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客户的意见出来了,要求天宇公司更换项目经理。
陈辉到深圳,得到的就是这样一个结果。
陈辉也做过不少项目,跟客户打jiāo道也有些年头,比格图肯要jīng明事故的多。一听事情的经过,再看客户的反应,就大致猜出另有隐情。陈辉也一直觉得这个项目,有点不同寻常。现在从客户方来看,似乎也很重视。他心里不敢马虎,更不敢轻意做决定。
唐帅有点发懵,事情怎么越变越严重了?他耐住火气,一字不落的听完陈辉在电话里的汇报。随后,赶紧请由甲过来,商量对策。
看着由甲坐着自己面前,一幅赏风赏景的好神色,唐帅话未张嘴,先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
“德阳银行出事了。”
由甲终于正直身子,jīng神集中过来,“什么事?”
“刚才,陈辉打来电话说,德阳银行,要求换项目经理。”
“什么原因?”
“需求调研阶段出现了重大失误,漏了一部分需求,而且还是很重要的一部分需求。现在对方说是我们项目组漏了,项目组又说是客户漏了,双方在扯皮呢。格图肯一直不愿意推倒重新做研发,可能言语上有些冲撞,把客户惹毛了。”
“那实际责任在谁?”
“陈辉说,责任确实在德阳银行,不过对方不认帐。”
“需求调研完,不是有确认书吗?”
“那东西有用吗?”唐帅摇摇头,“格图肻就是拿着这份东西,找客户理论,结果谈蹦了。”
两人一时无语。这个问题比他们想像中还要严重。一是时间上肯定有拖延,二是这个项目成本要增加;三是把客户得罪了。
由甲掏出手机,又给高原打了个电话,两人谈了很久。由甲几乎没怎么说话,但唐帅看到她的脸色越越来越差。由甲放下电话,看了一眼他,缓缓说道:“我们可能得换人了。”
“有这么严重吗?”
由甲点点头,“问题确实出在客户方。确切的讲,出在一个人身上。这个人叫孙建国,是这个项目组中,德阳银行业务方面的骨gān,他漏了一部分需求。但此人有后台,平时就有点目中无人,也没人敢说他。就连他们的处长,都得让他三分。”
“他想把黑锅让我们背?”
“嗯,是这个意思。”
“那也不至于换人啊?我们重新做研发可以。”
“既然都已经闹到这份上,这戏就得做足,才好给上面一个jiāo待啊。你不要忘了,德阳银行的老总伍建辉跟我们一样,最看中的就是时间。”
“你的意见呢?”唐帅问道。
“要不,你决定吧。我没啥意见。”
“这事还得向老板汇报啊。走吧。”
两人随即站起身,朝姚祖山办公室走去。姚祖山正拿着一个高尔夫球杆,在办公桌前,起劲的朝空中挥舞着。
“你们俩来了?坐!”姚祖山随意招呼了一下,又继续练习挥杆。
由甲没坐,直接走到老板面前,笑着说道:“怎么,今天有应酬?”
“是啊,上海那边来了个朋友,多年的老关系了。这个人就喜欢打高尔夫,一定要我和老何陪他玩玩。老何是领导,拒绝就拒绝了,我不行啊。你看,这不是难为我吗?我和老何,都不好这个。我们呢,就喜欢打那个不花钱的乒乓球。”
姚祖山难得在下属面前发牢骚,可见这个朋友关系不同一般。
“你们俩找我有事?”他终于放下球杆,擦了擦手,坐回了大班椅里。
“嗯,”唐帅硬着头皮开口了,“德阳银行的事。”
“说吧,看你们俩这脸色,有麻烦?”
两人对望了一眼,紧接着,唐帅把事情相关经过说了一遍。姚祖山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下属汇报工作时,一般脸上都很平静,只听不说话,极少打断,也很少发脾气。一旦决定起来,又快又准,也极少更改。
姚祖山听完唐帅的汇报后,沉思了一下,只说了一个字:“换。”
唐帅和由甲早已猜出是这个结果,点点头,准备离开。
突然姚祖山又加了一个句:“小唐,好好安抚一下格图肯。另外,我要的是时间。其他你看着办好了。”
唐帅点点头。
两人回到办公室,又商量了好一会儿。最后决定直接让陈辉接手做项目经理,一则他从商务谈判阶段就开始参与此项目,熟悉情况与需求;二则他是老项目经理了,无论是技术,还是沟通,带团队方面都没有任何问题。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时间,其他都要往后排。
唐帅在电话里,跟陈辉简单说了一下公司的决定。让陈辉立即回来,收拾行李去深圳做封闭式开发,同时再从北京多带几人过去,把损失的时间抢回来。
第二天,陈辉就从深圳回来了。
第三天,由唐帅和由甲亲自带队,一行人去了深圳。
几人一到德阳银行,唐帅和由甲首先去见了项目组成员,亲自承认错误,并且一切遵循德阳银行的意见处理。换人,重做开发,赶进度。
现场关系很融洽,德阳银行的项目组也说了很多客套与感谢的话。看样子,关系已经修复了。格图肯尽管之前,已经被陈辉打了预防针,当场脸色仍然很难看。
唐帅心想,这个黑锅已经背了,索性好人做到底,送个人情给他们。于是拉着由甲,和德阳银行的项目组成员,一起到伍建辉那儿演了一场戏。把德阳银行几个处长,加技术与业务骨gān大大称赞了一番,同时保证这个项目在双方的努力下,一定能按时按质完成。这些都是人jīng,也纷纷表态,全力配合天宇公司,竭尽全力把项目做好。
伍建辉见事情已经解决,也没再多说,例行公事问候了一下。
晚上,德阳银行设宴款待唐帅和由甲,本来蒋雨璇要来亲自坐陪,结果临时来了一个检查组,她得陪伍建辉应付那头的事,就改由德阳银行项目组陪同。包括业务与技术两处长,也包括那个肇事者,孙建国。
此人大约四十五、六岁,个头较矮,应该不到165CM,头发掉了不少,有点秃顶。眼睛里带着倨傲,不太搭理人,属于那种独来独往型。
唐帅仔细观察了一下他,跟内部同事关系也不太融洽。这样的年龄,这样的性格,典型的硬骨头,谁也搞不定,往往这种人智商通常不太高,容易被人利用。
唐帅又看了一眼,huáng处长和刘处长,这两个人可就圆滑和聪明多了。出了这么大的篓子,作为项目组的正副组长,拖不了gān系。他们却很好的躲在了后面,让这个孙建国出头,跟天宇公司闹。无论最终结果如何,要不天宇公司背黑锅,要不孙建国承担责任,都跟他们俩没关系。
饭桌上,宾主也都很客气,关系融洽,大家都没再谈工作的事。唐帅人在饭局,心里却担心格图肯和那几个小伙子。所幸,饭局很快结束。唐帅和由甲拒绝了接下来的安排,回到酒店,找到那班小伙子开了一个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