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三爷不解麻五爷的心意,说:" 五爷,有我在,你老也回吧!"麻五爷道:" 我不能回,我……我还有事要和卜守茹商量哩!"又眨了眨眼,问卜守茹:" 是不是呀,卜守茹?"
卜守茹没理麻五爷,只对仇三爷说:" 三爷,我们的事你别管!"到了家,进了卜守茹原来的闺房,麻五爷没和卜守茹说上三句话,就把卜守茹往chuáng上按.
卜守茹那时还是清醒的,拼力挣着,躲着说:" 五爷,咱可得说清了,我并不欠你啥,你先说要做我娘家叔,这会儿又要弄我,日后可别悔……"麻五爷喝多了,话就说得混账:" 啥娘家叔?就是亲叔,我也得弄你!我不悔,——能弄上你这样的俊妮,老子有啥悔头?就算今日死在你身上,老子也不侮!"
卜守茹仍是不让麻五爷碰,又跳下chuáng,隔着一张桌子对麻五爷说:" 你弄了我,日后咱咋说?"
麻五爷道:" 俊妮,你说咋说咱就咋说,你……你就是让我马上去宰马二这老王八,老子也去宰!"
卜守茹这才顺从了,让麻五爷搂着,脱了衣裙,赤条条躺到chuáng上.
麻五爷被卜守茹美丽的躯体震慑住了,呆呆看了好一会儿,才扑上去,搂着卜守茹一阵乱亲,亲卜守茹的胸脯,卜守茹的大腿,还有让卜守茹说不出口的地方.
卜守茹觉得麻五爷和马二爷一样,也是做狗的料.
不曾想,接下来,麻五爷和马二爷就大不相同了.
俯到她身上后,麻五爷立马让她破了身,让她平生第一回领略了一种陌生而又让她向往的痛楚.那痛楚来得快,去得也快,在麻五爷qiáng健躯体的剧烈动作中,痛楚只一会儿功夫便消失了,就如同一杯水泼到gān渴的地上,转眼间就gān了,剩下的只有刻骨铭心的欢快.
欢快把最后的理智都葬送了,本是一场jiāo易,此刻却忘记了,——连整个世界都忘记了,塞满心间的只有本能的欲念.
禁不住便呻吟,便叫出了声……
做完之后才知道,自己流了不少血,大腿根和小腹上都是红红的,麻五爷身上也是红红的,chuáng上沾了不少血迹,继而,又隐隐感到下身疼起来.
这才知道,自己从今以后再不是清白的人了.
不由地想起了巴哥哥,恨巴哥哥那夜太无能,才让麻五爷今日讨了这大便宜.
这样一想,方才的欢快全记不起,只觉得心里苦涩难忍,禁不住就哭了起来.
麻五爷也没想到卜守茹做了马二爷的妾,却仍是大闺女,弄完以后很是动容,搂着满面泪水的卜守茹赌咒发誓说,要对卜守茹好,要把卜守茹当自己的结发太太一般看待,还说,若是今日让卜守茹怀了胎,自己便找马二爷去认孩子.
第二日早上,麻五爷心满意足地走了.
麻五爷和卜守茹这夜闹出的动静,仇三爷知道.
仇三爷透过半开着的窗子,眼见着麻五爷走远了,才进房来看卜守茹,很是小心地对卜守茹说:" 卜姑娘,你爹走了,巴庆达又不知下落,在城里,也……也只有我仇三和你在一起了,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卜守茹不知仇三爷要说啥,便懒散地道:" 你说."仇三爷说:" 我知道麻五爷对你没安好心,一直……一直就没安好心……"卜守茹道:" 我知道的."
仇三爷又说:" 你若是没到马家去倒还罢了,如今到了马家,他还和你这样乱来就不好了……"
卜守茹这时已猜到仇三爷要说啥了,忙道:" 三爷,你甭说了,快喝茶……"
仇三爷不喝茶,偏要说:" 你不能和麻五爷做那种事,那种事不是好女人做的……"
卜守茹一怔,突然抬起手,对着仇三爷就是一个耳光:" 放屁!让我专心服侍一个糟老头子,就……就算好女人了?"
