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光义也“唉”了一声道:“赵大人,你奔波了一天一片茫然,你把这个结果告诉我,又有何意义?”
赵匡胤似乎不解地问赵普道:“你那等聪明,为何奔波了一整天却一无所获?”
“惭愧啊惭愧!”赵普连连摇头。
“不过,臣也并非真的一无所获,至少,臣现在敢肯定,那李公子绝对不是在dòng房花烛之时突然发疯!”
“快说,”赵匡胤催道,“你何以敢如此肯定?”
赵普言道:“那李公子是用一把尖刀杀死张小姐的。那不是普通的尖刀,那是一把匕首!皇上,光义兄弟,你们想想看,那李公子是从何处得到的那把匕首?”
赵光义道:“定是李公子事先准备好了的!”
赵匡胤言道:“这就说明,那李公子早在结婚之前,就已经有了杀死张小姐的准备!”
“皇上说得对。”赵普言道,“既然李公子在结婚前就有了杀死张小姐的念头,那李公子dòng房花烛之时突然发疯一说自然就不能成立了!”
“赵普说的没错,”赵光义点头道,“我问过李公子的家人,他们说李公子平日从未携带过匕首。那匕首定是李公子结婚前才从某处弄到手的。”
赵匡胤望着赵普道:“听光义说,那李公子对张小姐十分中意,既如此,他为何又要杀死张小姐?”
赵普回道:“皇上所问,正是臣普百思不得其解之处。还有,那李公子投河之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也着实奇怪。臣询问过李家人,他们说李公子不懂水性。既然如此,李公子投河之后,很多人很快地便赶到了河边,为何没见着李公子在水里扑腾?难道,李公子投河之后,马上就沉入了水底?”
赵匡胤道:“这个季节,人身上的衣服多,李公子迅速地沉入水底,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是,”赵普言道,“臣去过李家的那间dòng房,李公子当天穿的衣裳大半都留在了dòng房里,只那件新郎官的新衣被他穿走了,却又被他脱在了河边。也就是说,李公子几乎是赤luǒ着身子投进河里的。按常理,他应该在河面上挣扎一会儿才会下沉。可听当时赶到河边的人说,他们只看到了一个人影跳入河里,然后就无声无息了!”
赵匡胤推测道:“这么冷的天,一个光着身子的人跳入河里,还不马上就被冻僵了?人一冻僵了,自然就很快地沉入水底了。”
“皇上言之有理,”赵普言道,“但问题是,李家雇了很多人下河在那个地方打捞,那个地方的水并不深,现在又没有什么水流,可为何就是打捞不着那李公子的尸体呢?难道李公子投河之后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赵匡胤无法推测了,只能自顾摇了摇头。赵光义不无沮丧地道:“看来,这件案子是很难弄个水落石出了!”
赵匡胤马上道:“光义,你休要灰心丧气!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朕与你,加上赵普,难道连三个臭皮匠也不如?”
赵光义摇头道:“皇兄,在臣弟看来,就是诸葛亮真的在世,恐对此案也无能为力啊!”赵普立即道:“光义兄弟切莫泄气!我等与皇上再好好地议一议,终会议出一个眉目来的!”
“赵普说得对,”赵匡胤道,“待朕安排酒菜,朕与尔等边吃边喝边议!”
天早已黑透,酒菜也早已摆妥,若搁在平日,赵匡胤、赵普和赵光义在一起喝酒,不喝个天昏地暗,也要喝个昏天黑地。但今日不同,因为心中都在想着那件案子了,所以看上去他们就喝得十分地文雅,既不互相劝酒,还都微锁着双眉。
赵普端起酒杯,送到唇边了,又把酒杯放下,然后自言自语地道:“那李公子何故要杀死张小姐呢?”
“是呀,”赵光义仿佛也在自言自语,“那李公子根本就没有任何理由要杀死张小组!”
“可李公子偏偏行凶了!”赵普歪着头,“还用的是一把早已准备好的匕首!”
“问题是,”赵光义接着赵普的话茬,“那李公子也根本没有任何理由要在结婚之前准备好那么一把匕首!”
“可惜呀,”赵普终于喝下去了一杯酒,“那李公子的确准备了一把匕首,而且杀死了张家小姐!”
“更可惜的是,”赵光义也喝下了一杯酒。“我们还弄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一直没有开口的赵匡胤这时突然言道:“朕弄明白了!”
赵普和赵光义马上就瞪大眼睛盯住了赵匡胤。赵匡胤缓缓地言道:“既然那李公子没有任何理由要杀死张小组,那么,此案就只能有一种解释:杀死张小姐的,并非李公子!”
赵普心头一震。赵光义连忙言道:“皇兄,这怎么可能呢?明明有那么多人看见李公子从dòng房里跑出来然后投河自尽……”
赵匡胤微微一笑道:“光义,你问问赵普吧。赵普定然已经知道朕之所言是何意。”
赵光义的目光移到了赵普的脸上。赵普长叹一声道:“光义兄弟,皇上真是英明啊!我等之所以难破此案,就是因为我等的思路一开始就出现了错误!我等始终认定:杀死张小姐的凶手必是李公子!这样一来,我等就只能在李公子为何要杀死张小姐这一问题上兜圈子了!”
赵光义还是不明白:“赵普,那李公子跑出dòng房之后不久,就有人进了dòng房,那时候,张小姐已经死了。你怎么说凶手不是李公子呢?”
赵普问道:“光义兄弟,你敢肯定跑出dòng房的一定是那李公子吗?”
赵光义一怔,口中喃喃言道:“当时有许多人都看见……”
◎皇上可以南征北战
赵匡胤言道:“许多人当时只是看见有一个穿着新郎官衣裳的人跑出了dòng房,而且那人披头散发!光义,当时有人看见那人的真面目吗?”
“这……”赵光义渐渐地明白了。“皇兄,待臣弟去调查,如果当时的确无人看见过那人的真面目,那么,凶手就不是李公子!”
“暂不用去调查,”赵普言道,“我们可以在此推测一下。如果凶手真的不是李公子,那李公子今又何在?”
赵匡胤言道:“李公子定是也遭了那凶手的杀害,而且,朕以为,李公子的尸体可能仍在那dòng房之内!”
赵光义马上道:“皇兄,臣弟再去那dòng房之内搜寻一番,不就知道结果了吗?”
“还可以作一番推测,”赵普言道,“既然凶手不是那李公子,那凶手就另有其人。凶手究竟会是何人?又何故要杀死李家公子和张家小姐?”
赵匡胤摇头道:“这个问题恐怕就比较棘手了!听光义说,那李公子和张小姐平素为人都很检点,与别的男女没有什么瓜葛,这样一来,什么仇杀啊情杀啊就没有多大的可能了!”
“皇兄,”赵光义冷静了下来。“虽然李公子和张小姐与别人无怨无仇,但李家和张家是否与别人有深仇大恨?若是,凶手杀了李公子和张小姐,岂不就报了仇雪了恨?还有,如果有一个男人,暗中看上了张小姐,却无缘与之成婚,岂不也可以做出这种残忍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