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起锚了。家秀哭得抬不起头来，柯以只得说些闲话解她哀思，然而说着说着终不免说到huáng钟的丧事上去。家秀叹息：“当年我同依凡聊天，说huáng帝、huáng钟和韩可弟三个人好比是宝黛钗，不料如今林妹妹音信全无，宝姐姐倒魂归离恨天，同huáng帝做了一对yīn世夫妻。”
柯以忙取笑道：“要说，你们huáng家的女人个个都像是从大观园里走出来的——依凡是现成的贵妃贾元chūn，huáng坤则活脱脱一个再世王熙凤。”
家秀瞅他一眼，问：“那么我呢?我可在十二钗之列?”问过了，自觉鲁莽，又赶紧嘲笑，“只怕要算在另册或者又副册里，归入平袭鸳紫之流。”
“你又何必自谦太过?”柯以看着她：“不过你倒的确不像贾府里的人，可也是生在大观园里的，该算是妙玉……对，就是妙玉，外表冰清玉洁，而内心火热。”
家秀低头吟哦，念及妙玉判词里有“欲洁何曾洁，云空未必空”的句子，大为多心，却不便多说，只问：“huáng裳呢?她又是元迎探惜里的哪一chūn?”
柯以沉吟：“huáng裳么，倒是不好说。她的性格有好几面，却不大容易下结论。”但是过了一会儿，他望向江上，却吟了一句：“清明涕泣江边望，千里东风一梦遥。”
家秀浑身一震，忽然想起有一句要紧的话要问huáng裳，然而抬头望去，江上暮色四合，烟波浩渺，huáng裳的船已经去得远了……
2001/9/16初稿于西安梅园
2002/2/26终稿于西安梅园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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