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常功早就注意到了改变形象的王延静,起初他只觉得这是推销化妆品的妻子的好客户,鼓动妻子与她做生意。八面玲珑的黎丽梅一张巧舌如簧的八哥嘴把王延静哄得晕头转向,与王延静也成了好朋友。现在,为了继续当处长,余常功让妻子出马说服王延静。
晚上,黎丽梅带着一套法兰西黛丽丝公司新推出的“黛丽妃丝柔化妆品套装”敲开了王延静独自居住的三室两厅的房门。
王延静热情地把黎丽梅让进了客厅,递上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黎丽梅仔细打量着王延静,喜笑颜开地说:“哎呀。王组长,你真是越来越年轻漂亮了,漂亮女人就是不显老,咱俩同岁,你长我半岁,外人见了以为你是我的小妹妹呢。”
王延静不好意思地说:“看你说的什么呀,还不是你那些化妆品的功效。丽梅,咱们是姐妹,不要什么组长、组长的叫了,直呼其名更亲切嘛。”
“那我就不客气了。延静姐,我最近用过一套新的化妆品,觉得效果不错,今天给你带来了。一套三种——黛丽妃丝柔美颜滋养液、黛丽妃丝美颜滋养rǔ、黛丽妃丝泡沫洁面膏,你试试看效果怎么样?”
王延静接过那包装jīng致的化妆盒,心中就喜欢上了,打开一看那磨砂玻璃装的牛rǔ般洁白的液体就觉得是好货,随便挤出一点在手心细细轻揉,只觉得细腻光滑,十分舒服。她想:这种jīng品一定价格不菲,只是手头有点紧。于是说:“丽梅,这个品牌不错,多少钱一套?”
黎丽梅早就等着她问价钱,看到王延静动心了,就说:“你要问价钱也就见外了。今天,这可是妹妹我送给你的,只要化妆品能够起到它的作用使姐姐年轻漂亮,我就高兴嘛。”
王延静故意说:“我这个做姐姐的怎么能白拿妹妹的东西呢?再说,你们做生意也不容易呀。”
黎丽梅满脸堆笑地说:“我们做生意的并非都是见钱眼开的势利小人,也是人情味十足。如果只认得钱不认识人,那有什么人情味嘛。”
“就是,就是。”王延静随声附和着。
黎丽梅看王延静上了道,就说:“你们监管局可是出美女的地方,你这个大美人就让男人着迷,那个陶小曼让女人也嫉妒。人们都说监管局双姝是雄jī政府大院的尤物嘛。”
王延静不满地说:“黎妹妹,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尤物,不要把我与陶小曼相提并论好吗?”
黎丽梅连忙赔不是:“看我这张嘴就是不会说话,姐姐不要生气嘛。听说陶小曼要当能源处处长,你们俩在监管局可要双花并开了。”
“哼!”王延静轻蔑地哼了一声,心里说:陶小曼这种不学无术的贱货,不就是仗着脸蛋美丽嘛。听说与老侯关系暧昧,我可要压压她。她说:“她想当,那要看我同意不同意了!”
黎丽梅故意装作吃惊的样子说:“听说你们内定了呀。”
“没有既成事实,什么都可以改变的。如果有竞争对手我就支持他。”
黎丽梅没想到事情如此顺利,就说:“台立淮已经通过资格认定了,他想竞选能源处处长,让我来求你帮忙。”
王延静不解地问:“你怎么替他说话,为什么不关心老余?”
“怎么不关心老余,他俩是私下活动,台立淮竞选能源处处长,老余的目标是工商贸易处。这套化妆品就是他们让我送的。”
王延静觉得只要支持他们化妆品就是自己的了,成功与否,还要他们自己做工作,就说:“好!我同意,就是不能让陶小曼这样的货色为所欲为。告诉他们自己再多做工作。”
“好!”
王延静的手机好像定了时一样,恰到好处地响了起来……
14
能源处长一职的竞争形势更加激烈,面对近乎疯狂的竞争,侯石嘉心静如水,他觉得目前的这种局面就是自己需要的,只有引入混战,方能乱中取胜,这也是他屡试不慡的战术。他甚至兴奋地认为未曾开战胜负已定,能源处处长非陶小曼莫属。事情如果顺利,也许不需要自己出手大局就定,万一出现意想不到的情形,自己也是能够控制住局面的。总之,其他人怎么样都可以不管,可陶小曼的事他必须全力以赴。
其他岗位的候选人也开始暗中较劲,不是请客送礼,就是摆饭局、聚人气,还有人使yīn损招数。台立淮、秦首晟等把矛头对准了德才兼备的钟维民,他们分头找黑允行,让他再搅和一次。
黑允行的不恭给槐坪县综合经济监管局带来不小的麻烦。县委书记严厉批评了县综合经济监管局局长钱维山,县纪律检查委员会对局班子成员集体谈话,通报批评监管局的gān部作风问题。希望全县各级机关引以为戒,并抓住这个反面典型,在全县开展文明礼仪教育,重树文明礼貌新形象。县综合经济监管局一时间恶名远扬。组织部作出决定,受到通报批评的单位一年内班子所有成员不得提拔、调动。这对早就想离开监管局的钱维山无疑是当头一棒,县委龙书记答应在机构改革中调他到发展改革委员会担任主任的承诺也无法兑现了。钱维山像被谁挖了祖坟似的,见谁骂谁,把黑允行骂得狗血喷头。但是,不管怎么说黑允行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把兄弟,多年来鞍前马后,帮助自己赶走老局长、荣升局长立下过汗马功劳。靠这个打手的yín威,监管局所有人对自己服服帖帖,自己在监管局说一不二,有种君临天下的感觉。可是,如今却栽了这么一个大跟头,调换单位没戏了,就是在监管局也没有过去的煞气了,更让他失望的是在龙书记那里失宠,多年的努力瞬间化为乌有。
钱维山不从自身找原因,没有反思自己对下属的纵容和娇惯,却错误地认为都是钟维民惹的祸。钟维民呀,钟维民!你坏了我的好事我也不会让你自在,咱们走着瞧!
钱维山一个人正在生闷气,他的铁杆弟兄黑允行走了进来,大大咧咧地说:“钱哥,这个钟维民让咱哥们丢尽了人。他倒好,马上就要当雄jī市监管局办公室主任了,这可是一个举足轻重的正处级,这口气我咽不下去。我们给他搅和搅和。”
钱维山忙问:“你是听什么人说的?”
“这不会有假,我们的铁哥们秦首晟亲口对我说的。市局‘路透社’蒿彭绪也打电话告诉我了。”
“噢!有这事?我们可不能放过他。让秦首晟他们多设置些障碍,全面阻击钟维民。”
黑允行听到这里没好气地说:“秦首晟他们使尽了手段,就是无法降低侯局长对钟维民的信任,这才告诉我们,让我们想办法配合一下。”
钱维山立马脸一黑,恶狠狠地说:“钟维民呀,钟维民!这回我要报仇了,一定给你点颜色看。”他在办公室转了一圈,郑重地对黑允行说:“你马上打电话告诉市监管局,就说我们明天和地矿局的同志到市局汇报煤炭资源补偿费收缴事宜。”
“我现在就去安排。”黑允行雄赳赳、气昂昂地执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