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李阿姨说一个人实在有点忙不过来,再过些日子孩子会翻身了,她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我只好又雇了一个。她们两个又一通商量说白天看孩子太累了,晚上只能gān到6点就得下班回家休息,我只好同意了。因为我没时间也没资本跟保姆讲条件,这个世界上如果亲妈不疼你,也不要苛求保姆会疼你。直到现在我也没怨过李阿姨,她除了性格倔点,人品还是不错的。
我和大圣白天上班晚上值班照看俩孩子,我当总值,这活儿gān一辈子都不用退休。于是在我家那破旧的老楼里,我和大圣靠打工养活两个孩子和两个保姆,场面何其壮观。
邻居们在背后指指点点,幸亏我俩没人是政府官员,否则早就被送到反贪局喝茶了。有人说我们两口子工作神秘,钱财来路不明,有人说我们挥霍父母给的钱,年轻人太会享受了,(天地良心呀,我父母从不施舍,我公婆在农村靠我们经济支援)还有的说看那家小媳妇挺文明的,她妈和她婆婆都不帮带孩子,肯定是她脾气特格路,跟两个妈的关系都没搞好……(有谁知道从小我是我妈的骄傲,成家后我是我婆婆的骄傲,因为结婚时我没向她要一分钱,这并不影响婚后对婆家经济上的支援)我想我不能向每个人解释我的生活,既然没法改变就应该勇敢地面对。
忽然想起鲁迅先生怎么说的来着:世上本没有理,做的人多了就有理了!我告诉大圣听马克思爷爷说拥有三名雇工就算资本家了,大圣说他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要头拱地向这个目标努力,而且在不久的将来一定要实现!
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养育双胞胎孩子还得夫妻俩集体出马,男女搭档gān活不累嘛,不偏不向,一人管一个。团团胖胖的随我,于是我承包,圆圆瘦瘦的,体形像她爸,大圣就喜欢苗条的,我抱着团团好像抱着小时候的我,大圣抱着圆圆说他自己百天照片就是这个模样,我们团结作战,经常是你看俩孩子来我做饭,你烧水来我冲奶,你换尿布来我洗尿布。你站岗来我赶紧上厕所。还要互相开玩笑说你的孩子睡觉踢醒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吃得就是比你的孩子多,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一人带一个孩子后结婚的呢!没有抱怨,因为你妈和我妈都不帮,没有指责,谁让咱俩合作成这么多成果,gān吧!累死拉倒!
妈妈你给姐姐洗了两次澡,我还没洗
四个月的宝宝我给她们添加了辅食,以前总吃jī蛋huáng,今天是周日决定改善伙食。我忙了半天把胡萝卜蒸熟再研成细泥,累得我满头大汗,奉若珍宝地呈到两位小姐面前,结果团团只吃了一口就再也不张嘴,圆圆则一边吃一边吐,喷得我满身满脸都是金huáng色的星星,把我鼻子都气歪了,随便煮个jī蛋对付吧,爱吃不吃!花了半天心血的产品没有销路,应付的方案却大受欢迎,上哪讲理去?
到了中午,阳光充足正好给宝宝们洗澡,脑袋里想着明天要jiāo的工作计划,洗完一个擦gān穿衣扔进小chuáng,再抓起一个脱光扔进澡盆。咦?她怎么还没洗澡头发就湿了?大圣也发现了惊呼道:“是不是缺钙呀,怎么出这么多虚汗!”旁边的李阿姨仔细一看也惊呼道:“这不是刚洗过的那个嘛!你怎么又给扔盆里了!哎呀,还有一个没洗呢!”
