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不起你,你怎么打怎么骂都行,但你今天必须听我把话说完!没想到辛仪却一下子拦在他前面。听他妈啥听!破鞋!马国维恶狠狠地呸了一句,右手向外猛地一拽,辛仪被抡出去两米多远,噔噔噔连退几步,屁股及后腰被结结实实地摔在地砖上,她感到腹内突如刀绞一般,忍不住发出“啊”的一声大叫,随之一股鲜血顺着她的大腿根流了出来。
已走到客厅的马国维听见喊声,察觉到不对连忙返身回来。媳妇,媳妇,你怎么的了?看见老婆的样子他惊恐地大喊起来。辛仪脸色苍白,鼻尖上泌出了汗珠,捂着肚子说不出话来。媳妇,走,咱们上医院!马国维不再说别的,弯腰背起老婆疾步向门外走去。
见是辛仪,人民医院的医护人员二话没说便把她直接推进了急诊室,经过检查诊断为早期流产。
过了好大一阵儿……辛仪什么时候怀的孕?自己怎么不知道?这个丈夫当的,也太他妈粗心大意了!早知道她怀孕,自己也不能扒拉那一下啊,这事整的,让媳妇遭这么大罪,这不造孽吗?太对不起辛仪了,真他妈的该死!望着高高的点滴架及躺在病chuáng上紧闭双眼的老婆,坐在一旁的马国维自责不已,这孩子是自己的吗?如果不是自己的那是谁的?难道是媳妇与那个金戈的?一股奇怪的念头突然涌上马国维的心头,无明火也随之慢慢滋生出来。不对,辛仪不是那样的人,再说,如果她要是真的与那个金戈有问题的话,也不会主动开口把事情告诉给自己,既然肯说出来,一来可证明她心中还有自己,否则在前天自己提出离婚的时候她不会不同意,二来也可以证明她与金戈之间确实是什么事都没有,有的话就不说了。
既使这样,但一想到在自己与辛仪之间还夹着另外一个男人,马国维的心里就很不是滋味。媳妇是好媳妇,有些事情以后再说,今天毕竟是自己错了,把人打了骂了不说,而且不是因为自己媳妇也不会流产,一股深深的愧疚油然而生,眼神也变得柔和起来,看看点滴瓶,又看两眼媳妇,马国维站起来把盖在辛仪身上的毯子向上轻轻拽了拽,然后拿着暖水瓶走了出去。
其实躺在病chuáng上的辛仪并没睡着,丈夫的反应很正常,打也好骂也罢,还是现在的这个样子,都怪不得别人,一切都是自找的活该的。什么事情都要付出代价,自己这是在还债吧,而现在之所以不睁开眼睛,是因为不想在这个时候看到丈夫的那张脸。
正胡思乱想之际,揣在左边裤袋中的手机振动起来。
这是谁啊?不会是金戈吧,要是他——辛仪把手机摸了出来,一看却是自己母亲打来的,老人家从来没在这个时间给自己打过电话,难道出了什么事?辛仪一惊,妈,这么晚了打电话有事啊?她问道,其间连语气都变了。没啥事,就是今晚不知怎么的有点闹心,和国维你们都挺好的?辛母说道。辛仪眼眶一热,泪水禁不住流了出来,从挨打受骂直至流血小产她始终没掉一滴眼泪,到此再也忍受不住,到底是骨肉相连,心心相通啊!妈,我们挺好的。辛仪qiáng挤出点笑,辛母哦一声。妈,有啥事的话,我就告诉你了,都十点多了,快睡觉吧。辛仪担心自己若说得太多会招致母亲的怀疑,忙连哄带撒娇似地说道。我的心怎么一跳一跳的呢,真没事啊?辛母不放心地问道。真没事,你想,我们能有啥事啊,辛仪柔声说道。孩子挺好的,明天就回去了,辛母唠叨一句挂断了电话,辛仪放下手机眼泪又流出来。
