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又想到了给刘茂林打电话。接通电话后,刘茂林一惊:陈洁雅和夏逸臣怎么知道了这事儿?想想,这事儿又不能不让他们知道,便给他们讲了大致情况。末了,刘茂林安慰他们说:“你们放心,我一直守在金明市人民医院。刚大夫从急救室里出来告诉我,菁菁的情况良好,马上要出来了。”陈洁雅和夏逸臣才勉qiáng放心,二人又在电话里问及医疗费的事儿。刘茂林说:“你们放心,菁菁是替我挨的段好飞这一棍,这医疗费由我承担。同时,我已经拨打了110,对段好飞绝不手软!”他对陈洁雅和夏逸飞一再保证,将不徇私情,追究小舅子段好飞的刑事责任。
开往金明市的火车车厢里,陈洁雅和夏逸臣就这么提起了刘茂林。
陈洁雅不无忧虑地说:“菁菁从小到大只想着学习,从没对异性动过心,她对刘茂林上心了。刘茂林对咱们有恩,他人品不错,工作也不错,年轻有为,不到三十岁就当了金明市东行行长,他出身教师世家,跟咱们知识分子家庭很般配,只可惜他是个有妇之夫,还有一个三四岁的女儿。我不止一次教育菁菁,坚决不能做第三者,破坏人家的婚姻家庭不道德,这同时是对自己的不尊重!可是,菁菁说,刘茂林和段好云的婚姻不幸福,段好云不孝顺,气死了刘茂林的父母,段好云对刘茂林的两个妹妹都不好,刘茂林一直有想跟段好云离婚的想法,只是他刚当上行长就离婚,害怕影响不好。尽管刘茂林也对咱们女儿有心,这次我去金明市,见了女儿还是要教育她,一定要跟刘茂林保持距离,坚决不能叫刘茂林因为她跟段好云离婚;坚决不能跟刘茂林过从甚密,不管现在这社会男女关系有多混乱,咱们家的女孩子都不许发生婚前性行为!”
夏逸臣点点头:“对,你一定要教育菁菁,坚决不能破坏刘茂林的婚姻,教育她女孩子一定要高雅有品位,不能失去情操,更不能失去贞操!”夏逸臣简单几句话说完,就又开始沉思他的huáng河除沙设想,拿出来随身携带的废旧的纸筒、铁丝、木棍、纱布、皮管等,放在车厢里的茶几上捣鼓起来……
陈洁雅忍不住瞪了一眼夏逸臣,埋怨说:“都是叫我教育女儿菁菁,她从小到大你教育了几次?不只是菁菁你没管过,三个女儿都是这样,你这个父亲角色简直就是形同虚设!你见天都想着搞发明创造,又怎样?想想我都生气,专利全部无偿捐赠给了国家,为国家创造了几个亿的经济效益,到现在家贫如洗。这些年,养活父母和孩子的钱都是我的教师工资,你的工资都被你拿来搞发明创造了。给你我看病的钱,还是刘茂林帮助咱们的。你对父母、老婆、孩子就不感到愧疚?想想,你连你自己都对不住,你竟还差点儿被白金生给打死啊!”看着一脸惭愧的丈夫,陈洁雅不忍再说。
陈洁雅叹口气,将目光投向车窗外面,车窗外正是满目葱翠的青山,栉次鳞比的碧水。其实,陈洁雅根本就没看到车窗外的景致,主要是无心去看,她在不自觉地想女儿夏菁菁,越想越感到隐隐不安,女儿绝对是爱上了刘茂林,而且爱得很痴心。
夏菁菁的性情随她爸爸夏逸臣,确实有点儿痴,上学时痴心学习,上班后痴心gān工作,现在又痴心爱上了刘茂林。这从夏菁菁回凌源后,总是不停地给母亲陈洁雅说有关刘茂林的一切:刘茂林身为长子,打小帮助母亲做饭、洗衣、带俩妹妹。刘茂林自小到大刻苦学习,以全省理科状元的高考成绩考上了一类本科院校学习金融,毕业后因为没关系分配到豫南县东行储蓄所,他不服命运安排努力gān工作,一步步gān到了金明市东行行长。刘茂林在金融事业上追求进步的同时努力考金融研究生,直至现在考金融博士……陈洁雅听女儿讲刘茂林的故事,还真是喜欢上了刘茂林,可是,一想到刘茂林是有妇之夫,还有一个三四岁大的女儿,便严肃地告诫女儿:“刘茂林再怎么好,他是有妇之夫,你就不能跟他接近,更不许对他产生感情!你更不能拆散别人的婚姻,古人云,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破坏人家的婚姻可是坏良心,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可是,如今……女大不由娘,菁菁这孩子到底还是对刘茂林产生了感情,这种感情恐怕再也阻挡不住了。火车车厢里,陈洁雅忧戚万分,幽幽地叹口气,对对面坐着的夏逸臣说:“要不,咱们别再gān涉菁菁和刘茂林的感情了?恐怕也gān涉不了了!既然这样,我倒希望刘茂林能够娶咱们家菁菁,可是,刘茂林跟段好云没有离婚,咱们又不能破坏他们的婚姻,这可咋办啊?”
