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月 2 日,在去德国之前,萨特、维克多和加维去“圣迹”区一个讨论 会上介绍《造反有理》。这个会议的地点是乔治·米歇尔的一个朋友筹措资 金提供的,这位朋友委任他为艺术指导。乔治·米歇尔找到这地方并由他的 ① 几年后,他用克里恩的笔名,重写了这段经历。新书更名为《雇用的死神》。两个版本都有科恩-本迪特 写的序。
② 同米歇尔·孔达的谈话,《七十岁自画像》。
室内设计师朋友把这房间改造了一番。这既是一个电影院,又是一个剧院, 又是工艺商店,还是个售价非常便宜的自助餐厅。除了这一次,以后还有许 多次,乔治·米歇尔都把这剧院jiāo给萨特使用。
这一时期萨特非常忙。12 月 17 日,在日本之家,他同日本学生进行了 谈话,学生们希望了解他的哲学和政治之间的关系。米歇尔·孔达对这次谈 话进行整理,发表在 1975 年的一家日本期刊上。他在一个呼吁书上签名,要 求释放因在军队中主张民主权利而被关押的士兵。12 月 28 日,在利埃维矿 发生四十三人死亡的事故之后,萨特在《解放报》重新发表了他在伦斯发表 的反对煤炭部的起诉书,并增加了一小段话,说明他的这个起诉书是对检查 官帕斯卡宣布的。他同富柯一起,就这个事件举行了一个记者招待会。
他的首要工作是讨论我们打算为电视台创作的节目。在一个星期内他同 维克多、加维和我就这个事情讨论了三次。我们停止了我们的对话工作,对 话由一个打字员进行记录,这种工作是很困难的,因为我们说得相当快而罗 马的钟声不时很响地遮盖了我们的谈话声。我们的注意力现在完全放在对电 视节目的构想上。除了我们大家一起工作的时间外,萨特和我还用很多时间 讨论此事,他用他那几乎无法辨认的字迹记下自己的思考和建议,维克多则 在我们每次讨论后,把想法记在纸上,并找人联系事宜。在这个节目中,我 们打算分十次讲对本世纪的历史,每次七十五分钟,余下的十五分钟联系主 题谈一谈今天的现实问题。不到两个月,我们就草拟了六次节目的提要;要 给这些节目以充实的材料,还需要历史学家的合作,我们求助于青年研究工 作者,他们许多人都是维克多和加维的朋友。
1975 年
首先一个问题是由谁担任这个电视节目的制片人。萨特希望特吕弗同他 一起工作。莉莲·西格尔同特吕弗很熟,12 月 31 日,她带他来看萨特。特 吕弗不打算gān。他建议萨特去找罗歇·路易,他拥有较qiáng的能力。罗歇·路 易是一个出色的电视采访记者和制片人,他于 1968 年辞职,在一本非常生动 的小书《OR-TF①,我的战斗》中,他说明了自己辞职的原委,后来他创立了 斯科普科洛,一个在贝勒维尔有着庞大社址的独立制片合作社。他同意帮我 们gān,这样就避免了官方监督。与埃德兰②谈判的结果是,允许我们在没有他 的技术人员参加的情况下进行摄制工作,我们变得有自主权了。剩下的是选 择导演。我想到伦茨,他的《绿色的心》我很喜欢。他为我们放映了他的最 近一部影片。它描述了《绿色的心》的一位主人公卢路经过五年的囚禁出狱 后的一天。萨特要离银幕非常近才能模模糊糊看到一点点,然后他再听别人 读电影剧本,他非常喜欢这部影片;我们也是。加维和维克多认为它的政治 性不qiáng,但他们也不反对让伦茨来导演。罗歇·路易又推荐克洛德·德·吉 弗雷,我们看了他制作的一些电视节目,我们同意了。他们俩都同意跟我们 合作,虽然就我们这方面说来,事情是没有任何保证的。
