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凡间乱糟糟的,你我做好堪查人间才是第一要务,其它的事情自然有上仙处理!”
“可是……”司南看了看手中的甜糕。
“别可是了……”灶神将司南一路推了回去。
郭钗听到这里,道:“那你让人家等你的甜糕,你就没再回去过?”
司南托着腮道:“即然魔将都灭了,我也用不需他告诉我到底是谁了,日子一久,我就忘了这件事情!更何况等我想起来,他都不知转世几回了!”
“女仙你真够无情无义的!”郭钗呶嘴道:“你现在才想起来,这都快过几千年了吧!”
司南瞥了一眼沙场,道:“上万年了……”
其实当时是因为老灶神显得太惊慌了,以至于司南根本没有心思再去理会那个萍水相逢的凡人。
老灶神不停地在人间烟火录旁踱来踱去,长吁短叹,连连摇头道:“大劫啊,造孽啊……”
司南误以为是因为自己偷懒睡了一觉,以至于死了数百里的凡人让老灶神心里内疚,正暗自羞愧,老灶神却喃喃吐了几个字:“天地牢笼……”
这是司南第一次听到天地牢笼的名字,但已经知道这件法器必定非同小可,因为司南还没见过什么东西能让老灶神一天没想起来喝酒的。
她这么一转念间,虚空境内只有二个还站着的人仙了,除了南辕北马的小唐,就是那位凶神了,他周身上下如同沐了一场血浴,以至于整个人都向外散发着一层红色的光晕。
此时的归墟的天又黑了下来,方才退去的乌云又滚滚而来,而且像是压得更低了一些,司南不禁抬头又去看天。
地官的乘舆上,寿阳笑看着那位凶神道:“这人哪里像是仙家,倒像是修罗。”
“你焉知修罗不能成佛?”帝舜微微一笑。
寿阳轻笑了一下,道:“看起来上清镜又要多一位仙子了。”
帝舜但笑不语。
寿阳微笑道:“这几千年来有出息一点的人仙可都到了上清境了,再这么下去,恐怕上清镜就要排在玉清境之上了。”
帝舜淡淡地道:“天官本身有大运气在,又有司命,需要何作为,别人的千年万年累积下来的那点功德,于他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的事情罢了!”
寿阳不答,只是含笑道:“说起来,我们真得是有好几百年都见不着紫微君了。”
“天官大帝是何等人,又岂会随意露面。”帝舜不可置否。
寿阳看着归墟的天,道:“重华难道当真没有听过一个传言。”
地官晃了晃手中的琼怀,淡淡地道:“寿阳你此来就是想跟我说这个吧!”
寿阳没有回答这句话,却抬头看着天道:“好大的气势,不亏是天官大帝的一劫!”
第9章 无辜司南
帝舜不禁抬头去看那乌云,这才发现乌云已经团似浓墨,当中闪电霍霍,黑压压地笼罩在归墟的上空,不禁皱了一下眉头。
司南看着乌云也不禁皱起了眉头,突然感觉自己的法器晃了晃,她低下头见吴不知正踏着他的那支马良笔挤到身边。
“女仙,借一步说话可不可以?”
司南回道:“不可以!”
吴不知搓着手,似乎心痒难耐,道:“女仙,我这里必定有你想要知道的消息,只要你再告诉我一点天地牢笼的消息,我一定对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没什么想知道的!”司南淡淡的道。
郭钗急道:“我,我有啊,我想知道为什么天官没来!”
吴不知连忙对郭钗道:“天官不来归墟渡仙会那是从未有过的事情,这可是今年仙家们购买最多的消息,倘若女仙知道天地牢笼的事情,我愿意无偿拿这桩消息与女仙互换!”
郭钗连忙央求司南道:“女仙,你就把那什么笼子的消息告诉他好了啦!”
