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她还没回来,猎人出去找她,但是哪儿也找不到。她恢复了原形,回到那个野牛会上去了。
第二天,猎人又去打猎,可是关于妻子的下落,仍然不知道。这时,他发现一大群愤怒的野牛正在那片密林里等着他。他们把他一下团团包围住了,想要杀死他;他连忙变成了一阵微风。但是那头母野牛指着摇动着的灌木树叶大叫道:“他说他会变成微风的。捉住他!”
这时猎人才知道自己上当了,他绝望地从这样东西变成那样东西,可是,每一次那头母野牛都记起了这件东西的名字,叫别的牛在后面追他。
最后,他一头钻进肮脏的溪水中,变成了一个小蝌蚪。那些野牛赶到溪边,困惑地站住了。那头母野牛一再重复地喊着他跟她说过的最后的名字:泰莫。于是那群野牛踩踏着沙子,看看是不是那位猎人;他们折下了芦苇;甚至捉了一只蜻蜒和一条小鱼;但是他们却找不出叫做“泰莫”的东西。
那群野牛终于沮丧地走掉了,猎人回复了他的原形。他回到家里,把经过的事情告诉了他的母亲,并且谢谢她,多亏她的拦阻,才救了他的命。从那天以后,猎人再也不泄露他的秘密了。
汤一贞译
黑马张三哥
[中国]
从前,有一个姓张的老阿奶,她本来有儿有女,日子过得满好,可是,这地方有个九头妖怪,吸人血,吃人肉,害得人们无法生活。老阿奶家的人被九头妖怪吃掉了,她过着孤苦伶仃的穷日子。
老阿奶家里只有一匹黑骒马,黑骒马成年累月伴着老阿奶。老阿奶哭时它也流泪;老阿奶高兴时它也就跳蹦起来。一天,老阿奶发现黑骒马的肚子大了,她还以为马吃多了。可是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她一摸,好象有个东西在蠕动。她又惊又喜,盼望能早点生个驹子。天天盼,夜夜盼,末了,骒马却了生了个衣胞胎。老阿奶想,怎么会生个怪物呀?叹了口气,说:“真是运气不好,该受一辈子的孽障①!”
老人也没敢向外传,悄悄把衣胞埋到马槽旁边。
过了三天,老阿奶去喂马,看见埋衣胞的地方在动。阿奶觉得奇怪,就挖了出来,用刀慢慢割开,原来是一个白胖胖的尕②男娃。
阿奶高兴极了,给孩子起了个小名,叫“黑马”老阿奶可爱黑马娃啦,有好吃的让他吃,有好穿的让他穿。黑马也很聪明,四五岁上就什么都懂啦!
①孽障,这里是生活困苦的意思。
②尕(gǎ嘎)小的意思。
一天,阿奶哭了。孩子问:“阿奶,你为啥哭?”
老阿奶本不想说,孩子问得不行,也就说了:“傻孩子,你不知道呵!你的阿哥、阿姐都被九头妖怪吃了,怎叫人不伤心......。”
老阿奶原原本本把家事告诉了孩子,要孩子记在心上。
黑马知道后,要阿奶给他副弓箭,奶奶照着做了。一天黑马背起弓箭,给阿奶说:“阿奶,阿奶,你把我养大了,我要到外面找几个弟兄去......。”
老阿奶觉得孩子小,放不下心;又想,还是让孩子出去好,心一横,就忍着泪,把孩子送走了。
黑马走了一天,到了深山,碰见一块大石头,象房子一样。他向大石she了一箭,一箭把石头she翻了,石头底下,一个人说话了:“喂!往上走的往上走,往下走的往下走,哪位大哥she翻了我的房子?想gān什么呀!”
黑马说:“我不往上走,也不往下走,我要请你出来结拜个兄弟哩。”
这时石头底下出来了一个又高又大的人,说:“我当哥哥,还是当弟弟?”
黑马说:“你是石头底下出来的,就叫你石头大哥吧。”
两人上路,石头大哥问:“咱往哪里去?”
黑马说:“先上山打猎去呗。”
走了一阵,遇见一棵又大又粗的松树,黑马向大松树she了一箭。一箭就把大松树she倒了,树底下有人说:“往上走的往上走,往下走的往下走,哪位大哥she倒了我的房子?想gān什么呀!”
黑马说:“我不往上走,也不往下走,我要请你出来结拜个兄弟哩。”
这时大树底下出来一个身材高大的人,说:“我当哥哥,还是当弟弟?”
黑马说:“这位是石大哥,你从木头底下出来就当木头二哥,我小,就叫我黑马张三哥呗!”
从此,三人成了同甘共苦、生死与共的弟兄。
兄弟三人上了山,走呀,走呀,走到一个空山沟里。没有人烟,只有一间破房子。他们就在这儿住了下来。白天上山打猎,晚上在房里歇息,这样过了很久,很久。一天,兄弟三人打猎回来,房子里有一锅热腾腾的饭,香气扑鼻。黑马张三哥说:“奇怪、这空山沟里,有谁来给咱做饭呢?”
石头大哥,木头二哥端起碗来就要吃。黑马张三哥阻止了:“慢着,甭着急,让我先尝尝,吃了没事,咱们再吃也不晚。”
黑马张三哥尝了尝,嘿!好吃极了。兄弟三人放开肚子吃了个饱。饭也做得不多不少,正好。
第二天,打猎回来,又是一锅热饭。兄弟三人又吃了个饱。这样天天有人做饭,黑马张三哥说:“咱们兄弟三个天天出去,也不知饭是谁做的,明日咱们得有个人看家呀!”
石头大哥说:“明日我守家,把住门口,看谁能进来。”
黑马张三哥说:“好,好,明天你守门呗!”
这天,石头大哥在大门口等着,等到下午还不见人影。天黑了,回去一看,又是一锅热饭。石头大哥很扫兴,觉得凭自己这样结实高大的身材,还没看到人进来,真气人。兄弟二人回来,看见石头大哥丧气的样子,也没说什么。末了,木头二哥说:“明天我看门,看看是谁进来。”
第二天,木头二哥躺在炕上,不知不觉睡着了。到天黑,又是一锅热饭。
兄弟二人回来,都埋怨木头二哥粗心大意。黑马张三哥说:“昨天石头大哥守门,今天木头二哥守门,都没守好;明天,你们打猎去,我看家。”
第三天,黑马张三哥躺在chuáng上,装着睡觉,等到后晌,从窗口飞进三只鸽子,一到房里就变成了三个美丽的姑娘。她们一个烧火,一个提水,一个做饭,很快饭就做成了。三个姑娘说说笑笑,拾掇停当,正要飞走,黑马张三哥猛然“嘿”了一声,三个姑娘吓得楞住了。黑马张三哥说:“三位姑娘,不要怕,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告诉我。”
姑娘们又羞、又怕,只有那个年龄最小的说话了:“我们是天上的仙女,看到你们兄弟三个天天打猎,很辛苦,就来给你们做一下饭。”
黑马张三哥说:“天上那样好,你们下来gān啥哩?”
大姐、二姐都羞得不敢答话,还是三姐胆大,她说:“天上再好,也不如和你们在一块好呀!”
黑马张三哥说:“那你们不要回去了,和我们弟兄们结亲好不好?”
三个姑娘羞红了脸,点了点头,背过脸,乐得抿不过嘴。大姑娘、二姑娘都长得粉桃花似的,唯有三姑娘脸黑了些,但象一朵腊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