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锵!锵!打不到!”心里正得意,爸爸发现了他抓起了我的小脸盆就往外扔,这下被打得更重了。
不过有时候没打到,我也会假装被打得很惨的样子大声地叫着,还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演戏,但是爸爸又说了:“再哭,再打!”可是不哭给爸爸听,他就不知道自己下手之重,哎呀!真叫我为难,到底是哭还是不哭?叫还是不叫呢?想想,还真没有选择的余地。
实在是被打怕了。有一次我预知要挨打了,事先在腿上包了一层又一层的厚衣服,爸爸打一下,我也故意大声唉一下。但姜还是老的辣,厉害的爸爸一听就听出来棍子落下去的声音不对劲,他一摸我大腿,发现我加厚的衣服,大吼一声:
“没那么容易,想骗我瞎子,你还早得很!”
他立刻命令我将全身衣物脱光光,luǒ着身子打,打到我全身肿痛,最后连尿都憋不住撒了出来。还有一回也是在一阵乱打之中,他一棍子打中了我的命根子,我大喊着:“打到小鸟了,打到小鸟了……”他才罢手,一面还教训我下次不可以在欺骗他,只要做错事,便该静静地让他打,直到他怨气发泄完为止。
小时侯,我一直觉得爸爸管教我的标准很严、手段很残忍,他甚至在地上放满了铁钉,然后要我跪下。一跪下去,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膝盖上,渗出了丝丝血迹。但是自从他要我“静静地让他打”之后,我便不再反抗,让他处罚,从不埋怨。
只是常常夜里做恶梦,梦见爸爸的拐杖自己跑过来打我,可怕的感觉不时地浮现在眼前。
第二十一章 大病一场
正在忙着喂小弟弟吃饭,突然听见爸爸猛力地咳嗽的声音,初始我还不以为意,不料他却越咳越大声,似乎要将五脏六腑都呕出来了。我赶忙放下手中的碗,过去看看他。
这一转头,吓坏了我!爸爸的手上以及面前的地上竟然都是鲜血。
“爸!你怎么了?”我急死了。
“我……”爸爸一脸颓然,“我怕活不久了……”
话还没说完,一口鲜血又从嘴里喷了出来。
我大叫一声:“爸——”眼泪就掉了下来。但又怕他知道我流泪,只能安慰着他:
“没事,没事,一定会好起来的。”
我扶着他躺到chuáng上,要他好好休息,然后一个人走到外面看着天空,我想我该怎么办呢?爸爸或许是积劳成疾,也可能是上次和流làng汉打架时受了内伤,但无论如何这次再不看医生是不行了。我心里想:“爸爸,你不能死啊,不能丢下我们啊!”
这样想着,我赶紧跑回屋里,背着爸爸拿出他平常装钱的铁罐。拿起罐子我一看,心就凉了——铁罐中只有一些铜板,这些钱根本不够请医生为爸爸看病的,连买服中药都不够。我失望地将铁罐放下,不能再耽搁了,我得快快努力行乞讨钱才行。
拿起行乞用的小破碗,我一路跑到街市上,跪下来就拼命向路人磕头:“好心的先生、小姐,请帮帮忙,赏点钱,让我买药回去,请医生给爸爸看病,求求你们……”
我一边念着,想到伤心处,早已泪流满面。
有些人看我哭得可怜,同情地丢些零钱给我;但也有些人,不但没有施舍,却还过来教训我一番:
“你这小孩,长这么大了,不好好去念书,好手好脚跑来行乞,你惭愧不惭愧?丢脸不丢脸?”
爸爸生病的事,让我的心里乱得慌,对于别人的误解,我擦着眼泪,无从辩解。若不是家庭的缘故,就算缺手缺脚,我也要念书呀!谁愿意跪在地上当乞丐任人糟蹋侮rǔ呢?讥讽也罢!误会也罢!我仍低着头向他们说声谢谢。谢谢,凡打不倒我的都将使我更加坚qiáng。
总算有了点收获,爸爸自己口述药方,要我到中药店去抓药。或许是爸爸往日医治过很多人的福报吧,几服药吃下去,他的身体渐渐康复,有恢复了以往可以大声骂人、用力打我的气力,当他的棍子再次落在我身上,我竟然完全不感到痛,只是开心地想着:“哇!够痛!爸爸真的好了!爸爸没事了!”那一下一下的鞭笞,竟让我落下了喜悦的眼泪。
爸爸身体恢复,刚好是过年后,第一件事情便是要我牵他村里市集上人们聚赌的地方。他说,大难不死,当然要去试试手气!
赌徒们看到爸爸来了,纷纷嚷着:“憨蛇来了!憨蛇来了!” 18/44 首页上一页1617181920212223下一页尾页
原因无他,实在是因为爸爸眼睛虽瞎,但听力却非常人可及。他唯一擅长的赌局,便是单颗骰子的押注。庄家在一张纸上,画上六个格子,分别写上骰子的点数,让赌客们下注,押中他杯子中骰子的点数,庄家便要赔钱。爸爸的听力好到不可思议,他可以听着杯子中骰子的跳动声就知道骰子落在哪一个点面。以往爸爸在家里这样chuī嘘,我们还半信半疑,但这次亲眼看他下注,竟然接连几次都押中!庄家一连赔了几场,冷汗直冒,但是一边的赌客可乐歪了!没一场一开局,一看爸爸又赢了,大家就拼命拍手欢呼,而且看爸爸下哪个点,他们立刻跟进,之前输的那些人,现在也都反败为胜。眼看着庄家的钱越来越少,赌客面前的筹码越堆越高,气得庄家收摊落跑,说是下次再不准爸爸来了!
望着庄家边骂脏话边走远的身影,身边的一位大伯敬根烟给爸爸。爸爸也是个老烟枪,火柴,火柴拿来轻轻一划,火苗往烟头前一摆,位置不偏不倚,一次就点燃了,赌客们又是一阵掌声!
其中有几个人还不死心,想跟爸爸开个玩笑,边掏出几张钞票,让瞎子猜猜。着哪里难得倒他,不用比钞票的大小张,爸爸凭触感一摸就知道每张钞票的面值,当场大家啧啧称奇,jiāo头接耳地说:“这瞎子可不能随便骗啊!”
要不是爸爸从来不戴墨镜,任由外翻的白眼球bào露在众人面前,我想大家一定不相信他是瞎子哩!
第二十二章 母亲的月经
我处理母亲的月经前后有二十年。智商五十八的妈妈从来不知道月经是什么,更别说将它处理gān净了。
我们家本来没有洗澡的习惯,再加上大概是习惯了她身上那股难闻的体臭,所以也都没有家人发现妈**裆下怎么流血了,反正她的月经总是自然来去,弄脏了衣服她也不会知道。
后来我和姊姊渐渐大了点,全家流làng在街头时,有一位好心的太太悄悄将我们拉到一旁,塞几件破衣服给我们,要我们帮妈妈垫在裤子里面,或是替她尽量找深暗色的裤子穿,这样才不会在月经来cháo时,将衣服弄得红红的一大片。
月经?我和姊姊听得一愣一愣。我们都还不到十岁,哪里知道什么是生理期、什么是月经?不过,走到妈**身后一看,天啊!真的有一大片血迹,吓死我了!
我想,好奇怪哦,妈妈没有受伤,为什么会流血呢?正要问爸爸,他的拐杖又飞了过来。我赶紧听那位太太的话,拿一件破衣服折成长长的一条,帮她垫在裤子里当卫生棉。