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ūn子获悉杀害妻子的凶手竟是邹娜,心情十分沉重。他宁愿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宁愿妻子蔡芬是自己不慎跌入江中,或者是死于郑金平之手,也不想看到一个柔弱女子与此扯上关系而负上法律责任。因为他清楚邹娜和自己一样,也是这场情变的受害者,而罪魁祸首正是自己曾经颇为信赖的同学郑金平。
“爸,郑金平行贿的罪名成立,会是什么结局?”chūn子问蔡学良。
蔡学良想了想,说:“至少也得判个六七年吧。”
“才六七年?太轻了!”chūn子愤愤地说。
翁婿二人又说了一会话,许是太累了,chūn子终于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chūn子决定去看看李唯一。“这个倒楣的家伙虽然没少gān缺德事,但对自己还是够义气,要不然也不会写信给岳父以阻止蔡芬和郑金平来往。”chūn子听岳父简要介绍了他的情况后,这样想。
当李唯一看到昔日好友chūn子来看他时,竟然像个孩子似的哭起来:“chūn子啊,你这个混蛋,你没死啊,我还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
看着神情憔悴、满脸胡须的李唯一,chūn子心如刀绞,说:“你受苦了,但也怪你自己,gān嘛做事这么冲动,特别是违法的事,你也敢做出来?”
“唉。”李唯一叹息一声:“个中情由一言难尽,不过能看到你回来,我真的很高兴,求你设法救救我吧。”
chūn子说:“我问过我岳父了,说你触犯了法律,他作为县委书记,也不能枉法啊。”
李唯一听后垂着头,不言语。
chūn子便接着说:“你我是好兄弟,能帮上的忙我一定会帮,请问你还有什么要我办的吗?”
李唯一说:“我其实也不惧坐几年牢,只是放心不下赵晶晶,她为我付出了那么多,却一点点回报也得不到,我对不起她。”
chūn子说:“我刚听岳父岳母说起你与赵晶晶之间戏剧性的故事,虽然知道得不具体,但以我过去对她的了解,赵晶晶确实是一个十分难得的好姑娘,如果你信得过我,我一定会好好安慰她、照顾她。”
离开公安局,chūn子又去文州找赵晶晶。赵晶晶见chūn子回来了自然十分地高兴,但一提起李唯一却又是焦虑万分。
两人在一家茶吧里坐。赵晶晶说:“我真不知道事情会弄成这样,其实就算他拿不出二十万,我也终究会嫁给他。他何至于要去行敲榨勒索的违法勾当。”
chūn子吃惊地说:“原来是你bī他拿出二十万来娶你?”
赵晶晶连忙摇头:“我哪里会这样对他,是我爸爸不同意,故意难为他的,但也没想到会将他bī上犯罪的道路。”说着,赵晶晶近乎央求道:“牛主任,看在你们是好朋友的份上,也看在我曾经是你同事的份上,你救救他吧,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坐牢啊。”
chūn子叹息一声,“我何曾不想帮他,只是我帮不上啊。”
“你不是蔡书记的女婿吗,就算蔡芬姐她不在了,但你们的亲戚关系并没有改变啊。”赵晶晶边说边流泪,“你去求求蔡书记吧,他不可能不给你一点情面的。”
chūn子说:“其实我已经求过了,他说不敢循私。”
“谁说不能循私,你我都在党政机关待过,哪个地方、哪个单位不是领导说了算,你去求求他好吗,我求你了。”赵晶晶用手抹了一把眼泪,“我去看过几次唯一,他又瘦多了,我好担心他。”
赵晶晶的话让chūn子不忍拒绝,只好答应回去想办法,让李唯一早日洗脱罪名、重获自由。
回到高峰已是晚上七点多。刘秀见女婿还没吃晚饭,赶紧到厨房热饭菜,一边对chūn子说:“看到小赵了吗,她一定很着急吧。这个李唯一也是,有小赵那么好的姑娘跟着他还不够,非要弄那么多钱gān嘛。”
chūn子说:“我见到赵晶晶才知,并非李唯一财迷心窍,而是赵晶晶的父亲有意为难他,说李唯一若拿不出20万,就别想娶他的女儿。”
“哦。”刘秀恍然大悟。
chūn子吃过饭,见岳父还没回来,便问:“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呀?”
刘秀说:“香港一个经贸考察团来高峰了,估计你爸要陪到很晚。”
“香港!?”chūn子一愣,他不由得想起了远在香港的戴子慧,不知她父女现在可好?
刘秀见chūn子呆呆地想着心事,便问:“是不是想找你爸说李唯一的事?”
“嗯,对,对……”chūn子回来后一直未曾提起过戴子慧这个人,更未提起过自己到过香港以及与此相关的离奇遭遇。一方面是他不愿提起,他一想到自己在香港遭胁迫蒙受奇耻大rǔ的那一幕就感到心悸;另一方面,这事说出来如同天方夜谭,有谁能相信他会与香港十大首富之一的千金有过那样一段情缘?
“你是想求你爸帮帮李唯一对吧?”刘秀说。
chūn子点点头:“我和李唯一是好朋友,又答应了小赵,所以我想等爸回来了,再求他想想办法。”
可是等到晚上十点多,蔡学良仍然没有回来,刘秀便催chūn子先去睡:“你又跑了一天,也累了,先去睡吧,我见到你爸。会和他说的。”
chūn子不依:“这也不算晚,还是等等吧。”说着,来到阳台上,望着满天的星星发愣。他想起了过去在高峰工作时的情景,李唯一与自己尽管志趣和性格上都存在差异,但却是真诚相待的好朋友,现在他身陷囹圄,自己又怎能袖手旁观。
晚上十一点的样子,蔡学良终于回到家里。刘秀为他端来了热茶,指指阳台,说:“chūn子这孩子还没有睡,站在阳台直发愣。”看来蔡学良的心情很好,他微微笑笑:“chūn子又在胡思乱想些啥?”刘秀噜噜嘴,示意蔡学良过去看看。
“chūn子,在发什么呆呢?”蔡学良走到阳台,轻拍chūn子的肩。
“哦,爸爸,你回来啦。”chūn子正望着满天的星星出神,也不知思绪飘向了何方,听岳父唤他,这才回过神来。
“来,来……”蔡学良叫chūn子来到客厅,从公文包中取出一本册子,对chūn子说:“你看看,香港环宇集团准备在高峰投资8亿元兴建一家大型化工企业,这可是全县最大一笔引资项目,建成投产后将大大增加全县的财政税收,还将促进相关产业的发展。”
chūn子翻了翻那本印装jīng美的公司画册,仍然在想着心事。
蔡学良不解地问:“怎么啦,你不觉得这是高峰人民的一件大喜事吗?”
chūn子却说:“这固然是一件大喜事,但在此时此刻,我更担心李唯一。我今天去看了他,他真的很惨。”
“你还是想求我去帮他?”蔡学良知道chūn子心里在想什么。
chūn子说:“我希望你看在他是我朋友的份上,也看在他曾经是你部下的份上,帮他渡过这个难关好不好。”
蔡学良突然仰身靠在沙发后背上,不言语。这时,刘秀过来端起茶杯,说:“老蔡,茶凉了些,喝一口。”蔡学良接过,看了看刘秀,又看了看chūn子,将茶杯放在茶几上,说:“chūn子啊,你也不小了,看任何问题、做任何事情都要分清是非,李唯一触犯的是法律,不是某个人可以随意为他脱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