来之,朕自当奉陪到底,你敢与朕单行独斗吗?”
颉利深知李世民的武功,没敢接他的话茬,却在这时,但见正南方向旌旗和铠甲遮蔽田野,长安城内城外,唐军一队队向渭河边开来,脚步声和马蹄声敲打着大地,像闷雷一样掠过颉利可汗的心头。颉利脸上闪过一丝不安地神色,却又qiáng词夺理地使前来,请求讲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