司南不答从腰间取出一只油黄葫芦,打开酒壶仰头喝了一口。
吴不知嗅了嗅眼睛一亮脱口道:“好酒,如杜康的浓香,却又似琼脂般的柔滑,是酒中极品。”
郭钗呶了一下嘴,道:“你这老头马屁都不会拍,我们灶神仙位的酒你不拿来比环翠山上的百花酿,却拿来比凡人的杜康。”
吴不知笑道:“女仙你有所不知,杜康乃秫酒,为粮食所造,环翠山上的百花酿雅则雅矣,要论香,拍马都及不上杜康!”
司南握着葫芦转脸淡淡道:“那这个你换不换?”
吴不知盯着酒壶显然颇为心动,但到底咬牙道:“不换,除了女仙的那个天地牢笼的的消息,其它都不换!”
司南将葫芦口拍上,道:“那省了……”她任凭郭钗摇晃着肩头,就是不理会。
吴不知想了又想,才咬牙道:“那我可以告诉女仙一桩跟女仙有关的事情,这件事情我从来没有卖给任何人……”
司南转过了头,吴不知低头轻声道:“因为这则消息是有关玉清境的……是有关女仙……容貌被毁的事情!”
郭钗低呼了一声:“女仙!”
司南的手指不禁握了一下,她一跃上了吴不知的马良笔,低沉地道:“走!”
马良笔一晃便没入了归墟山峰之中,吴不知收起了法器道:“女仙,我想知道天地牢笼这件法器有何厉害之处,又是握在何人之手?”
司南冷冷地道:“你讲了我自然会讲!”
吴不知犹豫了一下苦笑道:“那女仙能不能稍许透露一点,老朽毕竟要得罪的可是玉清境的人!”
司南深吸了一口气,望着四周冲天错根盘节的古树道:“天地牢笼……以天地为牢笼,无论是谁被它锁住,六道之中将再无他的藏身之处!”
吴不知犹豫了一下道:“哪怕是天帝!”
司南淡淡地道:“那怕是天帝!”
吴不知倒抽了一口冷气,道:“那岂非六界神魔皆为此人的奴仆,为什么几千年来都没听过这件法器的名号!”
“因为一,这件法器在上一次神魔大战之中不见了踪影,二是……”司南顿了顿,吴不知已经急不可待地道:“二是什么,女仙?”
司南才道:“二是,天地牢笼一出即是凡间十万条人命作为血祭,这就是动用它的代价!”
吴不知张嘴结舌,颤声道:“那这件法器在何人之手?”
司南冷冷地道:“这一下该轮到你说了。”
吴不知只好按捺住心头的激动,道:“女仙你知道我这个人兴好游猎,凡间的五湖四海我大半都去过……”
“我没兴趣听你的生平,捡要紧的说!”
吴不知连忙道:“是,是,我主要是想让女仙知道我怎么会进玉清境的门,好相信我的话是真的……”吴不知看了一眼司南的脸色似不再反对,便接着道:“女仙想必知道天官也是一个x_ing喜游猎之人,于是他的门下便招我去编撰一本叫山海异志的书,供天官游玩的时候翻阅。”
司南微微冷笑,吴不知接着道:“女仙常去玉清境跟天官的门下对人间烟火录我也有见过的,女仙……那天是不是破例拿了一把伞,有一个门童还问来着……”
司南的思绪一下子被拉回了那天,玉清境的朱门开,她收了伞跨门而入,开门的门童笑道:“司南女仙,归墟从来无雨,你何需打伞?”
司南对玉清境的仙子们从来冷冷淡淡,但很少跟这些底下的童子们板脸,更何况那天的心情很好,临来的时候老灶神刚从王母娘娘那里回,笑得眉开眼笑说是她回来便告诉她一件喜事。
还能有什么喜事呢,司南不禁红了脸,门童问她为何打伞,她都没注意。
“门外桃花瓣落似雨纷纷,女仙打伞自然是为了挡花落。”突然有人开口道,他的声音不高,但很动听,司南一抬头只看见青衣布衫的背影,那人半转过头来微微一笑道:“女仙,这边请。”
天官的架子素来很大,虽然三天二头找灶神的麻烦,但却很少亲自接见司南,十次里倒有九次是这个书童来见自己。
那天她所有的思绪都已经飞到了九宵云外,这一天原本应该是让最欣喜的一天,然而却成了她最大厄运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