夏逸臣没有说话,他已经彻底沉入huáng河除沙的设想中了。对于夏逸臣这个痴迷于搞发明创造的人来说,除了发明创造,其他的好像都无关紧要。
陈洁雅气得实在受不了了,大叫一声:“夏逸臣,我刚给你说话,你听见吗?”
夏逸臣一愣神:“什么?”
陈洁雅重复:“咱们别再gān涉菁菁和刘茂林的感情了,恐怕也gān涉不了。我倒希望刘茂林能够娶咱们家菁菁,可是,刘茂林跟段好云没有离婚,咱们又不能破坏他们的婚姻,这可咋办?”
夏逸臣说:“我也喜欢刘茂林,但是他不离婚,你叫咱闺女菁菁咋嫁给他?咱们坚决不能破坏别人的婚姻!”
陈洁雅沉吟片刻:“我听菁菁说了,刘茂林虽然铁了心想要跟段好云离婚,可是每每见到女儿,他就又开始犹豫,害怕离婚给女儿的成长带来yīn影。刘茂林很有家庭责任感,我还真是越来越喜欢他了……”
夏逸臣不说是不说,一说便发表了一句带有预言性质的话:“我看,刘茂林跟段好云离不了婚,你就别痴心妄想叫他娶咱闺女了!咱闺女菁菁跟刘茂林压根儿就没缘分,如果硬跟他在一起,恐怕要家破人亡!”
金明市人民医院急救室外,刘茂林安慰着下火车后匆匆赶来的夏逸臣陈洁雅夫妇:“叔叔阿姨,你们俩放心,我将不惜一切代价挽救菁菁的生命,同时严惩肇事者段好飞!”
陈洁雅抱着夏菁菁的血迹斑斑的衣服,哭得是泪眼模糊,将信将疑地看着刘茂林:“段好飞是你的内弟,你真的不袒护他?段好云会任由你将她的亲弟弟jiāo给警察?”
刘茂林坚定地口气说:“谁伤害了菁菁,我都不会原谅他,该法办的法办,该……”刘茂林正跟陈洁雅说着,段好云急匆匆赶来。段好云听说这起流血事件后,原本想要来看望夏菁菁的,听了刘茂林的话,非常不满地说:“谁伤害了菁菁,你都不会原谅他?我看你跟夏菁菁关系不正常!”
“你……”刘茂林尴尬地说着,白净的脸儿透出了一丝红色,忍了忍,带着解释的味儿说段好云:“你,胡说什么?我身为行长,对自己的员工向来都比较关心,员工们有困难,我总是对他们及时提供帮助。夏菁菁是我用行里的扶贫资金帮助过的员工之一,她感恩图报,为了保护我被人抡了一铁棍,保安报了警。警察现已查明,这是你弟弟段好飞所为!不管是作为夏菁菁的领导,还是作为段好飞的亲戚,我都应该来看看她,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