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歌星讲自己住天桥底下,住王府井街道,住不通空气的地下室时,面带笑容调侃着;他讲自己在酒吧里唱歌一个晚上能赚200元,一个月赚6000元时,一脸的平静;他讲自己把6000元一张一张贴在墙上,准备接父母亲来北京,一夜没睡笑着坐到天亮时,眼睛滋润起来。他讲第二天去上班老板通知他,因为行规他只能唱一个月已经被解聘了,这个大男人在直播节目上放声痛哭。由甲在电视机前跟着他一起泪如泉涌。金钱对于生活在底层的人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大姐,是您的手机响吗?”
出租车司机的声音让她猛然回过神来,连忙掏出手机,打开一看是短信。就在同时,也不知怎么回事,只听见手机铃声一个劲地响个不停,再定盯一看,一条变成六条了,真是神奇。
第一条,广告,朝阳区某楼盘大降价,给你惊喜折上折;
第二条,广告,某高尔夫球场会员卡优惠大酬宾;
第三条,还是广告,复制手机卡偷听所有电话和短信;
第四条,蒋雨璇发来的:“花很漂亮,谢谢你。”
第五条,伍建辉发来的:“谢谢你的细心,伍建辉。”
最后一条,“明天下午2点记得去相亲,千万别迟到了。”
由甲的偏头疼终于发作了,这个病症已经跟了她十几年,一直都治不好。后脑勺的血管老是不停地胀痛,一阵一阵,慢慢延升到额头。
司机从后视镜发现了由甲的异样,“大姐,怎么了?”
“师傅,麻烦您帮忙找个药店停一下,我的头疼得厉害。”由甲捂着额头有气无力的说道。
回到家,眼皮在打架,倦得不行,刚才的药起效果了。由甲衣服也没脱,直接爬上chuáng睡觉。这一觉睡到第二天上午十点才醒,偏头痛也奇迹般地好了。
第三篇 人性与管理
19 解读人性
唐帅星期天也约了人。
他每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天都有个固定的约会。
那是一家位置比较稳秘的咖啡馆,唐帅要见的人就是这家咖啡馆的老板,还有一个是北京一家大学的教授。他们三人是在网络上无意认识的,因为谈得投机,又都在北京,于是从网友变成了朋友。
咖啡店老板姓秦,今年四十三岁。他还有一个身份,北京某IT公司老板,为人很低调。此人非常爱喝咖啡,又很有讲究,于是投资开了这个店。店里生意不好,确切地说一直亏损,原因有两个,位置太偏,没人流量;秦勇又有个癖好,喜欢安静的喝咖啡。来这里的客人不准喝高度酒、不准打扑克、不准喧哗打闹、不准带宠物,总之除了稳稳重重地喝咖啡、斯斯文文地吃饭、安安静静地读书、温温和和地聊天,一切喧闹行为都在禁止之列。
唐帅第一次碰到这样的生意人,竟然对顾客有这么多要求。两人相处久了,经过了解才知道这家店只是秦勇的玩票,目的是为了有个地方能让自己喝到正宗的咖啡,而不被人打扰。他一开始就没打算赚钱,赔本买卖也无所谓。即使一连三天没有一个顾客上门,他照样悠闲地喝着咖啡。
大学教授姓吴,女性,教哲学。三十八九岁,一头乌黑的披肩长发,体态轻盈,举止得体。此人特别爱思考,是属于思想境界很高的那种人。
唐帅走进咖啡店的时候,两人都已在了。店里的服务生对他很熟悉,亲切的打着招呼。
“不好意思,迟到了。路上有点堵。”他向两位道歉。
“今天气色不错啊。”吴玉珍笑笑说。
“出差刚回来,很憔悴吧。”唐帅怀疑自己受秦勇的影响太深,现在的他对咖啡的要求也越来越高了。
“脸憔悴,但眼神却有一种兴奋。”秦勇戏弄他,“有艳遇?!”
“别说,还真让我碰到一个。挺漂亮的,就是太冷。”
“想下手吗?我教你几招。”
“男同志们,”吴玉珍故意大声咳了几声,“除了女人,我们还可以说点别的吧。”
唐帅与秦勇眼神jiāo流了一下,没再继续。秦勇是那种性情中人,不做作,喜欢玩乐,喜欢思考,看人看物有独到的见解。这些特征唐帅都有,因此两人有很多共同话题。
“既然你们说女人,那我也来说女人吧,讲一个故事给你们听。”
“好啊。”唐帅知道吴玉珍的故事通常是有寓意的。
“洗耳恭听。”秦勇也点头示意。
“这是个真实的故事,发生在南方,那座城市叫无锡。”吴玉珍喝了一口咖啡,开始慢慢道来,她的声音细腻略带磁性,听得很舒服。
“女的是一家电视台的主持人,生得明眸皓齿落落大方,男人是一个名声鹊起的青年作家。两人都还年轻,本不打算这么早就结婚,不料一不小心女方怀了孕,两人商量说还是先结了婚再说吧,于是就去登了记并选择了婚礼的日子,也怪女人天性太làng漫了吧,女人坚持dòng房花烛要在船上才làng漫。
于是两人就搭乘了一艘太湖的游船。
半夜时分两人听见舱外许多异样的响声,接着广播说船触了礁,并在下沉,请大家赶紧逃生。男人就拉着女人跳出窗子扑进水里,那天夜里风高làng急,不怎么会游泳的女人只几下子就呛了水,正在这时她看见男人游了过来。
她想这下子好了,我丈夫来救我了,于是一把拉住男人的胳膊。夜色中的男人忽然很凶恶地吼了一声:“快放开我!”女人还不知怎么回事时,男人一脚踹在女人的胸口上,这一脚踹得女人万念俱灰。
也许是命不该绝吧,女人最终还是获救了。女人上岸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和那男人解除了婚约,并去医院打掉了那个不幸的小生命。后来有一天,女人接到了那男人托人转给她一封厚厚的信,信中详细地剖析了人性和人的本能,并不请求女人原谅他,只求女人好好活着并照顾肚中的孩子。”
“结果呢?”唐帅追问道。
“男人自杀了,用了一种颇为奇怪的方式,据说那是世界最残酷的一种结束生命的方式。”
“一个悲剧。这个女人并不值得同情,她害死了两条人命,一个是她丈夫,一个是她肚里的孩子。”唐帅说道。
“夫妻两人都没错,他们的反应都是基于人性,所以都能理解。”秦勇的语气很平淡。
“我把这个故事讲给我的学生听,结果他们告诉我:很正常啊,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呵呵,这说明现在的小孩看问题很透彻。”秦勇的率真让唐帅忍俊不禁。“夫妻嘛,不就那么回事!我老婆以前谈恋爱那会儿总bī问我,要是有一天我和你妈掉在水里,你先救哪个?害得我好几天脑袋都疼。如果现在问我,我会说:去你妈的,老子也不会游泳,先自己逃命再说!”
两个男人哈哈大笑起来。
“中年人的悲哀往往是经历太多,变得世故和麻木了。被许多人生经验所教诲,被定格,却自以为把握了现在。”吴玉珍平静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