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任何一次谈判不一样的是,这份合同签与不签,主要看赵斯文与唐实诚的工作进展。这绝密的信息当然要靠杨健来提供。
“这是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汤煜峰运筹帷幄,却是以游戏的姿态与口吻jiāo代周全,“如果赵斯文与唐实诚竟标成功,他们前一分钟签了合同,我们后一分钟就签下面粉厂。如果他们竟标失败,面粉厂就让给那群小地头蛇,本地的地产混战,我们暂不参与。”
因为这场谈判很特殊。既不能草率地签字陷自己于被动,又要不断给对方诱惑与希望,不能让对方轻易把厂子拱手让给对手。根据杨健送来的情报看,赵斯文与唐实诚进展顺利,如果不出意外,下个月就会签字。
20
huáng婉萍从索菲亚山庄搬了出来。
赵斯文双手扼颈的一幕,给了她噩梦般的惊吓。那种惊吓是前所未有的。灵魂出窍的体验虽然短暂却刻骨铭心,她不敢再拿生命安全作为赌注来博取胜利。
huáng婉萍租了套一居室的小房子,简单收拾一下,打算暂时作为安身之地。
原本没打算请汤煜峰前来协助搬家,却在通话时一不小心说漏了。这天赵斯文上班离去,huáng婉萍趁机收拾东西。汤煜峰的车不知何时来到了楼下。
他在楼下打电话问她,要不要上楼帮忙。huáng婉萍吓了一跳,隔着窗子往下看,只见他带来了一个车队。除了他自己的座驾越野路虎,另有四辆黑色7系宝马排成一队停着。每辆车旁站着两个黑衣冷面的青年壮汉。那架势像是保镖,一共八位。
汤煜峰坐在路虎土,静静地等待。
huáng婉萍快速收拾好行李,拎着箱子往下走。出了楼dòng,一个青年快步走来帮她拎过手里的箱子。另一个青年远远地就帮她打开了车门。
正在这时,赵斯文的车从外面匆匆驶来。huáng婉萍正纳闷,自己从这里搬走并没有事先和赵斯文打招呼,只想搬走以后再打电话通知他一声。这会儿正是工作时间,他怎么会中途回家?莫非仍然有尾巴跟踪自己,及时向他通风报信?
赵斯文从车里钻出来,瞅了瞅眼前的一切,走到huáng婉萍身边,拦住她的去路,冷笑道:“这是gān什么?”
huáng婉萍瞥了他一眼,目光投向别处,“你管得着?”
汤煜峰的车门打开了。他缓缓从车里钻出来,风度翩翩地走向赵斯文。
“没看明白吗?”汤煜峰冲赵斯文微微一笑,一把拽过huáng婉萍,往怀里揽了揽,“她要跟我走,跟我走!”
“跟你走?凭什么?”受rǔ使赵斯文bào怒,他的眼睛燃着火,“终于让我逮到了,这就是那个流氓吧?专门玩弄良家妇女的纨绔子弟?玩谁不行?
玩到老子头上?放开她,她是我的女人!”
“流氓?过奖了,哈哈哈……”汤煜峰仰天大笑。
赵斯文乘对方不备,猛地伸手去拉huáng婉萍,一用力将huáng婉萍狠狠地拽了过来。
huáng婉萍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能不能对女人尊重些?”汤煜峰上前一步,猛地伸出拳头,一拳砸到赵斯文脸上,“我这辈子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大老爷们儿对女人无礼!”
这一拳的力量积蓄太久了。当紫月被关进看守所时,他就想把这个男人揪出来,打断他的骨头,碾碎他的脑袋。
赵斯文压根没料到,眼前这个斯斯文文的人,话还没说两句就突然伸手打人。冷不丁吃了亏,他疯了一样扑过来反击。但反击的拳头还没挨着汤煜峰,就被一个壮汉像老鹰抓小jī一样钳住了。
汤煜峰向壮汉使了个眼色,“放开他。”
壮汉将赵斯文往地上一放,“老实点。。
“流氓!浑蛋!杂种!敢打老子?”赵斯文恶语相向,不要命地扑向汤煜峰。
汤煜峰早有防备,身子一闪,赵斯文扑了个空。赵斯文立即转过身来,再次扑来。
“流氓是吧?哥长这么大,还没有这么被人赞过呢!那就不能让你失望了,今天哥就做一回流氓吧!”汤煜峰将huáng婉萍推到身后,又一拳头砸到赵斯文的鼻梁骨上。
“你他妈的浑蛋!光天化日抢老子的女人!”赵斯文捂着鼻子,痛得龇牙明嘴。
“这个女人凭什么跟我走?现在告诉你,就凭这个!”汤煜峰举举拳头,“你不是遇到了流氓吗?流氓就靠着这个混世界,不服吗?还要继续吗?”
“你等着,老子不会放过你的!”赵斯文擦擦鼻孔下的血,往后撤退。
“浑蛋,这正是哥要送给你的词儿!哥最瞧不起欺负女人的男人,就你这样的,最好有点自知之明,不要让哥再看到第二次,否则见一次揍一次。”
赵斯文看看眼前这阵势,自知不敌,便将矛头指向huáng婉萍,“贱人,你真的要跟这个浑蛋走吗?”
汤煜峰又举了举拳头,“教了半天做无用功了?还没学会尊重女人?”
赵斯文道:“我在跟她讲话!”
汤煜峰针锋相对,“现在她是我的女人!”
赵斯文换了语气,再向huáng婉萍道:“你真的要跟他走吗?”
huáng婉萍冷冷一笑,咬牙切齿地说:“任何阻碍我幸福的人,都是我的敌人。赵斯文,你是个聪明人,我不希望和你做敌人。”
赵斯文双目喷火,“你不会幼稚到相信这浑蛋能给你幸福吧?他会爱你?别做梦了,不过是当玩具玩玩罢了!”
huáng婉萍恨恨地瞅着他。
“哈哈,yīn暗者看到的总是yīn暗,龌龊者看到的都是龌龊。我能不能给她幸福,这不是你要操心的事。”汤煜峰一把揽住huáng婉萍的肩,搂着她向自己的车走去。
一名青年立即跑到前面,替他们打开车门。
“流岷,贱货!”赵斯文冲着他们的背影气急败坏地喊道。
一列豪车组成的车队,在赵斯文身边绝尘而去。
滚滚而去的车轮,瞬间将赵斯文作为男人的尊严碾个稀烂。
车子快速行驶在马路上。车内,huáng婉萍问汤煜峰:“谁让你来的?”
“我让我来的。”
“为什么?”
“担心你受欺负。”
“真的担心我?”
“我有对你说过假话吗?”
“没想到你会动手打人。。
“我也没想到。”
“为什么?”
“因为爱情。”
“爱情?”
“对,爱情。”
huáng婉萍显然误读了他所说的爱情。她的眼睛顷刻间湿润了。他的眼神让她无法抵抗。她歪歪头,轻轻把脑袋靠在他肩上。
huáng婉萍搬离索菲亚并非意味着放弃索菲亚的房子。她将房产证以及金银细软带了出来。因担心租房的安全问题,她特意跑到银行租了一个小型保险柜,将房本与贵重物品全部保存到其中。另一方面,她马不停蹄地找了几家中介,将索菲亚的房子挂了出去,报价比市场价低了百分之五,希望尽快脱手。那套房子的来历她再也不愿回顾。别说赵斯文如今赖在房子里不肯搬走,即使他愿搬走,带着与赵斯文共同生活的痕迹,她也不愿未来的生活在那儿继续。等拿到现金,重新选购未来真正属于她的家,这比什么都来得实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