他在gān什么?睡了还是在写东西?辛仪头脑中呈现出金戈的影子,这个时候自己怎么能想他呢?太不好了,这个念头刚一产生她马上就给否决了,要是他打电话来怎么办?想了想辛仪gān脆关掉了手机,这个时候拎着开水瓶的马国维一步迈进房中。媳妇,你醒了?他走过来讨好似地笑笑,辛仪扫她一眼不语。媳妇,谁的电话?马国维嘿嘿一笑向她手中看去。你看吧,辛仪冷冷说道,重新摁开手机把它甩给丈夫。媳妇,我只问问,没别的意思,马国维扫了一眼手机屏幕,神情很是尴尬。辛仪把头转向一边,表情默然,或许人就这样吧,错过一次便永远地失去了对方的信任。
看见媳妇伤心欲绝的样子,马国维这个后悔啊,恨不得为刚才愚蠢的言语而扇自己的嘴巴。媳妇,饿不饿?我出去给你买点东西吧,他嘿嘿gān笑两声,一整晚两人只喝了一杯啤酒而其他的却一口没吃。不饿!辛仪眼睛仍盯在原处,现在她是一点胃口都没有,马国维长叹口气,想了想还是走出了房间。辛仪听见脚步离去的声音把头转了回来,此时她不想看见人,任何人,马国维,还有——如果他看见自己现在的样子会怎么样?心疼?愤怒?还是逃跑?她头脑中又跳出了金戈的样子。
第33章 遭人算计
这个时候金戈并没有睡,正郁闷着呢。从昨晚开始,曲文红的言行举止很怪很反常,眼色苍白发直,不说一句话,不喝一口水,不吃一口东西,躺在chuáng上对着一处一发呆就是好久,问她怎么了也不说,让去医院也不去,急得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一定发生什么大事了!到底怎么了?曲文红越不说金戈就越是上火,担心依照曲文红的性格她会做出点什么事情来,或是憋出病来。媳妇,你看,咱俩好坏都在一起过十多年了,有啥事你不应该瞒着我,就是天大的事,咱俩一起扛是吧?他递给媳妇一杯水。曲文红转过脸盯着他看几眼,什么话都没说,眼眶一酸,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媳妇,你别哭啊!要是我哪不对,你就直接说出来行吗?金戈最见不得人哭,媳妇这一落泪更搞得他手足无措。曲文红流了一会儿泪,接过丈夫手中的面巾纸抽搭地说,没事,我躺躺就好了,你忙别的去吧,看好闺女。
妈妈,你吃点葡萄吧。这时宁宁端着一个盘子走进来,双手湿漉漉的,看看闺女又看看丈夫,曲文红的眼泪又掉下来。宁宁,放那儿吧,咱俩出去让你妈歇一会儿。见媳妇只是掉泪不说话,金戈搂过女儿。宁宁把盘子轻轻放在chuáng头柜上,看妈妈一眼懂事地跟着爸爸向外走去,边走边恋恋不舍地频频回头。一家人这是怎么了?看见女儿的样子金戈很是难受。爸爸,妈妈是不是病了?宁宁走出门仰起脸问道。是啊,怎么自己没想到这个呢,是不是媳妇检查出什么不好的病来了?怕自己和女儿难过,故意压着不说?经宁宁一说金戈忽然想起来,拍拍女儿的肩膀劝慰她说凡事有爸爸,叫她去学习。
安顿好女儿以后,金戈悄悄拿过曲文红的包,如果真的是这个原因,那么包中或许有什么医院诊断之类的东西,可翻看了几遍却一无所获,他有些不甘心,又悄悄查看了曲文红的衣服,结果还是什么也没有,彻底无语。曲文红自己不想说别人再问都不行,金戈想了想说,媳妇,来,泡泡脚吧,金戈倒了一盆热水端进卧室,他希望通过自己的殷勤及多gān家务的表现叫媳妇感动而自愿说出事情的原委。
金戈越是这样跑前跑后忙左忙右越是对自己好,曲文红越是难受和不安,心里如同压了一块巨石有些喘不过气来,有好几次她都想豁出去把整个事情对丈夫说出来,可是每次当话临到嘴边她都硬生生咽了回去。世界上有些事情是可以拿来说的,而有些事情是打死只能烂在肚子里的,无论是对谁而言都是这样,哪怕是自己的爱人、子女甚至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