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如割_非池赋【完结】(118)

2019-03-10  作者|标签:非池赋

  段恩义父母见势不妙,赶紧过来劝,但并没有止住悲剧的发生,只见恼羞成怒的段恩义用力一推,戴子慧一不留神,竟然跌倒在地。

  一个有七个月身孕的女人,哪经得住这样的重创,疼得她顿时昏了过去。姑母戴安萍看见戴子慧下身淌出鲜血,吓得惊呼:“子慧,你怎么啦,你醒醒啊!”不停地唤她。段恩义也慌了神,站在那里不知所措。他的父亲愤愤地瞪着儿子,骂道:“你这个畜生,知道你闯多大的祸吗?”说着,颤颤巍巍取出手机,拔通了医院的急救电话。

  正在码头视察工作的chūn子,得知妻子出事的消息,赶紧驱车来到了医院。见姑父母、段恩义等人在急救室门口候着,chūn子忙问戴子慧到底怎么啦,当从姑母口中得知是段恩义失手所伤时,chūn子的气不打一处来,他用手指着段恩义质问:“又是你,你怎么连怀有身孕的表妹也不放过?”段恩义忙辩解说:“是她对我先动手的,我没有办法,只轻轻一推,谁知她就跌倒在地,真的不关我的事。”chūn子抡起拳头对准他的腹部就是一下,段恩义想还手,但被父亲拉住了,“算啦,别打啦,子慧还不知道怎么样呢。”段恩义忍住没有还手,chūn子这才作罢,但也放出狠话:“段恩义啊段恩义,你这个毫无情义的家伙,如果子慧和孩子有什么闪失,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过了许久,急诊室的门开了。chūn子赶紧拉住医生询问戴子慧的情形如何,只见医生叹息了一声,说:“我们尽了最大的努力,但只保住了母亲。”言下之意,孩子没了。chūn子悲痛不已,抡起拳头又要去揍段恩义,不想那厮一听孩子没有保住,吓得赶紧溜了。chūn子也顾不得去追他,而是转身拉着推出急救室的戴子慧的手,不停地呼唤着她。

  戴子慧躺在推车上,还在昏迷当中。看着她苍白的面容,chūn子心如刀绞。忘不了妻子怀孕时的那种幸福和满足,忘不了自己耳贴母腹倾听动静的那份好奇与喜悦,可所有这些,却在瞬间成为了泡影。chūn子越想越心痛,他拒绝姑父母一同前往病房,大骂道:“都是你们,是你们养了一个人渣,祸害无穷。子慧这么善良,她也下得了手。”姑父母自然也很心痛,但见chūn子情绪激动,不敢逆行,便只得告辞。可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只听chūn子恨恨地说:“请你们转告段恩义,我一定告他故意伤害,让他等着坐牢吧!”二人听了,心里一寒。

  chūn子同时质问负责董事长安全的李杰,为什么不跟在戴子慧身边。李杰一脸的委屈,说董事长这次出门根本没有通知他。chūn子又叫来打电话告诉自己戴子慧出事了的那个司机,司机也是一脸的无辜,说戴子慧上楼之前让他好好在车上等着,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会出事。chūn子知道不能怪他们,只是心中烦恼,无处排解。

  过了有两个多小时,戴子慧醒了。醒来的她见自己躺在病chuáng上,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一摸自己的肚子,惊呼:“我的孩子呢,快抱我的孩子来给我看看。”chūn子眼含热泪,拉着妻子的手说:“孩子在婴儿房,等你养好了身子就可以看到了。”

  戴子慧不信:“gān嘛要等我养好身子,我现在就要看到我们的孩子。”她看了看chūn子,又说:“你怎么哭了,怎么流眼泪了,是不是孩子没了?”

  chūn子假装笑脸,说:“没事的,我没事,孩子更没事。你现在看不到孩子,是因为孩子在你肚里只待了七个月,属早产,身体很虚,医生说需要治疗一段时间才能抱出来。”

  戴子慧这才信:“哦。只要孩子能平安生下来就好,否则,我绝对不会放过我表哥。”

  chūn子闻听,心痛至极,但没有办法,面对身体虚弱的妻子,他只能暂时骗她。

  身体逐渐康复的戴子慧,最终还是得知了胎死腹中的噩耗。失去孩子的痛苦,让戴子慧盟生了对段恩义无尽的恨。而姑父母几次三番的哭劝,又让她和chūn子感到为难。戴安萍几次跪在戴子慧跟前,请她看在一家人的情分上,务必高抬贵手,不要控告她唯一的儿子段恩义。

  chūn子当然知道,如果这次控告段恩义故意伤害他人身体,至使胎儿死亡,他一定身陷牢狱,永难翻身。但一个母亲几次三番的哭述,又让他惩治仇人的决心迟迟难以下定。

  这天,一位自称是chūn子故友的老者来找chūn子,让chūn子感到很意外,他仔细看着秘书递给来的那人名片上的介绍:香港富佳集团董事局主席潘光耀,一时想不起什么时候和他打过jiāo道。少顷,他通知秘书将潘光耀请进自己的办公室。

  老者神态自若地走进了总裁办公室,chūn子一看,原来是在净林禅寺教自己打坐的那位潘先生。

  “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您就是潘光耀先生!”chūn子赶紧迎上去,请潘光耀坐,并亲手为他泡茶。

  潘光耀还似先前那般容光焕发。坐下后,他问:“不知牛总裁的禅坐之功练得怎样了,我可是你的一日之师,特来讨杯茶喝的。”

  chūn子说:“欢迎,欢迎,您是我请也请不到的贵宾。只是说来惭愧,我整日俗务缠身,竟无遐学习禅坐之法。真不知以您这样的身份,是如何忙里偷闲,勤加练习的?”

  潘光耀说:“在繁忙的工作和生活中坚持禅坐确非易事,但它其实并不与工作和生活相矛盾,禅坐的本身也是提高我们的警觉力、判断力,从而帮助我们决策问题、解决问题。所以,我是把它作为一家公司负责人的一项本职工作来完成。不过,我今天来找你,并非要与你探讨禅坐之法。”

  chūn子问:“不知潘先生还有什么重要的事,请予赐教。”

  潘光耀说:“你是不是想控告段恩义故意伤害他人身体,为你那未出世的孩子报仇?”

  chūn子很吃惊,问:“潘先生如何知晓此事?”

  潘光耀说:“牛总裁遭逢这样的变故,我怎会不知,因为我受人所托,要时时关注你的。”

  “受人所托?”chūn子不解。

  “是的。而所托之人就是了绝和尚。”

  “我爸爸?”chūn子两眼直愣愣地望着潘光耀,眼神中写满重重的疑问。

  “了绝让我时时关注于你,在你遇到挫折之时,或者是遇到不可化解的难题时,叫我以佛法的智慧加以点拔,让你得到觉悟和解脱。”

  chūn子感慨父亲的良苦用心,但段恩义之仇不可不报,否则如何消减心头之恨。他问潘光耀:“难道潘先生是想让我放弃控告段恩义?”

  潘光耀点点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其实此前我已找过段恩义,他对自己所做的事已充满悔意,你还是给他改过的机会吧。”

  chūn子听了有些气愤,说:“潘先生似乎是受段恩义那混蛋所托,是想粉饰他的罪行吧。”

  潘光耀摇头说:“你误会了,我的确是受了绝师傅所托,来减少你的憎恨心,以求得你内心的解脱来了。”

  “难道让我放弃对恶人的控告,就可以求得内心的解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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