这段时间我发现她们两个爱结成团伙看电视,还发现她们俩偷听我和大圣接电话,特喜欢在一旁不停插嘴,于是给她们留点功课gān正经事吧!我买来各种婴儿画报,发音看图唱歌工作现在开始。很快圆圆就学会了发音:d e h k g 学习热情特别高,而团团却发挥了她懒惰的个性,jīng神涣散迷迷糊糊,根本不玩活。我生气了把她丢在一边,专门教圆圆一个人,团团气急败坏地一通嚷嚷大声抗议,我还是不理她,她躺在一边时间长了很没意思,就伸长脖子竖着耳朵偷学,然后反复叨咕不断练习,抓住这个规律后,我对团团的上课方式采取灵活机动,只教圆圆一个,同时给团团创造偷学的机会,事实证明她同样能学会。
一天,我正抱着圆圆给她朗读古诗《咏鹅》,扔在旁边的团团冷不丁儿来了一句:“鹅鹅鹅”,当时我和大圣都吓傻了,她还没长牙呢,被我bī得都能说话了!
第15节:医院是我们生长和战斗的地方
我认为孩子住院最恐怖的事情不是扎头皮针,而是采血。两个孩子被横放在chuáng沿上,头自然下垂,家长还要按着她的头向后扳,由于孩子只有6个月从手臂里抽不出血来,只能选择颈动脉,那惨烈的场面总能让人想起国民党灌辣椒水的残忍还有国外的注she死刑。
“无论哪个孩子被迫采取动脉采血,家长都会哭成一片。”护士们都这么说。因为这个动作会让家长们认为护士拿那么粗的针管在那个危险位置操作,稍有差错就会要了孩子的命。
没办法,三个大人按住一个孩子,挨个上刑。连日打吊瓶把孩子们bī得长了心眼儿,一放到chuáng上或一摸头发就立刻嚎啕,扎谁谁愿意呀!针还没有扎进去,两个保姆就和孩子们哭成了一团,那个时刻,病房里任何一个人都会认为我家那两个年龄偏大的保姆是孩子的亲奶奶和亲姥姥呢!这个场面我觉得自己很坚qiáng,只是身体不停地颤抖,后来我发现正在抽血的护士手背上都是眼泪,再后来我发现那都是我的。
住院第七天,孩子的病并没有好转,两个孩子像商量好似的同时对任何药物都产生过敏反应,大夫说我家孩子在治疗最关键的时刻出现了高敏反应。从几元钱一支的抗生素到180元一支的先锋,红霉素、环丙沙星、左氧氟沙星、头孢、阿奇霉素、磷霉素纳……不用做试敏的药,扎上两分钟就同时过敏,即使通过了试敏可以注she的药,吊瓶打到一半时也过敏,连治青光眼的白霉素都用上了,就是过敏呀!吓得医院打针时派来了护士长,我家孩子的主治医师也换成了科主任,医护人员们如临大敌,高度重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有多么显赫的背景呢!
又拿了一种药做实验,一个小吊瓶按着大夫的要求放缓点滴的速度,从早上9点滴到晚上6点,大人们轮流抱着孩子静坐累得东倒西歪,好不容易盼到晚上拔针时还没出现异常,我和保姆们都长出了一口气。拔针后也就十分钟的功夫,两个孩子同时嚎啕,撩衣一看前胸后背都是红点,又过敏了!快找大夫吧!几尽崩溃的我气得冲了过去照每个孩子的屁股各狠抽了一巴掌,然后狂叫,“不是妈妈不救你们,是你们自己不想活了!”那一刻我分明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的是野shòu的嘶嚎。
在这家医院住院从第7天到第21天,每天的生活就是尝试用任何一种抗生素,不问产地和价钱地挨个试敏。有试敏过程中就过敏的,有注she过程中过敏的,有注she后一小时内过敏的,有连用三天同一种药还可以,到了第四天又因过敏放弃的。再后来大夫也快崩溃了,每次注she前医院都让我这个家长签字,我知道我签的是生死协议。
第21天大夫让我们出院,因为我的俩孩子儿科可用的抗生素都试了,全部过敏无药可治!什么是绝望,就是治病的药就摆在眼前,你兜里揣多少钱都没用,因为你过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