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天,考察组的老谭代表市委来宣布了个决定,他说:“前一段,在大家的积极配合下。我们对市局领导班子的考察取得了圆满的结果。现在,我宣布个决定,由潘荣同志任江洲市公安局代理局长。希望大家配合潘荣同志开展工作,把我市的公安工作提高到一个新的水平!老潘,你也讲两句吧?”潘荣立刻站起来说道:“谢谢组织上和同志们对我的信任!我一定努力工作!谢谢大家!”稀稀拉拉的掌声中,萧文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当晚,周诗万、肖丽萍宴请新上任的公安局代理局长潘荣,众人举杯庆祝着潘局长的高升。
周诗万利用关系网所实施的yīn谋的第一步宣告成功。席间,周诗万提醒潘荣加快促成常闯出任刑警队长一事,潘荣表示他心中有数,但此事必须按官场的节奏办,如果操之过急容易适得其反。另外,此事还须做得尽量地不留痕迹,好让局里的其他人提不出什么反对意见来。
眼下,当务之急是先把萧文从牵涉周诗万的这个案子中撤出来。
于是,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潘荣找来萧文和常闯二人谈话。他先向萧文提出罗阳的案子是以江洲警方为主侦破的,能不能把罗阳押回江洲来审问。萧文当然明白潘荣这么说的用心,于是答说这事需要跟省厅协调,我们恐怕不便自作主张,潘荣立即表示这由他来处理,他自会和省厅商量。而后潘荣又对萧文说,考虑到目前的情况,打算对萧文和常闯分工做一些调整。早有心理准备的萧文对潘荣的意图心下了然,但他此刻不能给潘荣向自己发难的机会,于是他隐忍地表示他会服从组织的安排。
正这时电话响了起来,那是王菖蒲打来的。潘荣接听着,他向王菖蒲提出移jiāo罗阳回江洲受审之事,王菖蒲当即回绝说:“你的意思我明白,可这个案子不光是江洲的,也是省厅直接抓的,我觉得还是放在厅里审比较好。”
“王处长是不是对我们不信任?”潘荣冲着话筒很不愉快地问。
王菖蒲答道:“我是从工作考虑,这样更有利一些。”
潘荣只得无奈地说:“那好吧。”
王菖蒲又说:“你们班子的事告一段落了,该把萧文放回来了吧?”
潘荣却说江洲市局的领导班子刚动,中层gān部也会有些变化,所以萧文一时还不能离开。
王菖蒲在电话里有些急切地说:“可审罗阳正在节骨眼上,没他不行啊!”
潘荣趁机说道:“我说把罗阳押回江洲更方便嘛!要不你再跟厅领导请示一下?”
听潘荣这么说基本上是摆明了他在人为地制造阻碍,王菖蒲对此感到非常气愤,于是他冷冰冰地说:“我可以向厅领导请示,不过是不是也请你过来,把北海的事说说清楚?”
王菖蒲一语击中了潘荣的要害,潘荣立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北海的事潘荣是无论如何也解释不清楚的。于是潘荣赶忙应承说:“王处长可真会开玩笑!好吧,既然省厅领导决定了,我们坚决服从!我让萧文今天就回去!”
等通完了电话,潘荣悻悻地对萧文说省厅让他马上过去接着审罗阳,但又加了一句说萧文离开的这段时间,刑警队的工作由常闯负责。萧文听了一愣,顺即明白了潘荣的意图。而常闯却始终怔怔地不吭声,好像发生的一切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似的。
从潘荣的办公室出来,萧文特意对常闯说:“别让大家白忙啊!”说完他就匆匆赶赴省城了。看着萧文出门的背影,常闯无声地叹了口气。
王菖蒲之所以心急火燎地打电话催萧文赶快来省城,正是因为张平和萧文回江洲以后发生的种种变故,渐渐传到了留守在省城的五子和刘浩耳中,两人立时慌了阵脚,心思哪里还用得到罗阳身上。这天,五子跑去跟王菖蒲说想和刘浩回江洲看看。王菖蒲说你们还是等张平萧文的电话再回去吧。五子却说那时候只怕我们连办公桌都没了。王菖蒲问:“你对萧文那么没信心?”五子说:“萧队有没有办公桌都难说。”王菖蒲叹了口气,只得答应让他们回去看看而后马上回来。这时五子又提出一时审不了罗阳,而他的伤也好差不多了,不如把他送看守所去算了。王菖蒲认为应该等罗阳彻底治好了再送。可五子说:“家里这一乱,我担心没人付他的住院费呀!”王菖蒲沉吟着,知道五子的担心也并非毫无道理。
于是,罗阳被送进了省城的一间看守所里。此时罗阳的伤情还没有完全康复,他走起路来还有点瘸。
罗阳被关进看守所的普通囚室内,他环顾一遍四周后盘腿坐在铺上,一双失神的眼珠凝止不动、痴呆呆地盯着厚重的铁门。这时,只听“咣当”一声巨响,惊得罗阳坐直了身子。只见铁门开处,一个光头被看守员推进来。罗阳见他有些眼熟就问:“兄弟,发哪路财?”那光头并不理他,只顾收拾自己睡觉的角落。罗阳嘟囔着好像在哪儿见过他。光头收拾好chuáng铺倒头就睡,不一会便打起了呼噜。
罗阳这才躺倒,慢慢地闭上眼睛打盹。过了半晌,光头突然悄悄睁开眼看着罗阳。见罗阳似已睡熟,光头轻手轻脚凑到罗阳身边,猛地骑到罗阳身上,双手紧紧卡住罗阳脖子。罗阳一下惊醒,他双目充满惊恐地挣扎着。光头喘着粗气,两眼bào睁,粗大的手指又加了几分力气。罗阳腿使劲蹬,胳膊用力推光头的胸口。光头手上继续加力。罗阳渐渐浑身绵软,双手无力垂下,闭上了眼睛。光头的双手这才松开,他狞笑着用臂部擦脸上的汗。这时,罗阳猛地微微睁开眼,以右拳猛击光头的眼睛。光头“嗷”地一声怪叫,双手捂眼从铺上仰面摔下。
罗阳趁势翻身站起,对准光头的裆狠狠踢去。光头捂着小肚子尖声嚎叫起来。外面的看守员听到动静,跑过来打开铁门厉声喝斥着:“你们gān什么?”罗阳揉着喉咙说:“他、他要杀我!”
与此同时,五子和刘浩正在省厅招待所的房间里收拾行李准备回江洲去。
刘浩有些犹豫地说:“五哥,张局和萧队都没说,咱们这么回去,会不会挨训呀?”
五子却答道训也训我,跟你没关系。而后两人走出了房间,刘浩还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走啊!”五子大声催促着。刘浩只得随着五子沿着走廊向前走去。可走着走着,刘浩突然停住了脚步。五子奇怪地问:“你发什么愣啊?”刘浩还是呆呆地看着前面。五子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萧文从走廊的另一头大步走来。五子也惊呆了。
走到他们身边,萧文厉声问道:“你们gān什么去?”
五子不知该怎么回答。
刘浩老实答道:“我们……我们想回去。”
“谁让你们回去了?胡闹!”萧文骂道,而后他大步走向自己的房间。
刘浩一边快步跟上一边兴奋地说:“萧队,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
五子呆了一下,也跟了过去。
3个人来到省厅招待所萧文的房间,萧文将近来发生在江洲的事情一一俱实相告。五子和刘浩听了,气愤之余也坚决表示要跟萧文站在一起,继续跟周诗万一伙做不懈的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