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是昏了头吧!”马脸青年骂道。中年汉子接着说:“异想天开的事就别指望了,晚上有艘货船到大鹏湾,你就坐那船离开,记住,不要再和戴家有任何联系,否则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的。”
“这么快就走?”chūn子显然还是不太甘心屈服于这伙匪徒。
“gān嘛?不想走,是不是还想和她来一次?”中年汉子指了指已到门外的那妇人,“老实告诉你吧,她接客10多年了,chuáng上功夫了得,你小子好享受啊!”说着几人一阵狂笑。直笑得chūn子心在滴血,万念俱灰。
半夜,chūn子被几个匪徒当作货物一般扔在了大鹏湾的盐田港。到了深圳的地界,chūn子仍然找不到一丝暖意,整个港口充满萧瑟之气,昏暗的灯光下尽是些冰凉无情的集装箱。chūn子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一直走着、走着,走向那无尽的远处。
又累又饿的chūn子来到一处还亮着灯光的店铺门前时,被一句女声叫住了。
“老板,这么晚还在散步呀,快进来坐坐。”
chūn子实在饿得不行,以为是还没打烊的餐馆,便晃晃悠悠进了店门。
“老板,看你站不稳的样子,是不是喝醉啦?”一女的问。
chūn子上下打量了一下店里,只见几排木椅上坐的全是浓装艳抹的女人,不禁有些奇怪,当问他的那女的用手搭着自己的肩,chūn子终于明白冒冒失失进了一家“jī”店。
“对不起,弄错了。”chūn子解释一番连忙走出店门。
“gān嘛走呢?”那女的追了上来,“是不是你瞧不上这里的小姐,没关系,里间还有更漂亮的,你可别急着走呀。”
“不了,不了。”chūn子说话已显得有些吃力了,毕竟他从被劫持到现在一顿饭都没有吃过,加上又惊又怕又受rǔ,早已是心力憔悴。没走多远,他终于支持不住,昏倒在地。
“咦,那个人倒在地上啦!”几个jì女惊呼。
“他娘的,可能是个流làng汉,亏你还把他当作大爷迎进来。”老板模样的女人说。
“我是看他高高大大,穿得不耐才引进来,现在倒在咱店门口该咋办?”
“可别让他这样躺着。”女老板模样的人见一女的刚从里间出来,便说:“小怜、翠翠和兰兰,你们几个去看看那人有气没有,把他移到别处去。”
小怜刚从里间接了一个客出来,听话地走出门。另外两个被点名的则慢吞吞躲在后面。
小怜走近chūn子身边,只见他侧身躺着,背对着店里的灯光。当她将chūn子轻轻翻了过来,准备借助灯光看个究竟时,不禁怔住了,她觉得chūn子是那样的面熟,那样的似曾相识,再仔细一看,不禁惊叹:难道是他?
小怜拿不定主意,但还是决定救一救他,便对店老板说:“我好像认识这个人,我们帮帮他吧。”
“好像认识?帮他?”店老板不肯答应,“可别惹这个麻烦,要是他死了怎么办?”
“不会的,那不远处不是有个诊所吗,我们抬去那看看。”
“要管你去管,不过,也不要连累我们店里。”
小怜无奈,只好叫来一个要好的姐妹阿姝,将chūn子背到不远处的诊所门前,将已经睡去的医生叫醒。
医生起chuáng后给chūn子作了检查,发觉是饥饿劳累过度昏了过去,便连忙给他输液。
过了好一阵,chūn子才苏醒过来。
“你们是什么人,我这是在哪儿?”chūn子问。
“你昏倒在我们店门口,是小怜把你背来诊所的。”阿姝说。
chūn子记起来了,连忙致谢,“谢谢你们。我可能是太累了。”
小怜近前说:“你能告诉我叫什么名字吗?”
chūn子看着小怜,一愣,半晌才说:“我叫张深。”
小怜露出失望地表情,只听阿姝悄悄说:“我说没那么巧吧,救错了人。”小怜示意她小声点,又对chūn子说:“你是哪里人,要到哪里去?”
chūn子摇了摇头,“不知道。”
医生在一旁说:“他需要吃点东西。”
“哦。”小怜对阿姝说,“这么晚了,也没什么生意了,要不你先回出租屋弄点面条什么的。”
阿姝有些不满,但还是答应而去。
小怜对chūn子说:“你这么晚一个人在外面gān嘛,住哪呢?”
chūn子叹息了一声,对小怜说:“一言难尽,我在这儿没有住的。”
见chūn子又盯着自己看,小怜觉得奇怪,但又不好问,心想,他难道也认识我,可是他叫张深,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个人啊。小怜想了想,对chūn子说:“既然你没有住处,要不先到我那住一晚,也好恢复一下体力。”
其实chūn子对小怜也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怎么也想不起来,听小怜愿意留他住下,chūn子连忙表示感谢,但并不愿意去,“哪里好意思去打扰你。”
“你是不是因为我们是做……”小怜忍着没将“jī”字说出口。
chūn子明白她的意思,其实自己确实是那样想的,可转念一想,没有她,自己还昏睡着冰凉的水泥地面上,怎能不念及她的恩情反倒计较起她的身份。chūn子忙说:“不是,不是,能有个地方安身我求之不得。”
打完点滴后,小怜帮chūn子付了医药费,便领他回自己的住处。chūn子难为情地说:“我原本有个钱包在身上,可能在路上弄丢了,搞得让你付医药费真是不好意思,以后有钱了一定还你。”
“你客气什么,不过我只能留你住一晚,明天上午你恢复元气了该上哪还是上哪去。”
第五十五章 往事不堪回首
小怜与阿姝两人租住在一间狭窄的民房内,她领chūn子来到这里时,阿姝已将面条弄好了。chūn子很是感激,一边致谢一边大口吃起来。他确实太饿了。
阿姝撅着嘴,显然对小怜带进一个男人来住很是不满,但又不好当面发火,只好闷声闷气跑去卫生间冲凉了。
屋里只剩小怜和chūn子两个人。看着chūn子吃面条的情景,小怜愈发觉得故人就在眼前,但又不能确定无误,左右为难之际,只听chūn子说:“没想到你对我这么好,能告诉我是哪里人吗?”
小怜平时并不提起自己的详细来路和姓名,然而此时在他面前却有合盘托出的必要,如果他真是那个自己想念了多年的故人,想必一定记得自己的名字,更别说两个人共同的家乡了。
“我真名叫牛芳玲,**省高峰县老土乡牛磨村人。”小怜有意将老家地址说得详详细细、清清楚楚,然后认真观察chūn子的表情。
chūn子果然很是惊讶,口里轻轻念叨:“牛芳玲、牛磨村?”似乎很熟悉这些字眼,却一时想不起来。
“牛磨村,这名字真有意思。”chūn子这句话一出口,牛芳玲感到很失望,难道自己真的看错了人,他根本就不是自己日思夜想的牛chūn早,根本就不是自己心爱的chūn子?牛芳玲心里很难过,但又不甘心,尽管自己离家8年多,人的相貌多少会有所改变,但无论如何,曾经那么相爱的人也不至于会相见不相识!眼前的他看上去是比8年前的chūn子成熟,也魁梧一些,但相貌神情,以及声音并无多大差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