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普鲁斯特哭泣》作者:林煜
一个文学青年的自述多年后,我们藏起眼泪,藏起浑身的刺和期望成为不一样的自己的念头。最终成就了现在的自己。
【内容简介】
《为普鲁斯特哭泣》是包含“读书笔记”、“浮世绘”、“小说”、“游记”等四部分的。每一个篇章都充满了作者对生活的质问和对生命的感悟。林煜先生文笔细腻、优美,这本书记录了他迄今为止的人生,一个既平凡又不平凡的人的创作,反映了这个时代的风貌特征。
【作者简介】
林煜,男,1972年生于浙江临海。1993年毕业于杭州大学新闻系。1998年底加入都市快报社,历任主任、编委、副总编辑。2001年创办十九楼网站。2006年底,创立杭州十九楼网络传媒有限公司,担任董事、CEO。
2006年,获杭州新闻奖(人物奖);2010年,被国家新闻出版总署评为全国新闻出版行业领军人才;2011年,获第十届“杭州市十大杰出青年”,同时被授予“杭州五四青年奖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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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
不安:挽留内心的言辞
huáng石
林煜,与我行事大相径庭,这几乎让我忘了他是我的朋友。正是如此,他必定位于那种常态朋友之外隐匿的朋友。
他曾有过两次让我诧异。第一次是多年前法国新小说派作家菲利普·图森到访杭州,为此他写就随笔《温驯的抽象生活》,这是我在此前阅读到他唯一的文章。语体简练、洁净,挪借了菲利普·图森段落式的文体,引起我倏忽间的触动。第二次是他摇身一变,从一个传统媒体跨界到互联网媒介CEO,令我对他的性格结构产生令人费解的矛盾性判别。
这是我第一次全面浏览他——仅与文学发生关系的部分,也是他的出发点(他本人却认为是前现实状态的终结点)。确实如此,但不仅如此。从表面上看,这仅是上世纪末至本世纪初一个文艺青年的文字历程:一些十年前的随笔,看上去似乎是献给上世纪文学大师们的感伤挽歌(更早期的短篇小说,则是作者生命遏制性的萌动);从对普鲁斯特弥留之际情绪的突袭开始,大致相同的语调述说了弗吉尼亚·伍尔夫完美的自溺、老托尔斯泰宗教式的逃离、纳博科夫对于生命戏谑的凝视,以及茨维塔耶娃与里尔克抽象的悲情等等;其言辞节制有度,之间弥漫着淡雅的脆弱呼吸,警觉的感伤,像一种为了伟大叙述消失的哽咽。
我不在乎此书的文学价值(纯文学性在当代价值坐标中已经丢弃)。它的意义也并不在于作者文学情结的见证。但问题的关键是,我从中意外获得了的另一个层面的意义传导,一种让我陷入与随笔中人物共同的不安——为何作者恰好反复钟情关注于艺术家们生活的裂缝这一剖面?无论是马塞尔·普鲁斯特,还是弗吉尼亚·伍尔夫,他和她无一例外沉溺于现实性创伤,这也是困扰所有现代艺术家的共同性母题:艺术或幻想与现实之间回溯性的错位。正是在无法闭合的创伤性结构中,上个世纪的焦虑、冲动、逃离、幻觉、死亡并非远离我们,反而获得了后现实社会中的当代性意义。也许这未必是作者的自觉动机,但这无关紧要,就像一个运动员可能完全不懂力学原理,但并不妨碍他跑得快。
现实的屈rǔ迫使我们在不安的生活中丢失了不安。
这一时刻,作者对我已然无法隐匿,所有的动因水落石出。不安——我也豁然明白了他的那些青chūn短篇中隐馈着同样的基数——从他自己现实的时间中逃离出来。离开或者告别的不是文学或时间,而是为了让幻象成为记忆,而记忆成为回溯性真实,而现实,则是为了填补幻想的空缺。这种不安,贯穿于普鲁斯特的感伤、伍尔夫的自溺,也促使了老托尔斯泰的晚年逃离;这种不安,是所有不安于现实的伟大艺术家们各种症状的诱因,是一种在社会结构系统意识形态下的过剩,是一种抵抗现实的裂缝,但也正是生命情感脆弱的七寸。
雷蒙德·卡佛曾说:“文学能让我们意识到自己的匮乏,还有生活中那些已经削弱我们并正让我们气喘吁吁的东西。文学能够让我们明白,像一个人一样活着并非易事。”确实,这些言辞并非是一种缅怀,并非让我们的言辞局限于文学,而是让我们从中感受到与一些事物必须匆匆赴约的必要。那些与忧伤必要的赴约,那些对内心不安的挽留,那些正欲传递的神秘声音,是应对我们生活日益抽象化、符号化现实结构的疑问,是我们这个社会系统习惯性奴役化生活的例假。从这种意义上,此书并非作者对过去的告别,而是他告别曾经以为的幻觉,而这些幻觉恰恰因为告别而成为真实。
【写在前面】
林煜
六年前,差不多与“十九楼”公司创办同时,我的同事、作家孙昌建让我报上书名——这本书将作为“都市快报悦读书系”的一本。我报的书名是《新闻的灵性》。我的计划是,把自己对新闻和互联网的想法写下来。六年过去了,我终于下定决心出这本书。书名变成了《为普鲁斯特哭泣》,内容也无关新闻,无关互联网。
书中收录的都是2006年“十九楼”公司创办以前写的随笔和小说。很惊讶自己曾经写出了那样的文字,看着它们,顿觉那一年有股神秘的qiáng大力量,驱使我突然大转弯,虽然我仍怀揣写作的梦,从此走上的却是另一条完全陌生的路。
六年很短,倏忽而逝,六年又很长,足以改变绝大多数的事物。六年来,“十九楼”的员工从不到十人发展到近六百人。六年前,父亲生龙活虎,能轻松上树下山;六年后,父亲已经老得走不动了。
是父亲让我最后下定了出这本书的决心。看着父亲备受病痛折磨的样子,我知道这一次真的需要和自己的过去告别了,告别那个年轻的、敏感的、青涩的、yīn郁的我。
如果父亲还能看到这本书,他一定会为我感到骄傲。
2012年7月17日
杭州
☆读书笔记
【为普鲁斯特哭泣】
早晨醒来,眼睛又肿又痛。怎么回事?昨晚我睡得很好啊?我挪动着笨拙的身体,穿衣下chuáng。我忽然想起,我已经连续两天两夜没朝窗外看过一眼了。
从前天早晨开始到现在,我没有离开家门一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一句话。不透光的窗帘紧紧地拉上了。电灯一直开着。房间里弥漫着bī真的夜晚气息。
我坐在被窝里,脑袋低垂,双手虔诚地翻开《追忆似水年华》第一卷第一页,我这个初chūn的朝圣之旅从这里开始:
“在很长一段时期里,我都是早早就躺下了……”
激情的暗流在涌动!那是普鲁斯特的语句,不,是普鲁斯特的灵魂,在这个瞬间,突然复活了过来。我看见了他那和善、病态的面孔,看见了他那忧郁的眼睛——“女人般美妙的眼睛,像是东方人的眼睛,其表情温柔、灼热而又无动于衷,使人想起母鹿和羚羊的目光”——普鲁斯特的目光淹上了我的躯体,顷刻间淹没了我的灵魂。我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感动和敬畏包围。我想象自己正俯伏在他的跟前,一边接受他的灵光的抚慰,一边亲吻他脚下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