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女士,我不是说大话吧,这里最适应养病。”戴笠站在胡蝶身边说道。
胡蝶露出感激的笑容。
看到胡蝶如此满意的样子,戴笠的心里如同沐浴在温馨的阳光里,但他知道,要使胡蝶就擒,躺在自己的怀抱,不能太着急,要见好就收,于是,他向胡蝶一鞠躬,说道:
“胡女士请歇息着吧,我还有些事要办,咱们告辞了。”
从此,戴笠每日必派人送一束鲜花给胡蝶,只要他来,他必带一大花篮的各式名贵水果,有刚从新疆空运过来的哈蜜瓜,有从香港送来的海鲜,凡是胡蝶爱吃的,他都不惜一切代价。
如今,戴笠的第一步走出了,但第二步棋怎么走,他有些踌躇了,他的第二步棋就是要让潘有声从胡蝶身边走开,将拦路石除了,自己才能实现最后的愿望。
但用什么方法将潘有声除掉呢?
暗杀?不行!制造一起车祸,也不行!如果这样,胡蝶肯定会怀疑到自己头上。即便这样可以得到胡蝶,那也不过是一具无情的女人的躯壳,他便无法得到一个女人的心,更得不到她的柔情。与其这样,倒不如找另外容易上钩的女人发泄去。
用女色呢?用女色,许多政界人士都被他用美色拉下过水。但用在潘有声身上不行,因为守在他身边的便是一位再不会有其他女人比她更美丽的女人!况且,潘有声是个老实人,也不
会做出这等荒唐事。
戴笠绞尽脑汁在想办法,突然,他眼前一亮,潘有声不是个商人吗?商人最喜欢的是钱,如果给他找到发大财的差使,料他不会不gān的。况且,潘有声和胡蝶两人均没有经济来源,只要给他一个机会,他肯定不会放过的。
想到此,戴笠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但转念一想,自己如果提出此问题,恐怕胡蝶疑心,看样子,此事只有找杨虎夫妇帮忙了。
四月的一天,阳光灿烂,胡蝶起来便坐在梳妆台前,任乌云般的头发瀑布般的泻落下来,镜中的人儿,面色状如芙蓉的容颜依然清丽,一对梨花酒涡若隐若现。胡蝶从未如此欣赏过自己,因为她过去几乎没有时间去欣赏自己。
门外传来脚步声,胡蝶将头伸向窗前一看,是林芷茗来看望她了,忙站了起来,迎出门外。
“啊,瑞华,你可真是个大美人,看你那娇慵妩媚的样子,真是“天生丽质’呀,我若是男人,恐怕也要爱上你了。”林芷茗握住胡蝶的手赞叹道。
“少拿我取笑,”胡蝶嗔怪地打了一下林芷茗,“今天何风把你chuī来了?”
“我来难道要风chuī。瑞华,今天是三月三,咱们去逛山王庙的庙会去,让你开开心。”林芷茗说道。
正巧,胡蝶在家里憋闷久了,早想找个地方去散散心,听林芷茗如此一说,忙不迭地答应了。
一行人来到山王庙,喝豆花,吃麻花,看戏法,听大戏,乐此不彼。胡蝶很久没有置身于这样热闹的场面了,心清格外舒畅。
中午时分,胡蝶、潘有声、林芷茗才回到曾家岩公馆。佣人摆菜上饭,三人围着桌子边吃边谈。
“芷茗,实话不瞒你,现在我住在这里,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真是不好意思再住下去。”胡蝶掏出了心里话。
“是呀,要有自己的一幢房子就好了。”潘有声也深有同感。
“看你们说的,戴老板有的是钱,别不好意思。”林芷茗说道。
“哎,我一个大男人,也该做些事了,可是重庆的生意竟如此难做,林女士,能否请杨司令为我谋一职位?”潘有声忽然说道。
听活有声如此一说,正中林芷茗的下怀,于是她笑道:
“潘先生的话不无道理,但杨司令在重庆无权无职,我看此事最好找戴老板。”林芷茗顺着腾摸瓜。
“可我们已经麻烦了戴局长,怎能再就谋职一事麻烦他?”胡蝶心下犹豫道。
“麻烦什么,瑞华你从香港回到重庆,完全是爱国之举,他帮助你们是政府当局的义务,何必客气,你们如果不好意思开口,我替你们说。”林芷茗终于找到突破口了。
正在这时,只听“嘀、嘀”两声,一辆派克车开进曾家岩公馆。林芷茗往楼下一看,说道:
“真巧了,说曹操,曹操到,戴局长来了。”
不一会儿,戴笠带着满面笑容走上楼来,一进门,便问道:“你们今天上午到哪里去了,我派人送花来,说你们不在家。”
林芷茗忙接过话头:
“逛庙会去了。”
“逛庙会?你们可好福气呀,我每天就是杂事多,不是你们这般闲适,真是羡慕你们呀!”
“戴老板,可别这么说,说到闲适,我们的潘先生可是闲得难受啊,戴老板能否为他谋个职位?”林芷茗把位子挪到戴笠面前。
“谋什么职呀,你们只管住在这里,有我戴雨农在,还愁什么生计问题。”戴笠装做不以为然的样子。
“戴老板,话可不能这么说,你虽然讲义气让人家住在这里,人家怎么想,这不是寄人篱下吗?如果你真心想帮助他们,倒不如为潘先生谋一好职位。”林芷茗边唱腔边拿调。
“谋一好职位,重庆可不好找呀。”戴笠装作有些为难了。
潘有声见此,连忙答道:
“也不一定要局限在重庆啊。”
“如此说来,昆明最好,那边正缺一个战时货物运输局专员。现在战势紧张,缅甸那边有大批的军用物资,每日不断地从缅甸经由昆明进来。”戴笠说完,往胡蝶看了看。
没等胡蝶答话,林芷茗插上了:
“哎呀,这真是个肥缺,又体面又赚钱,这么好的差事哪里去找!”
胡蝶不以为然,心想:昆明离重庆千里迢迢,潘有声此一去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一趟,夫妻分居两地,长此下去也不是好事呀。
但潘有声心里已动了:这运输专员的确是个好差事,既有名又有利,说不定以后还可以步入政界。想到此,潘有声起身说道:
“好吧,我去昆明!”
胡蝶有心劝阻,但看到潘有声决心已定,而且戴笠又是一副真诚的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就默默地点了点头。
自潘有声去昆明任职后,戴笠来得比以前勤了。一天,戴笠带着一大套瓷器来到胡蝶的房中,胡蝶一看戴笠手中的器皿,果然是难得一见的jīng品,便欢喜地说道:
“谢谢戴局长。”
看着胡蝶那楚楚动人的样子,戴笠心里一动,忍不住放下手中的茶具,一把抓住胡蝶的手,含情脉脉地说:
“胡女士,你知道吗?一个47岁的男人,遇到了一个自己从心底里喜欢的女人,他该怎么办吗?”
“戴局长,您这是开玩笑吧。”
“不,我戴雨农从不开玩笑。我的内人已经去世好几年了,虽然她很贤慧,也守妇道,但我从未有爱过的感觉。想我戎马生涯几十年,也见过许多女人,但从未有过一个人让我像看到你的时候那样心跳。”戴笠仍紧紧握住胡蝶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