仇三爷被打愣了,怯怯地看着卜守茹不敢做声.
卜守茹眼里涌出了泪水:" 我……我是女人,不管是好女人还是坏女人,都……都是女人,三爷,你……你就弄不懂么?"
仇三爷不语.
卜守茹又说:" 况且,我……我还要侍弄好咱的轿行,还得和马二那老不死的斗下去,你……你说,我除了靠麻五爷和他的帮门,还能靠谁?"仇三爷眼圈红了,先点了点头,后就长叹一声道:" 卜姑娘,你……你命太苦了……"
卜守茹摇摇头:" 三爷,我不信命,我今生今世就要拼拼看!我不信这世界就是我爹、马二爷和麻五爷这帮臭男人的!三爷,你看着好了,终会有一天这石城里会四处飘着我的轿子……"
第八章
向马二爷讨要那十五家轿号的念头是固执的,这固执的程度与当年卜大爷创业的固执几乎没啥二样.嗣后回忆起来,卜守茹还说,只此一点便证明,她身上滚沸着卜大爷奋争的血脉,她不成事是没天理的.
然而,卜守茹最初的努力却被马二爷笑眯眯粉碎了.
马二爷不说不给卜守茹那十五家轿号,先是拖,拖到无法再拖的时候,就在表面上把许下的十五家轿号分给了卜守茹,只是不许卜守茹插手轿号的事,每月笑嘻嘻地给卜守茹一张三五十两银子的银票也就罢了.
卜守茹头一回拿到银票时就说:" 我要的是十五家轿号,不是银票."马二爷道:" 不错,你要的是轿号,我给你的也是轿号,那十五家轿号都在你名下,才有了这进项嘛."
卜守茹说:" 我说过的,我要自己弄轿……"
马二爷笑道:" 你弄啥轿?你爹的三十六家轿号你也没弄,还不是叫仇三爷替你弄着么?仇三爷是外人都能替你弄,我就不能替你弄了?!"卜守茹说:" 仇三爷不是外人,我当年就是被他从乡下老家抬来的,我信得过他."
马二爷又笑:" 那你信不过我么?"
卜守茹冷冷一笑:" 我倒是想信你,只是你这人不足信!说到现在,你还在骗我,十五家轿号也没真给我."
顿了一下,又说:" 自然,我也不让你信,你心下还是怕我."马二爷那时还是胜利者,还很自信,哈哈大笑着道:" 啥话呀,你说到做到,把你爹送到了乡下,我还信不过你么?说到怕就更没道理了,我怕你爹倒还有点影子,说到怕你,那就是笑话了!我怕你啥?怕你成了这石城的轿主?就算你能成这一城轿主,不还是我的妾么?!我正高兴哩!"和马二爷说不通,卜守茹就想到了麻五爷,要麻五爷到马家来说话.
麻五爷很听话,第二天便昂昂然来了,一来就对马二爷说:" 二爷,你送卜守茹十五家轿号可是立了字据的,中人便是五爷我,老拖着不给,不公道哩!"马二爷一开始不理麻五爷的话碴,仍是一味的笑,还请麻五爷吃了酒.
吃酒时,马二爷才胸有成竹地道:" 五爷,我这不是赖,——你五爷做的中人,我能放赖么?你问问卜守茹,我可是亏了她?十五家轿号的进项,我一分一厘不少,全给了卜守茹,你还让我怎样?现在我终没死,还没到分家产的时候,卜守茹这么急着要分那十五家轿号,是不是有点让人寒心呀?"麻五爷看看酒桌对面的卜守茹,又看看身边的马二爷,觉得这话难说了,马二爷说的不错,卜守茹确是做得过分了些.
麻五爷便反过来劝卜守茹:" 卜守茹呀,马二爷说得也对,你们如今是在一个门里,真要分得那么清也难.我看,你省下这份心也好,到真有那么一天,要分家了,五爷我再来给你做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