12 月底,朱利昂在萨特的书房拍摄了六分钟的电视片,在该片中,萨特、
我、维克多和加维宣布了我们的计划。拍摄花了我们一上午时间。几天后电 视将播放,我们十分高兴。1 月 6 日,朱利昂在电视节目中雄心十足地介绍 他这一年的计划,并准备播放这一短片,但没有播放,因为一个月前,加维 gān了一件蠢事,无论是萨特还是我都无法理解:他在《解放报》上写道,如 果萨特同意为电视台工作,那仅仅是为了让电视台出丑。朱利昂对萨特说, 加维刚刚写了这样的文章,他不能让加维在影片中出现。我们坚持说明我们 同加维是一个整体,朱利昂不得不放弃把有加维的镜头剪掉的念头。最后, 我们这个节目在 1 月 20 日播放了,虽然是经过审查的。
1 月 5 日,开了一个历史学家会议,他们多数从外省来。因为萨特没有 出席,维克多主持了会议。1 月 7 日我们同朱利昂和沃尔弗罗姆——朱利昂 的得力助手——在莉莲的家里会面,为了落实一些事情。其中有一个经费问 题。维克多和安娜·谢尼埃是制片秘书,到目前为止他们没拿一分钱;萨特 自己掏腰包给他们钱。1 月 22 日我们把六个节目的提要送给了朱利昂,他在 20 日支付了合同报酬一万三千五百法郎,它是部分付款,整个合同的报酬的 条件还有待谈判。我们打了十五次电话才弄到这预支。 除了每星期三次的“四人小组”会议,在萨特的住所,还有许多别的会。
1 月 28 日,萨特同伦茨和德吉弗雷谈了一次话,2 月 28 日又谈了一次。2 月 1 日,历史学家们有一次会议,以后每月在斯科普科洛有一次全体会议。他 们按照我们建议的主题分为几个组进行工作。在这些会议上他们陈述了自己 取得的成果。专门有一组是妇女,她们希望阐明妇女在近七十五年中所起的 作用,这一作用非常重要,它多少有些被掩盖忽略。我们预料,历史学家带 来的材料非常丰富,不可能全部拿来使用;我们想按照每一个节目的顺序使 这些材料出版成书。我们与帕泰商定,他们将免费提供我们需要的全部文献。
① 法国广播电视局。
② 一个非常重要的部 S.F.P.(法国广播电视部)的部长。
我们需要一位律师来协助处理所有行政管理事宜和经济问题。我们选择 了凯杰曼。我们都跟他很熟。2 月 20 日萨特和维克多向他说明了我们的问题。 他建议去要求尽快签署一个议定书。3 月 6 日,萨特同朱利昂和沃尔弗罗姆 在莉莲家会面,但他未能签成议定书,只是得到第二张支票。钱分给了历史 学家各小组;它们在凯杰曼的帮助下组成一个民事社团,作为这个电视节目 的第五位作者。
正像我说过的那样,萨特因为无法看到跟他谈话的人而感到不便,在人 多的场合他都不大显露自己。在通常的会议上主要是维克多在说话,他那一 副权威的架式使一部分人被慑服,又让另一些人恼火。4 月 13 日,萨特进行 了长时间的发言,这个会开得相当激烈。
与会者取得的一致意见是,节目应该以萨特为中心,如果发生争执,由 他作出最后裁决。但现在历史学家又对他们同“四人小组”的关系提出质疑。 他们不想局限在文献资料的搜集上,而让别人据此得出结论。萨特试图说服 他们,因为这节目的目标是一个“美学一意识形态”作品,它需要一个很小 的写作班子来完成综合工作。历史学家们理解这一点,但总的说来,他们感 到灰心丧气。幸运的是,那天中午斯科普科洛招待了极好的冷餐,这使紧张 气氛得到缓和,与会考们吃喝起来,并可以三三两两地jiāo谈。下午,会议的 气氛显得友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